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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龙套人生【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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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可可尚不知自己走了多远,西单街头座座高楼灯火辉煌,霓虹灯闪烁,宽敞的步行街上亦是人山人海,方不见前方何是尽头。

她走着累了,本以为在热闹街道能让自己孤独的心舒畅些,怎料三五成群的姐妹们与成双成对的情侣们,让她瞧在眼里才知自己身在其中更为孤独。

孤独这东西,显然与置身在不在人群中没有多少关系。

说来奇怪,她方知自己没有回去也没与莫小言左沿说真话而选择逃避,却又希望有什么奇迹出现,并非要使什么小性子,她只是怨恨自己的懦弱与绝望。所谓绝望,就是亲耳从左沿嘴中听出她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实,只觉眼前天昏地暗,仿佛活下去再没了任何意义。

她肖可可自认不是将感情看为心中最重要的东西,但这东西硬是要在她心里冲到最前面来,让她失魂,让她落魄,让她绝望。

若说以前是想需要像莫小言这样强大又不寻常的朋友,待她实现,却简单将爱情看作友情般全归于自己的期望,以为一切只要自己去争取方有机会实现。再后来,她想考上大学,即便痛苦绝望过,复读一年后她仍是如愿。

至今,她没有别的希望,她的希望里只有左沿,只有压抑隐藏在心底四年之久的单相思。若是说之前的努力有了丰收,而今她才愿意抛开一切前往一座陌生的城市,她以为一切会有所好转,她不再是从前那只愚笨自卑的丑小鸭,虽没完整进化成白天鹅,但她至少有了勇气与自信。

这些东西于她而言,是多么重要可贵。可现在,这些可贵的东西似乎正在悄悄溜走,这一次溜走后,不知未来的人生还能否再次碰到?

肖可可鼻头一酸,她不禁有些同情自己,又非常体谅莫小言对孟觉罗的执意来。这些心酸,恐怕莫小言不知要比她清楚深刻多少倍。

可有什么办法,肖可可便是肖可可,她不是莫小言。她自是无法承受一些难以承受的场面,她自卑,不堪重压,不堪别人的讽刺与瞧不起,偏偏如此,这些东西一直影随。

夜渐渐深入,愈往里儿走,人愈稀少,愈是安静。

肖可可想起一首《one night in beijing》的老歌,本想哼在口上给自己鼓鼓气,却不想再走几步远,碰到一位年长的奶奶,她见肖可可一人,好心提醒了句:“前面都是胡同深院,夜深人静的一个小姑娘家走进去小心迷了路。”

肖可可感激不尽,道谢后又问老奶奶:“附近有什么便宜小宾馆入住吗?我就不走出去了。”

老奶奶替她指了另外一条道,说:“那边有几家,不过价钱都不便宜,小姑娘还是要找正规点的酒店入住好。”

北京人的热心肠亦是感动肖可可,她几番答谢,绕上另一条道。危险不危险,现在于她也没那么重要,何况这是在皇城门下天子脚下,谅谁敢这般大胆作恶。

正这样想着,怎知前方晃出几个男子身影,看他们着装随意,发型非主流,见肖可可是一个人,亦是壮上几分胆朝她吹口哨:“小姑娘,要不要同哥哥们一块去玩玩?”

肖可可天性胆小,方才还认为这是天子脚下尚未担心,怎奈一下就会碰到这种小流氓地痞,她想到这时候自己只身一人,心头一紧身子忍不住微颤,只想此刻拔腿就逃。后转念一想未必跑得过这伙小流氓,索性绕开他们走。

她想着出神,正远远从他们身旁绕过时,却见一位刘海挡住额头的年轻男生说了句:“放心好,他们就是嘴巴上坏了点,你走吧,别吓坏了。”

肖可可哦了声,正眼也未敢瞧上一眼,待走几步一想觉得这些人并不坏又回头问了句:“请问前面就能走出去大路上吗?”

几名男生均回头木讷望着她,其中一个半晌才说:“你丫走反方向了。”

肖可可连连点头感激,又朝他们几个走来,毫无胆怯之意道:“你们是不是要走出去,能不能带上我一起出去?我方向感不是很好。”

本是虚惊胆颤的一幕,一会又换成啼笑皆非一幕。

刘海挡额头的男子冷冷道:“我们就住在这里边的,不出去。”

肖可可苦着脸,继续问:“那你们方不方便告诉我怎么走出去?”

个头稍矮点的男生立即指点她:“往南走百来米再往东走五分钟,看到一条胡同,转进去往南走上百来米就差不多了。”

听得肖可可一头雾水,她尚且在脑子里整理一番后,又冒昧问了下:“能不能帮我翻译成前后左右,我不分东南西北的。”

刘海挡住额头的男生显然不耐烦,道了句:“我还不分前后左右呢,你走不出去我们也没办法了,大不了路边找块空地躺下睡一晚呗。”

其余几位男生均哈哈大笑,像看热闹一般看肖可可羞得满面通红。

他们即未离去,又不愿帮肖可可。肖可可脸烧的灼热,心里又实在委屈,她委屈的不是因为他们的戏弄,而是因为自己断然决定留在异乡,竟发现无处可去。全然是自己矫情换来的下场,像她这种人,即是别人的负担,也是自己的累赘。越是这样想,她越是委屈,实在不能再想下去,于是鼻头一酸,两眼忽然泪汪汪。

这些眼泪,从高考失利那年开始,她便未轻易落下过。原本以为高考失利是人生中最悲痛的事,以为那次失败后其余的人生均无意义,现在她才知这些算得了什么,在一个人孤苦伶仃的异乡里,无依无靠的可怜与对爱情的绝望,显然比任何往事都悲痛。

她再也遏制不住这几日来的压抑,眼泪就如决堤般涌来,显然也没再关心前面是几位并不认识的陌生男生。

见她忽然落泪,几位男生竟慌乱来,其中一位急急朝刘海男喊道:“陆祺,都怪你,嘴巴这么坏,你看人家小姑娘都被你说哭了。”

这声下来显然败露他们的年纪,肖可可方才多打量几眼说话的小男生,再仔细瞧一眼叫陆祺的男生,借着昏暗的灯光,方才发现他们顶多不过十七八岁的小毛孩,根本不是什么大人物。

于是她止住自己的抽噎,一字一句道:“谁被你们说哭啦,我只是心情不好想哭哭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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