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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地一声过后,是冷风微微地拂到宿离的身上,让她不禁侧眸。随即眼中便是露出了一丝讶然的神色。因为她分明就是看到了,那个白衣男子推开了门,却又在看到了胥萧华和她在一起之后脚步立刻顿了下来,他静默地站在那里,俊秀的面容之上是宿离从未看懂过的淡漠容颜。
胥萧华也适时地回过了头去,嘴角边蓦地划出一道深深的弧度,接着转回眸来又看到宿离心神不宁似地望着门口的男子,索性是慢慢俯下身子,不紧不慢地在她的面容之上轻吻了一下,然后逐渐地将吻从脸颊上向脖颈下面游移。
宿离的身子一僵,幽幽地看着站在门那儿的男子眼眸之中慢慢深暗下来,却一句话都开不了口。
玉疏伝也不知自己是怎么的,明明就已经准备放手了,但就在那么一瞬之间,他已然发现自己鬼使神差地就走到了两人的寝殿,直接是闯了进去,也并未发现有任何的阻拦之物。他原本的不解在此刻看到的情景之下消散了,因为他明白,那是胥萧华故意的,是胥萧华料到了他会这么做,所以才不加阻拦。
他的漆黑眼瞳之中倒映着的是两个火红色的身影。
胥萧华一手按在宿离的左腕上,一手插在了她的乌发之间,有意无意地往下滑着,抚着女子光洁的肌肤。而他的身子就紧贴在女子的身上,从玉疏伝这里看过去没有留下一丝的缝隙。宿离的衣衫被他玩弄地半是散开,腰带也是落在了地面。胥萧华的吻不停地灼烧在宿离的脸颊、脖颈,甚至还有继续向下的举动。
而玉疏伝看到,宿离没有动,更没有阻止他的举动。
胥萧华满意地看着玉疏伝的神情,却又不乐于宿离呆愣在那里,仿若心神根本就没有在人的身上,只是像个木头人一般让他随意摆布。
“君容,你看看,这就是曾经你一心想要逼死的女人,只不过——她现在已经不会是属于你的了。”胥萧华唇边漾起了妖异的笑。
他的大手一撕,宿离的喜服瞬间就被撕裂了一大片,胸口更多的白皙皮肤乍现。这一次,被胥萧华按住的那只宿离的手颤了一下。
她的眼里蒙了上一丝的迷惘,也流露出了更多复杂的神情。
她是不想的,不想让玉疏伝看到她现在的这副模样,不想让玉疏伝知道……其实,她不愿意。
“你走吧……”是宿离的清冷声音。
胥萧华的眉间一挑。
玉疏伝扶着门沿的手也是微微泛白。
“不要……再来仙界了,就让千机再送你回去。本君现在是宿君,已经与你四皇子玉疏伝,没有任何的关系了。凡尘俗世,总有一天会结束的,而那日的离别,已是最后之际了。”宿离抿了抿唇,让自己还是说出了极其漠然的话,像是可以过去便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真的变成了一个没有心的人。
玉疏伝的嘴挂着如同以往的淡然笑意,他深邃的眸子望着胥萧华与宿离现在亲密的动作,心下的些许波澜终是比他的自制力要差许多,所以,他是不会拒绝的。
“好,我知道了,那疏伝……就此摆别仙君了吧。”话毕,就见玉疏伝有模有样地朝着宿离作了一揖,随即潇然转身回头。
门被重新掩上了,屋内又恢复了一片宁静。只有烛芯在那里闪动,发出细微的烛火跳动声。
没有旖旎的气息,也没有温暖氤氲的氛围,剩下的……只有死寂一般的沉默。
宿离见着胥萧华还准备有什么动作,便直接一把推开了他,下了床榻。
“以后不要再擅做这些决定了,如果说,你还不希望被我憎恨的话。”宿离微微扭头,背对着胥萧华淡淡地说道。
胥萧华的语气里突然多了一丝的好笑与嘲讽,他出口便说:“那你确定,这又不是玩笑了吗?说不恨,我倒觉得你才是真的特别,也格外让人觉得不乐。”
“我……不会恨你。”顿了顿,是女子的声音落入耳中,带着种种的绝决。
“其实有的时候,我还真的希望……你是恨我的。”因为那样,至少说明那个人的心里还有自己。只是恐怕现在在宿离的心中,还会埋怨的人,也估计就只有君容一个了。
“我没有理由去恨一个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人,胥萧华你不要再这样下去了……以前的你,不是这样的。”宿离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其实有那么一刻的停滞,后面的话也是她斟酌之后才缓缓道出的。
胥萧华的眸光一闪,勾唇邪魅地轻笑,身体慵懒地靠在床栏边上,美目望着前面女子的婀娜背影,“毫不相关,可是你现在是我的妻。”
宿离的手握得紧了紧,随即是猛地推门走了出去,完全没有停留一步。
而屋内的胥萧华独自一人,沉默地看着离开的女子,不作声。
外面的风凉瑟,可能是因为夜深的缘故,竟是让宿离觉着一个人有些寂寥的感觉油然而生。
玉疏伝应该是回去了吧?
