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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觉罗走在回宿舍的校园小道上。
待见几栋宿舍楼的灯火辉煌,却在路旁树影中见一女子身影在昏昏灯光下摇曳。
他一阵惊异,以为是何佩大晚上过来找他,待走近一看,却不想是艾茉莉。
他走向前吃惊问道:“你怎么来了?”
艾茉莉缓缓道来:“我刚才去莫小言那边,看到你在,所以我就走过来这边等你。”
孟觉罗哦了声,好奇心不落,问道:“你是想和我说什么?”
艾茉莉缓缓点头,说了句:“我们一块散散步如何?”
他自然不愿忍心去伤害这位柔弱纤细的女孩,她不像莫小言,神经大条又无事生非,相反,艾茉莉是有条有序思维清晰又聪慧的女孩,若不是因为她不爱与男生打交道,应该在男生中受欢迎程度定不会低于莫小言。她无论是学业有成,还是自身相貌条件,加之有明确目标与方向,在众多同龄人眼中,她恍若智慧女神的化身。
而她肯默默无闻陪衬在莫小言身边,为莫小言着想,与她苦乐相伴,很多人均为奇怪过,这艾茉莉与莫小言俨然两种不同性格的人,怎会在一起如此亲密相惜,好像她们是一个整体,倘若谁一天离开了谁,另一位就再也活不好。
每个人只知道艾茉莉的无私奉献,对莫小言左右相伴,却从不知这里边含着多少年的情分与感情,岂能说,她甘愿做一颗陪衬?
其实陪不陪衬并不重要,无人知道她的过去,她的家境与她曾经度日如年的悲痛感,这全是她自愿结果。而今,她只想通过自身去做一些改变,她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待。
这世界,又不是为了别人去活着。
孟觉罗并不知她过多的心思,以为她找到他定是为了莫小言的事。
于是先开了口:“我去找莫小言,并不是想打扰她现在的生活,我只是以为,她的性格火热,实在不适宜做这份工作。”
艾茉莉轻声低语:“你是想劝她读研,再同你考进同一所高校吗?”
孟觉罗微微一怔,急道:“你别乱说,我有什么资格规劝她?”
艾茉莉轻轻一笑,望着他躲闪的眼眸认真说:“若是以前,我是相信,而今,我有些怀疑。”
孟觉罗不知自己在逃避什么,显然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姿态。若是再去解释,只怕会更显得慌乱,干脆横下心来,什么也不问。
艾茉莉随着他在校园间缓缓穿行,两人为同学快七年之久,只是第一次并肩而行,以往莫小言与孟觉罗走在一起,艾茉莉总是站在莫小言另一端,从不与孟觉罗多话。
这时,两人走得有些距离,孟觉罗才问:“你找我,不会是纯粹想同我走走?”
艾茉莉笑道:“你还记得我有和你说过的话吗?”
她本来就和孟觉罗说过的话不多,孟觉罗虽说不上句句都记得,但有句话是非常有记忆的,于是点头道:“你说过若是我不喜欢她,就要做的更加决绝才好。虽然那时莫小言才刚进大学,现在想来,恍若昨日。”
艾茉莉又笑:“是的,我是有说过这句,看来你挺明白我这句话的意思。”
“你作为她最好的朋友,是因为不想看到莫小言在我身上费劲心思,吃力不讨好的结果罢,我当时有些吃惊,后来又是因为那一次才觉得你是真适合做莫小言朋友的人。”
孟觉罗收了话,一会又自嘲:“你这次不该也是想劝我放弃自己飘渺不定的心意?”
怎料艾茉莉迅速答道:“也不是,我虽认为莫小言对你有好感,也一部分是出于她对得不到的东西的执着,就如同一个小孩喜欢一样玩具,即便从小遭到各种理由没得到,长大后,他亦会去喜欢并尝试去购买,可你知道,得到后的那份心情,自是不一样的。”
“你不该将感情与小孩喜欢玩具打比。”
听得出他有稍许不悦,不知是将他作为这个玩具的比喻,还是艾茉莉对莫小言爱情执着的讽刺意味。孟觉罗实在想不到艾茉莉会说的如此露骨,不知她在莫小言面前是否也如此说过。
艾茉莉明白他的意思,又笑着说:“也许说的有些不好听,请你谅解。但是,我想你应该明白,你同莫小言始终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你的世界她置身不了,你们就算在了一起,也未必真的会有好结果。”
孟觉罗有些吃惊,本觉得艾茉莉一片好心,听着听着意思更多,于是问道:“你若是作为好朋友,是希望她幸福,希望她追求完满才是,为何你非要绞断她的感情?”
“因为,莫小言不知道我也喜欢你。”
这时,清风徐徐,夜色在朦胧灯光下更若即若现,所有令人吃惊的事,莫过于艾茉莉亲自脱口而出这句,我也喜欢你。
别说艾茉莉绯红的脸色,就连孟觉罗自己也吃惊到不知接下来要做什么动作,是继续问为什么?还是继续往前走,还是仅当作梦里虚幻?
这事要落在莫小言耳里,又是何种结果?
艾茉莉显然也想得到,声音低低道:“我知道,我不会让莫小言知道的。”
“那你和我说,又是为了什么?让我远离莫小言,和你一起?”
艾茉莉头低得更深,轻声道:“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莫小言与你不是一个世界的人,若是你与她在一起,只怕她会拖累你。你想一想,你与何佩在一起,她有利的家境与愿意配合你的性格,莫小言呢,她任性固执太有自己主见,更不见的以后会完完全全听从于你。虽说不上会拖你下水,但你肯定是握不住她的。再说我,有与你匹配的头脑,一同努力的潜质,自然也会奋力达到更高的位置,你想想,谁才真正适合与你在一起?”
“自然是我最喜欢的那位女孩。”
“随着新鲜感感情随时会变动,没有任何感情经得住天长地久,你觉得你对莫小言有所心动,就有可能在一起?就能保证以后不会像对何佩现在的这种冷漠变成对莫小言的冷漠?”
孟觉罗暗暗一惊,想不到这看似芊芊柔弱的女孩儿,说话真是直破人心。
他竟为这些话感到鸡皮疙瘩不寒而栗,却想不到自己在她眼中,已然是这种角色。谁说又不是呢?他与她们任何一个人在一起时,总是考虑自己前程最多,考虑谁才是最适合与他一同前往自己期冀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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