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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玉疏伝没有回答,只是轻笑着沉默下来,他静静地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熟悉的脸上之上是让他不喜欢的笑容。最后,终是他略是眨了眨眼,睫毛翕动,接着便可以看到他眼里的黝黑,他的薄唇轻启,不紧不慢地说道:“是么……原来,我还有母妃。”玉疏伝的笑意深沉,话毕,转身慢步朝着外面走去。快要踏出门的时候,他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一样,便言道:“她是在宫里吧,我是来接她回去的。”
玉宁轩的眉间一拧,正准备叫住他,谁知是叶青文拦在了玉宁轩的前面,苦涩地勾起一笑说:“没事的,就让他一个人去吧。本来,我也是什么都不记得的,他我的孩子,却也从来没有见过他的母妃,想来心里的情绪是与我现在这般有些紧张的。”
听着她的话,玉宁轩的口中露出了一声叹息,“簌簌,你不知道,可还愿意接纳他。只是你不知道,他不知道,他却不会轻易地相信一个人。”
“那不是正可以看出他待事的谨慎吗?”叶青文轻声开口,声色婉转。
玉宁轩轻轻抚着她的柔软发丝,半是眯着眸子,温和地说:“簌簌,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了。”
“阿伝是说要来接谁回去?”叶青文明明知道,却故作不知情地偏了偏头。
“那个啊……是他的正妃,也就是落丞相的千金。疏伝既是外出征战无法对她安心,那么我便命人将她接进宫来了。”玉宁轩缓缓地解释,完全略了所有原本的打算。
待到玉疏伝来到深宫偏院的地方的时候,刚踏进庭院里,便可以看到女子正静默地一手撑在下颚之处,而另一手里正是几瓣不久前从杏树上落下的花瓣。她的发丝随着她身体的姿势,不少便落到了身前,额前的碎发也几乎遮挡了她乌黑的双眸,里面隐约可见是波光熠熠,她的嘴角微微抿着,依旧是一个很美的弧度。
女子就在那里,一条白狐正是陪在她的身边,好好地缩成了一团,捂在了她的双腿之上。一人一狐,此情此景,让玉疏伝的脑海里似是有一瞬地捉摸不定,似是有什么很重要的东西在恍然间划过而消失不见。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过去,而女子却恰是时候地抬起了头,然后便见到了她脸上漾满了醉人的笑意,“你回来了,我在等你。”
玉疏伝走到了女子的面前,看着她也温暖地笑了起来,根本不似当时他离开是那种令人心冷的神情,他说:“等我很久了吧,我们回家。”
“好。”宿离听闻,瞬间便愣了一下,她以为他不会多应答她什么的,她以为他还在恨她,她的玉手伸去拉住了玉疏伝伸出来的右手。
宿离站了起来,而身上的小狐狸便自己跳到了地上,蓦地化作了一个俊美的青年男子,溪冉不满地挑了挑眉道:“这难道算是有了夫君就要丢下朋友了?”
宿离哭笑不得,朗声说道:“冉儿啊,见色忘友之词你莫不是还想用到我的身上?”
溪冉踌躇了一下,但很快便不再开口,只是神情里还是有一些不自然地瞥向了玉疏伝,却见玉疏伝正淡然地看着他,便说:“你能平安回来,不要忘记感谢上君,若不是上君的意思,我可不会帮你。”
玉疏伝浅笑,眸色幽幽,“是,我感谢,所以宿儿,我们回家。”
宿离悠然点了点头,指尖轻弹了一下溪冉的额头,“可不要这么得意,待簌簌回来,你就好好地呆在府中,不要擅自离开了。”
“上君又要我禁足了?”溪冉瞪了瞪眼睛,一副小孩子脾气的模样。
“只是禁足,不是让你一辈子都不准独自出去已然很不错,不是每一次你多惹一件事我就会去帮你解决的。”宿离平静地道着,蓦地笑了笑,便转身朝着玉疏伝那儿走去,也不忘再补上一句说,“跟上吧,回去了,你不是一直不想呆在宫里的吗?”
