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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她需要买避孕药丸【2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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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江候世子拧眉道:“好歹毒的心,那可是你妹妹。”

烟桃嗤笑,没回话,只在心里骂了一句:假仁假义什么?

两人说话间,船已靠岸,烟府的大管家与烟夫人的贴身嬷嬷便站在岸边上等烟桃与烟楣,因着她们两个玩儿的时间太晚了,所以烟夫人派人来接了。

见到他们两人,烟府大管家与烟夫人的贴身嬷嬷便行礼道:“见过大姑娘,见过西江候世子。”

烟桃和西江候世子对视了一眼,烟桃从脸上挤出了一丝慌乱,西江候世子则准备开口讲话,而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从二人身后响起,烟桃听见了一声熟悉的娇软声音:“姐姐。”

烟桃头皮炸起,猛地回过头来,便看见烟楣穿着那身浅粉色的抹胸襦裙,雪色纱织飞机袖长衫懒懒的裹在肩膀上,珍珠履和珠光丝袜在月色下晕着浅浅的泠光,正站在船舱二楼的台阶上,如往常一般乖巧的望着她,一脸歉意的道:“是烟楣憩了太长时间,叫姐姐久等了。”

烟桃的脸上发僵,这比她原先预想过的所有结果都要坏,他们使尽了各种手段,凶相毕露,烟楣却一点都没伤到,还娇娇俏俏的站在这里。

她挤不出一丝笑来,只拧着脖子去看一旁的西江候世子,用眼神询问西江候世子,为什么这个本该在河里变成一具沉尸的人,现在活生生的站在这里和她讲话?

西江候世子比她还震惊!

他当时可是搜过整间屋子的,确定没看见烟楣,才以为烟楣跳河了,谁料这人居然没跳!且看起来也不像是中毒的样子,还一直藏在他船上,藏到烟府的大管家过来才下船!

这人他妈的藏哪儿了啊?

而这时,站在岸上的嬷嬷开口催促道:“大小姐,三小姐,该回了,夫人已等你们很久了。”

烟桃堪堪回过神来,脸上便荡起了一丝笑意,眉眼弯弯的与烟楣道:“没事,姐姐也刚放花灯回来,走吧,早些回府,否则母亲该生气了。”

烟楣便从台阶上下来,一脸乖巧的站在烟桃身后,她们二人与西江候世子行礼,三人互相拜别,脸上都是带着笑的,只是心中心思各异,都在敲着一把算盘。

回府的路上,她们姐妹二人随着嬷嬷一起乘坐马车,因着有嬷嬷在,烟桃就算有千般心思也得藏着,不敢多问,烟楣也是心乱如麻,她从头至尾一直在强装镇定,现在手心都是冷汗,心口都发紧。

倒是一旁的嬷嬷,盯着烟桃看了几瞬,问道:“三姑娘身上为何有些浮土?”

烟楣还尚未说话,一旁的烟桃赶忙道:“是与西江候郡主一起放花灯的时候蹭的,我们乘坐的船有些摇晃,是我思虑不周,嬷嬷莫要怪罪。”

烟楣垂着眸,没有讲话,只是在脑海中闪过了那人说的话。

她从始至终都不知道那人是谁,叫什么名字,她只是觉得,那人居然还说的这么准。

烟桃比她还害怕今晚的事情暴露,在她被人怀疑的时候,还会主动为她圆谎,因为在烟桃眼中,她是受害者,烟桃是加害人,如果这件事暴露,烟桃会被罚,她只会得到烟家的安慰。

她甚至可以借此来威逼烟桃——这是那人教她的原话,她要学会利用这些事情来反击。

只是她不敢,因为她也有秘密,烟桃和西江候世子没有夺走她的贞洁,但她的贞洁现在也不在了,她心里虚,就算手握筹码,也不敢登台对赌。

所以她只是抬眸,强作镇定的与烟桃对了一眼视线,然后二人同时挪开目光,没有再看向对方。

直到她们回到烟家,都没有再看向彼此一眼。

她们二人回了烟府后,先去了烟夫人的院子里请罪,烟夫人让她们在外面跪了一刻钟,又罚她们二人各抄一遍金刚经,三日后交上来,便让她们都回去休息了。

烟桃就住在烟夫人的主院里,她不必走,只有烟楣要回到闻弦院去。

当烟楣离开的时候,烟桃就站在回廊下,远远地眺望着烟楣的背影,看着她走过繁花绿木,看着她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转角。

