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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沙发上歪歪斜斜坐着个人，乍眼一看，还真有点王若然的影子，特别是那眼睛上挑的，简直就像画上去一样。
莫小言自觉好笑又强忍住，直到那男人对上她的眼，漫不经心上下打量她一遍，才慢条斯理问了句：“你就是莫小言？”明显摆出一副官架子来。
“嗯。”
莫小言不愿多和他说话，懒懒回了声。
王新德也不与她拐弯抹角，瞪住莫小言语气凶煞：“就是你泼了我女儿王若然一身臭水，还用剪子威胁行凶剪她头发，差点刺破她头皮？”
“嗯。”莫小言习惯性应了声，突然一想不对劲，又使劲摇头：“我不是行凶，就是剪头发而已。”
“你拿把剪刀你不是行凶犯罪你是什么？难道要刺伤了人杀了人才是犯罪？你这简直就是杀人未遂。”
王新德突然就激动起来，主要还是被莫小言一脸无畏的态度给激怒。
这女孩在他看来已经是一副无药可救，死不悔改的小混混形象。
莫小言本还想狡辩点什么，却被曾论里制止住，他把话题转向了这次处罚上：“莫小言，你这次行为已经被学校给通报批评，这次就给你记一次大过，下次若还有类似行为发生，就只好劝你退学了。”
莫小言一脸不可思议，怎料这王新德根本不打算放过：“哪有这么简单，她连声道歉都不会？还一副死不认错的态度，这事情可没完。要是她不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我家王若然道歉，她就别想这么简单就过去。”
“我没有错。”
不是她非要逼着自己说出来，只是一听要她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向王若然道歉，真是好笑，他以为他一个副局长算什么？就算全校师生哀求她向王若然道歉，她莫小言也未必会肯。
曾论里这才意识到事态严峻，立即拉过莫小言让她不要多嘴，又连忙遏制住要发飙的王新德。
不知为何，莫小言感觉曾论里有些央求她的意思。
“莫小言同学，这次事件是由你引起，所以你向王若然认错也未尝不对。你要知道，学校给你这次处罚已经算是从轻处理，你自己回去好好想想，想明白了就来告诉我。”
然后他又转向王新德：“这次事情你也别搞大，孩子也不是故意的，你就叫王若然来我办公室，要莫小言亲自给她道个歉就行了。”
王新德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看向曾论里：“嘿，你这什么意思？你还觉得我要求过分是不是？你说，这孩子是不是你私生女呀？你这样偏向她？”
莫小言猛然一抖身子，这话从一个大人嘴里说出来，特别还是一个所谓的副局长嘴里说出来，实在不敢相信。只是她听到下一句，所有的怒火便全部散发出来。
“就算她愿意道歉，我家王若然还未必肯来接受，反正不当着全校师生面，我家若然是不会来学校的，曾论里，你就看着办吧。”
连曾论里也受到了他的威胁？莫小言火气不打一处来：“歉我肯定是不会道的，王若然有本事就来学校当着全体同学的面向肖可可认错，她要肯承认自己的问题，那我就肯向她道歉。否则你别白日做梦了。”
王新德猛地拍起皮沙发，一跃而起，就差不伸出手去刮莫小言一巴掌。
“这什么野孩子，没大没小，一点家教都没有的小杂种，今天非好好教训你一顿不可。”
莫小言丝毫不畏权威，继续喊道：“就算你有来头，大家都怕你，我可不管你是哪根葱有什么了不起的，有本事你就好好教育你的孩子，我还没有必要听你来教训我，就凭着你这怂样估计也教育不出什么好东西来，你就先提高你自己的素质，否则简直就是枉为人父。也不看看自己女儿在外边是什么蠢样，还傻不拉几被自己女儿蒙在鼓里，等你女儿跑进强盗窝杀人放火估计你还以为她在学校天天装好学生，简直愚蠢得要死。地球上有你们这号人物存在简直就破坏了地球的环境，迟早要当太空垃圾给清理掉才好。”
这王新德气得张牙舞爪，只可惜身子太胖，嘴角也不利索，刚要抓过去扇莫小言耳光的时候，莫小言已经退到门口，轻巧抓开把手就逃脱了。
跑出去的时候还不忘了喊：“你女儿王若然只有在你面前才是一副乖乖小处女样。”
她现在是唯恐天下不乱。
