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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天才,我只是一个普通人。”
“如果学园里能出件大事,如果身为四大家族之一的池叶家,他们唯一的继承人受了伤害,也许小笠原就会下台,而我们,就能摆脱永无休止的学园地狱……”
听着水梨胜我失常般的絮语,管沼心里比吃了一千只苍蝇还要恶心。
他想狠狠教训水梨胜我,叫他为曾经做下的错事而痛哭流涕,发自内心感到后悔,而不是像现在这般,陷入自成一套逻辑的封闭怪圈,稍加不慎,反而被他的逻辑套了进去。
“晏同学。”管沼说不过水梨胜我的诡辩,把求助的目光投向晏明灼。
晏明灼摇摇头:“他的精神,已经完全被阉-割掉了。”
人的身体有强弱,人的天赋,亦有区别,但人的精神,却不局限于这些外在条件。
一个人格健全、心气坚韧、能够懂得爱自己与爱他人的人,哪怕他身体弱不禁风,天赋或许愚钝,但在精神上,他生命的广度与深度,要远胜过那些孱弱卑屈的灵魂。
人之痛苦,往往源于精神。
水梨胜我陷入的,是他给自己所制造的地狱。
听其言行,观其心志。
哪怕在三十年后的今日,他依旧停留在过往原地,不得快乐,不得解脱,一步也没能走出来。
“这就是你的目的吗?”晏明灼直视默不作声的雨宫诚之介。
“用封印作为借口,将他困在梦魇中,日日夜夜,不能忘记怨魂的哀鸣。”
头发花白的雨宫医生气质儒雅,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他用探究的目光凝望了晏明灼好一会,露出一个颇为欣赏的笑意。
“你是什么时候,发现自己身处梦境?”
他言下之意,是默认了晏明灼的推测。尚且出于癫狂状态的水梨胜我跌坐在泥泞里,忽然收了哭声,不可置信地向这头望来。
一旁认真观看过场剧情的玩家们,也很好奇晏明灼的理由,纷纷扭头张望。
“成年体……是个提示。”
晏明灼顿了顿,无法直接告诉他们,他是从进入副本前神秘音的提示里汲取到的灵感。
“此次副本已做成年化处理,不含青少年要素”,是一个很突兀也没有必要的提示。
如果副本世界建立在某个本就存在的故事蓝本上,就像是夜之国副本源自于古老的不死领主传说,那么原汁原味,才符合神秘音通过任务引导他去探索背景故事的意图。
再加上,无论是神秘音给予的超自然物品,还是明显为难人的人设任务要求,明里暗里处处给他挖坑。就算是所谓沉浸式的回忆,也可能是在故意误导他,典型案例如水梨胜我遮遮掩掩的记忆碎片。
晏明灼不得不多想几分。
“之所以,大多数幽灵相貌与年纪不符,除了因为死去的时间不同,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这是一个成年人的梦境。”
“学园里并不是所有座位都被填满,每个教室里的空位有多有少。”
“这完全是因为。”在先前推论的基础上,为了转移视线,晏明灼再次语出惊人:“多年后,水梨胜我,或者说,背后诱导操纵着他的那个人,见过死去这些人的脸。”
“犯下弑亲重罪,遗弃尸体,制作符篆,下药报复水梨胜我,将雨之国综合病院作为培育怨气的温床,只为唤回怨灵的复·仇·者,雨宫诚之介医生。”
晏明灼眯起眼,握紧了手中尖利的细长银剪:“你认为,这算是对曾经的漠不关心,所进行的赎罪吗?”
“哈哈哈……这话难听到让我无法招架。”雨宫诚之介笑道,“不愧是能让那个孩子在多年后敞开心扉的人。”
“我一直在注视着你们,但在诚他复活前,并不打算现身。没想到你居然能够察觉这个梦境的本质,而且,把我也给拖了进来。”
雨宫诚之介扫了眼叶子甜甜手中的老式照相机,看见女孩警惕地后退一步,他摇摇头:“果然,我老了……近期在雨之国出现的异客群体,是我所完全没想到,也无法预测的存在。”
“等、等下!”水梨胜我不知从哪涌出一股力气,撞开同样被巨大信息量冲击傻了的管沼,飞快冲到晏明灼和雨宫诚之介中间,左顾右盼,“什么意思!”
“你刚才说的话,再说一遍!”水梨胜我嘶吼着,选中目标想要伸手拉住晏明灼的衣领,奈何晏明灼远高于他,他只好改变主意试图去拽青年的手肘。
晏明灼后退半步,皱起眉躲过水梨胜我满是泥泞的脏手。
他刚举起剪子,对准水梨胜我,危险预警令他手臂倏然顿住。
啪嗒——
利风闪现。
大半个手掌掉落在地,水梨胜我捂住手,痛得满地打滚哀嚎。
“别看其他人。”身后,有人悄无声息钻入伞下,侧身揽住晏明灼的腰,冰冷掌心轻轻贴住他睫羽微动的眼。
飞溅的血滴被风吹散,落在远处,连同断掌边缘流出的红色一起,汇做汩汩小溪。
宽大伞面低低垂下,遮去周围一切或激动或惊讶或窥伺的视线。
似乎,被当做安慰剂使用了……
——好吧。
晏明灼抱住池叶诚的肩膀,拍着幽灵坚实的背,放空不思维去思考周围,而是专心沉浸在安抚身前人受刺激后愈发加剧的焦虑狂躁中。
能感受到的……
只有唇瓣上狂乱压下的热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