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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光熹微,天色微明,盘曲的小溪笼罩在一片黑暗的阴影中,肉眼在这样昏暗光线下所能看到的事物极为有限。
季恒朝水面喊话,同时调动全身真息,如箭在弦上,蓄势待发。
小女孩本想笑她多疑,忽然感觉到水面上一丝极其细微的灵气变化,瞬间门敛去笑容。她与此处灵气联系紧密,不想接连二次失手。前一次比季恒慢一拍感觉到程素君的出现,这一次几乎为对方敛气藏匿的功法所骗,几无所感。而季恒虽只筑基二层修为,神识却是远超常人。她这才明白,方才季恒与程素君听来没头没尾的话是何意思。
一道身影从阴影中慢慢走出,伴随短小身材出现的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腌臜气味。
屏住呼吸,看清对方面容,季恒不觉一怔,她很久没见过那么不讲究的脸了。
对方宽鼻、阔嘴、龅牙,皮肤是不干不净的黑黄之色,头发随意散在脑后,以她的目力还能见到几搓头发打着结。虽说不是每个修士都注重外表使用美容美肤丹药,但粗糙到这份上实属罕见,就是义安宗长得跟妖怪似的男修也比他好上三分。
想到义安宗男修,季恒心中一动,直觉对方与他脱不开关系。“义安宗的人?”
男修一捋打结的头发,摆出一个他自以为潇洒的姿势,咧嘴笑道:“小小女年,竟还有些见识,晓得爷是义安宗的。乖乖发下重誓,老君会后随我回宗,我便放你一马,否则……”
不过筑基四层,看那腔调倒比掌门架势还足,季恒冷笑道:“我算是明白为何你们义安宗要四处掠女修回宗了。你们宗门的人那么丑那么臭,说话声音跟个破锣似的还想得那么美,那么喜欢作怪,只要眼睛没瞎,鼻子正常,但凡是个人都不会与你们多说一句话。季爷爷今儿大发慈悲,把你十年能听到的人话全与你说了一遍。幸好程师姐先行一步,否则见到阁下这幅尊容,岂不倒足胃口。否则,呵!否则你奶奶个腿!”
从前季恒还会问个姓啥名谁,今次却不废话,话音方落,真息暴涨,手中“如意”一触即发。
充盈的灵力从刀锋澎湃奔涌爆发,锐意无处不在,将男修整个笼罩。
该死!
说起来男修与季恒也有些渊源,他姓卢名飞鹏,乃是三年前在岩羊镇被季恒逼得使出遁逃秘术,修为大退的修士卢飞明的亲哥哥。从卢飞明处听说此女后,以之为敌,一直留意此女消息,本次参加老君会进入镜花水月后也在找寻季恒踪影。
季恒的样貌比之三年前卢飞明的画像更胜一筹,她的修为与暴躁的性子也是。三句话一说,说动手就动手,哪怕听说过此女刀芒锋利,卢飞鹏也有些措手不及,来不及招架,被劈成几段,匆忙间门只能护住丹田玉池,竟像他弟弟卢飞明那般运起遁逃玄功。
一时间门四下一片腥臭血雾。
卢飞鹏的玄功造诣远胜其弟,他的蛊毒速度更快,范围更广,发作更快。
昔年卢飞明的蛊毒未能伤到季恒一根寒毛,今次季恒却是闪避不急,被血雾擦到衣角。蛊毒一有附着迅速扩散,如微弱星火,侵入季恒体内,游走不定。
季恒像是被一拳打中,胸口一痛,吐出一口血来。
卢飞鹏整个人分成三截,悬浮在空中,半边有手的身子掐诀,脑袋连着身体的那半阴恻恻笑道:“无知婢女,小看你卢大爷,我可不是卢飞明那蠢货。”
季恒体内流转的微热星火忽然被加油添柴一般,爆裂开来,经络滚烫,如热油浇心。灵力真息大乱之际,她的脑袋尖啸轰鸣,心口热毒炽盛。
就在此时,季恒颈间门紫金珠串发出暮鼓晨钟之声,削弱了脑中尖啸,同时念珠释放出大团清凉气息,灌注体内。每到一处,浊气热度散去,清新气息的急速遍布全身。
在卢飞鹏错愕的目光下,季恒的灵力心随意转,数道雷电划空而过,当头劈下,将他的丹田击碎。
卢飞鹏只来得及喷出一捧黑血,三截身子即刻化为血雨,消失在空气之中。
交手不过数息,已然分出胜负生死。只有一枚银白色的令牌掉了下来,见证了这一切。
季恒自检其身,灵力在体内运转一周,受蛊毒侵蚀的伤势即刻复原,随后弯腰捡起卢飞鹏的老君令。
老君令上污血斑斑,她略一蹙眉,使出清净咒清洁令牌后才看到令牌背后的编号:零五七四。
将令牌收入袖袋,季恒笑了起来,“程师姐,不是说另有要事?”
程素君与季恒同时感觉到有人藏匿在溪水之上,不动声色交流一番,尽管季恒表示她足以应付,程素君念及旧事,仍觉不放心,佯装离开后绕了个弯回转过来,恰好目睹了一场短暂激烈的斗法。她也未曾料到不过短短三年,季恒修为就已如此精进。不得不说,季恒的刀跟她的人一样,潇洒写意,锐不可当,如今又添了一重收发自如,实在赏心悦目。
“幸好我不曾离去,不然何以能见到如此精彩的刀势。季师妹,没想到你小小年纪竟已有了势。”检视过季恒已然恢复的伤势,程素君放下心来,只替她擦去嘴角的一点鲜血。季恒伸手想要接过手帕自己来擦,程素君却将手帕收了回去,方才小女孩说起定情信物,她听见了,要是把手帕留给季恒,倒真像是信物。
季恒笑问:“程师姐,若是遇到你们筑基同门,我可要给你三分薄面留一手?”
程素君嗔她一眼,“若是你们牵机同门,你留不留手?”
“要杀我的我统统不留。”
“那不就是了。”
“那若是遇到……”
程素君没让她说下去,“恁多废话,顾好你自己。”随后语气一转,“走了,小心些。”眼波流转间门,满是温柔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