直到烟楣都不见了,烟桃才面无表情的垂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

回廊内的壁灯灯芯“噼啪”的炸了一瞬,她脚尖上的绣花履也被明暗映的晃了一瞬,烟桃想,她陷害的事情做的这么明显,烟楣肯定已经知道了,但是烟楣却隐而不发。

这比烟楣跳出来揭穿、指责她更让她担忧,若是烟楣跳出来大喊大叫,她自然有一百种法子把自己洗脱,但烟楣什么都不干,反而让她惴惴不安。

咬人的狗都不叫的——她这个三妹,什么时候竟有这般城府了?

——

烟楣随着丫鬟回到闻弦院的时候,已经是戌时末了,头顶只剩下了璀璨的星光与明亮的月光,花园中的姐妹们也都不见了,她被烟夫人的丫鬟送回到闻弦院中,周姨娘也睡了,只有她的贴身丫鬟还在等着她回来、伺候她沐浴休息。

她们都以为这是寻常的一日,寻常的出游,没人会怀疑烟桃谋害烟楣,就连周姨娘都睡得踏踏实实,半点不担忧。

烟楣沐浴的时候,头一次没用丫鬟伺候,将人都赶出去,自己进了浴桶。

浴桶里热水荡漾,她坐在桶内的浴凳上,垂眸看着她身上的痕迹。

深深浅浅的咬痕与吻痕遍布在白皙的肌肤上,就连足腕都被捏出了一圈青紫色的、清晰可见的手印。

之前在船舱上,她失魂落魄,出了船舱后又要与烟桃、西江候世子纠缠,又怕又慌,半点怯不敢露出来,一路上都如同绷紧的琴弦一般,直到此刻,她一个人坐在浴桶内,面对着自己身上青紫的痕迹,眼一红,眼泪便像是夜半急雨,噼里啪啦的往浴桶里掉。

有今时今日这个下场,她不怨那个人,虽然那个人看起来就很坏,又对她那般,但也间接救了她的命,而且她当时也确实想砸人家脑袋来着,算来算去,顶多算他们互相招惹,她恨不到那个人的头上,她只恨烟桃与西江候世子。

她的嫡姐,不知为何要把她往死路上推。

烟楣坐在浴桶里,等水都变凉了,才用浴桶里的水洗了一把脸,吸着鼻子站起来擦拭身子与头发,拖着发软的腿爬起来,把她的亵裤与肚兜洗了,洗干净后,她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只躺在床榻上,睁着眼睛放空她自己。

她惶惶不可入睡,一直盯着天青色的床帐看,满脑子都是接下来怎么办。

这件事是肯定要瞒下来的,她与那狗东西素不相识,以后根本都见不了面,也不担心他暴露出去,那摆在她面前唯一的问题,便是退婚。

她已败了身子,自然不能再嫁人,但她败了身子的事不能被人知晓,她又该如何退婚呢?她家这边是绝不可能让她退的,那就只能让周行止主动退婚了。

可偏偏,周行止还是被她母亲以恩情胁迫的,周行止若是不娶她,便会败坏名声,周行止怕也不会主动退婚。

烟楣越想越心慌,想到后半夜,才昏昏的睡了过去。

她这一夜,梦里都是摇晃的房梁,抓皱的衣裳,掐着她足腕的宽大手掌,落在她耳侧餍足的轻笑,以及昏暗之中,那双居高临下,含着深深恶意与作弄意味的眼眸。

第二日清晨,她是听见外间的丫鬟敲门声才醒来的,她醒来时,身子莫名的发沉,像是灌满了水的水囊,摇晃时都能发出空洞的回响,隐隐有想要被灌满的欲念,骨头发软,在塌上缓了片刻,才起身,先穿上白色雪绸中衣,免得身上的痕迹被发现,再唤丫鬟进来为她梳妆。

她们做姑娘的,晨起时都要去给主母请安,每每都是十几个女子坐在一起,互相评头论足谈论近日的新鲜事,她万不能叫人瞧出错漏来。

她今日,还得去买避孕的药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