王新德第一次被一个小破孩气得手脚发抖，他指着这莫小言跑出去的影子，对着曾论里喊道：“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学生？好，曾论里，好，你这明显公私不分的态度，你知道，事情可没这样简单。”
曾论里无奈摇头，最后走到王新德身边，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老王呀，我知道你在教育局认识人，也知道你在上面有很多关系。并非是我要故意偏向莫小言，说实话吧，莫小言是徐冉冉女儿。”
这话音刚落下，王新德已然是异常激动，嘴里不断重复：“什么？你说什么？你说的徐冉冉是当年叱咤风云的徐冉冉？就是那个徐冉冉？”
曾论里只顾得点头，待王新德抽出神来才继续说下去：“这孩子没有父亲，她妈妈徐冉冉你也知道，不是一个消停的人，现在也不知道跑到哪儿去了，不是我不愿叫孩子家长来，只是真不知道该叫谁来呀。”
“她父亲不是严均生？严均生不是很多年前就出国了吗？”
“应该不是，她可姓莫，徐冉冉当时虽然跟着严均生跑了，但后来不知何缘故又回来了，传闻是说她被严均生抛弃，只是当时怀的孩子应该不是莫小言，这时间也对不上。我也查过，莫小言出生年月比徐冉冉怀上的时候晚了一年，后来徐冉冉嫁人了，估计就是莫小言的亲生父亲吧。”
“哼，原来还有这一出，我就知道她和严均生没什么好下场，对了，当时你也喜欢过她呢，难怪……”王新德想到这里，又干瘪瘪冷笑两声。
“严均生可是我们的好哥们，你别乱说。只是当时年轻，徐冉冉又非常与众不同，年轻时谁不曾动过心。”曾论里忍不住自嘲几句，然后又道：“你那时还不是一样，跟着严均生屁颠屁颠天天去找徐冉冉，还傻呵呵的愿意被她欺负着，谁都知道你小子见到徐冉冉就变成一小傻子。”
王新德听罢又是摇晃头，感慨说：“只是没想到岁月如梭，物是人非，徐冉冉也会有今日的下场，不过话说回来，当时最爱跟着徐冉冉的可是何文这家伙，据说徐冉冉跟着严均生往外私奔的时候，是何文偷了自家的钱借给他们两个的。严均生这小子虽然长得好，其实想想不过就是个有点文化的流氓，他不就是父母从外省迁过来，家境有点殷实才骗上了徐冉冉嘛。本事没几个就是花言巧语会装文化人，把外边说的海阔天空无奇不有，说什么要出国离开这个乱糟糟不成形的国家，我看他就是一副资本主义的皮囊，以为我们没去过大城市没见过世面一样，还出国，我看他出家还差不多吧。”
这感慨归感慨，一会他又回到现实来：“我说这第一眼看到莫小言这丫头还有点眼熟，和她妈还真长得有点像，就连秉性脾气也差不多，这个年纪就这样的性格，我看以后也就和徐冉冉差不多水准了，估计还不如她妈。”
“你可别瞎说，孩子还小，也打小就没父亲的。”
王新德不屑地看了眼曾论里：“难道你现在还同情徐冉冉？不过说来也是，她当时要是跟了你或跟了何文，都比跟着那个严均生的好，不过这也是命，她就是长的太好红颜薄命，不仅克夫还克孩子，年纪轻轻死了丈夫，生了个女儿也不管教好，早晚也是死路一条。”
“你就别说了。”曾论里最终点上一根烟，吧嗒吧嗒一个人闷着吸上来。
往事如烟，再过凄美，到了现实中，亦会觉着含了一些过期的酸味。
回到教室，莫小言就开始默默无闻收拾起东西来，无论谁问起她，她一概不语。
艾茉莉一直回过头来看她，最终等莫小言清理好书桌走出教室的那一刻，艾茉莉也跟了出去。
她对莫小言说了句：“我会帮你说情的，如果真要赶你走，我就和你一起走。”
莫小言有些惊诧，她原本以为艾茉莉当时就是说着安慰她，没想到她还真上心来。虽有些感动，却还是过意不去的莫小言挤出些许笑意：“你可别乱来，跟你没有关系的。我现在也不是要走，不过我觉得没多久就会通知我自动退学或转学吧，我现在就去打听一下还有什么高中能容忍我这号人的。”
她似乎并未认输，想了会又认真道：“我不能输到这里，我可是准备要考上大学的，艾茉莉，你就好好准备在新的校园里来迎接我，不过就是一年半左右。”
她可想的真遥远，艾茉莉一阵欣慰，她果真不再是浑浑噩噩混日子的莫小言了。
她那些话听起来虽有些无可奈何的忧伤，艾茉莉却依旧面无表情，只重复那句：“你去哪我就去哪，无论去哪所学校，我都能考上好大学的，但是你没有我的帮助，你觉得你能行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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