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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蟾回过头去，果真傅禹没说错，斗嘴的空当他们已经走了这么远。但陈晓蟾不肯承认也有意吓唬他，于是仍旧悻悻道，“但这里面真有鬼，刚才找你的时候我听到鬼念咒了。叽里咕噜的，听不懂，那是地府里的话。”
可身边矮了她半个头的傅禹面色如常。
“你不害怕吗？”
傅禹摇头。
忽然他开口道，“rheпomhю,kakpoдnлcr6poдrгa,эto6ылtnxnnkopa6ль”
“对对对，就是这样！”陈晓蟾一脸惊奇，语气中掺杂了些许敬佩，“你学的好像啊小禹弟弟。”
傅禹偏头看了她一眼，鄙视道，“陈晓蟾，你在学校里的学习成绩不怎么样吧？”
他从兜里掏出那张纸来给她看，“这是诗，更不是什么鬼话，这是俄语。”
陈晓蟾望着那张纸上料潦草的字迹，对着月光看了又看后还给他，“比医院的病例还难看，还说不是鬼画符。”
傅禹恨铁不成钢，小心翼翼收好后又听陈晓蟾在一旁念叨，“你说这是首诗，是怎么样的诗？名字叫什么？”
“这是茨维塔耶娃的诗，叫”傅禹忽然咳嗽了一声，“叫‘我在漆黑的夜里走向你’。”
他无意识地摸索了一下胸口装着纸的口袋，“这是我爸爸抄写的，也是他教我读的。”
我在漆黑的夜里走向你，陈晓蟾在心里默念了一遍，嗯，没什么感悟。不过她很好奇苏联人写诗是什么样的，于是又逼傅禹翻译。傅禹一脸不耐烦，却乖乖背道——
我在漆黑的午夜走向你，
寻求最后的相伴。
我是不记得出生的流浪者，
是沉默的航船。
我的城邦里皇位空缺，
修士们笑里藏刀。
每个人都换上皇帝的外衣，
养犬的宦官称王。
谁不曾争夺我的土地？
不曾灌醉卫兵？
谁不曾在夜间熬汤，
不曾点燃霞光？
僭越称王者和恶犬
把我撕得粉碎。
真正的王啊，在你的宫门，
我像乞丐站立！
念完之后许久傅禹长呼了一口气，问道，“怎么样？”陈晓蟾干笑了两声，“哈哈，牛。”客套完还不忘比个大拇指。傅禹翻白眼，推了她一把，“拿你的电筒去吧！”
他摸了摸鼻子，目光落在别处，“快回家吧，陈阿姨该着急了。”
当陈晓蟾牵着傅禹，两个人一头热汗地钻进家里的时候。坐在饭桌前的陈涌星罕见没有发火。回来了就好，洗手端碗吃饭吧，陈涌星站起身来，如此招呼道。
熙熙坐在桌上，抱着碗问，姐姐，你和小哥哥去哪玩了？
晓蟾巴不得消停，连忙乖乖跑到水缸去打了水来洗手。洗完手也懒得擦，直接甩着湿哒哒的手跑到桌前，笑嘻嘻的附耳对熙熙说，“我们去鬼屋啦，别人不敢去，我敢去。”
熙熙道，“不是你，是你们。”
晓蟾撇嘴，“就是我！等明天我跟文菁炫耀的时候，你别说漏嘴了。”
“等明天我跟文菁炫耀的时候，我说漏嘴了。”熙熙笑眯眯地学她说话。
“什么呀！熙熙！”
陈晓蟾嘴上抱怨，心里却觉得自己的妹妹可爱非常，两姐妹不觉逗成一团。浑然不知站在卫生间里的傅禹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低头看看自己被陈晓蟾的手汗浸湿的右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恢复了干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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