是啊,他已经没有理由再来找她了。毕竟他很快就能达到他原本的目的了,各取所需,此刻早已银货两讫。
只是玉疏伝的身体似乎本应该是因为炼仙决的事情出了不小的问题,宿离原来还在担心是不是他一直很难疗伤,可也因为那时只是凡人之身,所以也无法探查,没那么在意。倒是现在看看,她还觉得他的身体看似已经好得差不多了,估摸着也不用她再去操心什么了。
胥萧华答应她,让她可以再留在仙界一阵子,而他明日就会回去魔宫。不知为何,想到这里宿离居然是仿佛松了一口气。
这难道不是她的选择吗?
宿离不禁苦笑。
要是自己不是什么仙界的仙君,要是自己不用去尽这些所谓的职责,要是她的私爱也可以更多一点,那么是不是,她就能平平静静地作为一个凡人而生活呢?
可惜,如果也只是如果。
永远都不会成为现实。
“喂,你没事吧?玉疏伝……君容,醒醒……”白千机蓦地皱起眉头,看着自己现在扶着的,却已经陷入昏迷的玉疏伝,一瞬间有些不知该说些什么。
他给的药的确是可以暂时让他的身体保持着原本比较好的时候,只是这药效的时间不会太长,而且他的身体也支撑不了他自己太久。果真,刚一离开仙界,他的身体就已经达到了最虚脱的一刻。恐怕从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忍着了吧。
“四哥他这是怎么了?”玉允本来是来玉疏伝的府邸找他的,谁知一来便是看到白千机扶着玉疏伝避过了府中其他所有人的视线,带着他进入了屋内,让他可以躺下。
白千机蹩着的眉头难以松开,一手用力摁了摁额角,似是有些麻烦的感觉,甚至是觉得恐怕此事是难以解决的,“他的身体本就是受了一次次的重伤,而且身体也撑不过太久了,这些你是不是都知道?”
玉允闻言,慢慢地低下了头,视线依旧放在昏迷的玉疏伝的身上。
“虽然我想救他,可是真的无能为力。他的魂魄也已经开始逐渐虚弱了,而且现在他又是逼自己逼到了一个极限。就像你知道的那样,如果没有还灵草的及时补救,那么这世上就几乎没有可以救得了他的人了。”
“还灵草是仙界的灵草,我听四哥说过,我也知道,您并非凡人,那您就没有办法得到吗?”玉允倏地开口。
“这世上已经再没有任何一株还灵草了。”
“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四哥他,明明就快要成功了。”玉允的眼底一片黯然之色。
白千机其实说谎了,即便这个世上的确是没有了还未化身的还灵草,可是谭颜姬正是还灵草的化身。只是他,再也不会去拿她的仙身去冒任何的险了。百年的时光,才好不容易修补完她的魂魄,而且至今她的眼睛都还未恢复。他白千机又怎么会再去用谭颜姬的魂魄去救人。要是她再一次地陷入昏迷,这回就真的再没有补救的办法了。
“半壁江山于手,他也真的一点都不着急的,那你又何苦替他心急?”白千机冷不防说道。
“您是上仙,您又怎么会懂凡人的心思。仙寿元长久,可以叱咤于凡间。可是凡人是没有办法的,死了,就是失去了一切。”
“你怎么知道他会失去了一切?就说不定,他还有什么已经得到的东西呢?”
“您这是什么意思?”
白千机摇了摇头,轻叹:“或许你我都并不懂他,那么久了,我也不曾清楚过,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不过,既然是他觉得已经得到了一件足以让他可以抵得上半壁江山的东西,那么,难道你还会认为他有哪里会遗憾吗?”
“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都很想知道。”玉允沉声中开口。
“什么?”
“落姑娘……她是不是并非凡人?”玉允这一次难得问的格外认真,一双眸子里闪烁着的是不同于往常的光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