化作白狐之身的溪冉快速地又窜到了宿离的肩头,低声在她的耳边喃喃道:“不是您也不喜欢留在宫里的吗,要是上君早些恢复原来的身体,那……”
溪冉没有再说下去,不光是他自己意识到自己不该再还有玉疏伝在边上的情况下说出这一番话,也不该再提到宿离不喜欢听的事情,因为每次他这么说完,宿离的神情里总是会存在着化不开的愁绪。
“说来,你好像在我的面前倒是从来没有过这副样子的?”玉疏伝虽然听到刚才溪冉喃喃的那一瞬有片刻的停顿,但还是极快地便回神了过来,说了些其他的事情。
小狐狸闹着别扭似地,没理睬玉疏伝的问话。
宿离看着眯上眼,陷入睡意地溪冉,有些略微的无奈,虽然以前作为宿萧鸾的时候,她从未有过身边会存在那么贴近的人的这种事,却在现在依旧能感到一丝不同的暖意。虽然宿萧鸾的生活要比宿离轻松太多,虽然宿萧鸾当时一直喜欢呆在距离自己忽冷忽热的君容的身边,可却也没了现在的这般靠近。
她觉得,她很想一直这样下去。
可惜,这不过一场短暂的梦幻,人的寿命太短,而很快,当这一世过去,君容的魂魄就会真正地开始了轮回,她或许已经再也难以找回他了。连就在这短短地一场人生里,宿离都明白没有办法陪得了他一世,因为,她知道,很快这些都即将不同了。
“冉儿顽劣,见笑了。”宿离轻声吁出了口气,摇头道。
“宿儿,你刚才说连姑娘去哪里了?”玉疏伝突然开口这么问,让宿离心里一跳。
她思索了一下,便答:“应是去帮我取药了。”
“是么?”玉疏伝微微低头,眸光闪烁,不知是想到了什么。
宿离抿了抿樱唇,黛眉微敛,“疏伝,你见过你的母妃了?”她肯定地说道。
玉疏伝勾唇,视线落在了宿离的面容上,看着宿离认真地望着自己,他说:“你觉得她真的是我的母妃?”
宿离低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才好,她没有办法亲口说连簌簌才是他真的母妃,却又更加不能与他解释,其实……他根本没有什么母妃,他只是君容的一缕魂……
“我的母妃姓连,双名簌簌。”玉疏伝又补了一句,深深地望向了垂着眸子的宿离。
宿离走着的步子停了下来,忽地抬起头来,怔怔地凝视着玉疏伝深沉似海的双眼,她从那双眼睛里,看不出任何多余的情感浮动,与刚才来见她的时候截然相反。那种深邃,那种死寂,是宿离不想看到的。
“若是你自己心里知道,那就好好地记住,要是再来问我,也不可能会得到你想要的答案的。”宿离实际地开口,意思也是明摆着告诉他。
宿离觉得,或许就这样也好吧。就让他以为,就让他知道,连簌簌是他的母妃,那他也许就能安心下来,也许他一辈子就不会因为那些知道过往真相的人将君容的身份应是扣在他的身上,而让他觉得莫名了。因为他也可以是玉疏伝,他也可以是这个凡界的四皇子,她要辅佐的将来的凡界帝皇。
玉疏伝沉默了,可依然将目光紧紧放在宿离的身上。许久过去,看着宿离露出的神情,玉疏伝终是走了过去,轻轻地用指尖挑起了她的下颚,声色亲和依旧,“答案我不需要了,可是,我还是很希望你是亲口告诉我的。”因为那样至少,代表着他们之间还有信任。
原本,他和她之间,有的也仅仅只是一场交易。如果不成功,那么,便是双方的毁坏。
宿离的神情微动,最后还是扬起了浅淡的一笑,她退后了一步,静静地望着面前的男子,说道:“好啊,那我亲口告诉你,簌簌,她就是你的母妃。”
因为震动的关系,原本想要睡去的溪冉也已经醒了过来,而此刻刚好听到宿离出口的这一句话,着实被深深地惊到了,他立刻跳下了宿离的肩头,不敢置信地化作了人身道:“这话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簌簌……连簌簌确实是你的母妃。你的父亲也没有骗你,她确实就是宿仙。”宿离沉声开口,唇边漾着笑,却不知是含着什么意味。
“宿仙?”
“上君,您知不知道您在做什么呀,怎么能告诉他这些?”溪冉惊讶地冲口而出道。
宿离微微转头,看了眼溪冉,对着他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再说下去,“从来都没有告诉过你,是觉得这样对你和她都好,你看看现在宫里的那一个说自己是簌簌的人,她的那副装作的模样可能就会是簌簌真的要为此付出的代价,而这个代价还可能远远地要比这个模样更大。她是我的友人,我根本不可能这样看着她遭罪的。而且……这本就是她自己的选择,所以我也不会去再说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