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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恒被她无邪的问话问得一个踉跄险些跌倒在地滚上几滚,“小妹妹,你可真看得起我。”
李思归眨巴着天真的双眼,笑眯眯望向她,“大姐姐,是不是呀?”
五官身形若孩童,眼眸闪动的狡黠却似成人,季恒敲她的脑门。
“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东一个情人西一个定情信物,少看些才子佳人话本。”她说得至正经不过,心里头却在嘀咕,要是符箓算定情信物,她发出去的真是不少。不过友朋之情亦是情,何须拘泥在情人友人上。她自觉年纪小,心里只有姐姐一个,哪有功夫想其他的。
说起定情信物,季恒想起来了,她腰间挂的照影佩可不就是传声联络用的法宝嘛。
自那日从红云金顶把叶吟接回来之后,云玑不知是否察觉什么让她们闭关修行,便再也没有用过此物。出来之后,转头就忘,一连十天她愣是没想起来还有这等宝贝。
平日与师姐们和其他同门相谈甚欢,彼此照应,到季恒一人时却鲜少想起她们,脑中最多闪过一个念头,一闪而过,其挂念的程度尚不如在闭关的银子来。许是从小养成的习惯,孤独成性,季恒一个人反而自在,没想非与人结伴不可,可以在脑海中与姐姐对话。李思归看似聒噪却不啰嗦,二人赶路时赶路,挖宝时挖宝,除了有时候突发奇想发惊人之语,不会打扰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
而她的世界里,只有姐姐。
想到季清遥,季恒叹息。姐姐离开的日子一日多过一日,眉目却一日清晰过一日。
捏着照影佩的手不自觉一紧,往里头注入些许灵力。
对面瞬时传来叶吟急切地询问:“恒师妹,你在哪?发生何事,何故心绪不宁。一切安然否?”
言语间透出的关怀似一汪暖流注入季恒心田,欣悦与内疚同时涌上心头。
“师姐,我无事,抱歉今日才与你联络。”
叶吟那头似乎放下了心,和声道:“无事便好。镜花水月内音讯不通,危机四伏,若要留到最后切忌任性莽撞。”
“遵命。师姐有所不知,近日来我小心翼翼,与缩头乌龟没甚两样。”
佩中传来叶吟低低的笑声,季恒的心情也随之大好,问起广晗、郑婉与其他同门。叶吟道说这几日只遇见过广晗与傅星二人。广晗是宗门大师姐,不止在牵机门这一代弟子中出类拔萃,放眼通玄与其他上宗相比,不见丝毫逊色。傅星不喜云玑,对季恒怀有敌意,对叶吟这个云玑二弟子却礼数周全,不乏敬意。
提起此人,季恒难免嘟囔,被叶吟柔声劝慰几句,这时照影佩中传来一声咳嗽的声音。
她这才意识到叶吟身边尚有别人,还是个男人,听来不像傅星。
通常会这么咳一下,不是嗓子痒到塞了一把草,就是发声示意等得不耐烦。
这一惊非同小可。
“师姐,那是谁?”
“途中遇到的至道宗杜旻师弟,杜师弟年纪不大,胸中别有丘壑。”
适才确是那杜旻师弟发出催促之声,他们找到无化子的另一藏宝地点,正欲去取,杜旻怕为人捷足先登,故而发声提醒。
言谈中,季恒感觉叶吟对那人印象不坏,说的全是好话还与之结伴同行。即便那人年纪小又是至道宗的弟子,说不定叶吟有打探敌情的想法,可如此一来,她不便打扰,掐断联络前不忘提醒道:“师姐,你可别光顾着别人家的小师弟,忘了自家的小师妹啊。”
换来的是叶吟的一声——呸。
叶吟的面上浮现一丝无奈宠溺的笑容,摇摇头。她收好照影佩,对不远处面朝她背手而立的年轻修士道:“杜师弟,劳你久候,我们走吧。”
年轻修士头扎书生巾,衣衫宽博,面若冠玉,举止斯文,周身真气不漏。若非叶吟的修为远强于他,看出他已是筑基后期,乍一照面险些以为他只是个书院学子。
杜旻微微欠身,略带歉意道:“方才是小弟心急,没注意师姐与同伴交谈,打扰你们了。”
此子年少便已有了筑基修为,数次出手,能感到他灵力精纯,道基十分扎实,但是按照他的说法,在至道宗里,他算不上最杰出的人物,其他具有天分又勤力修行的同门众多。
这话不乏有谦虚的成分,但叶吟听来仍觉心惊。
纵观牵机上下,同辈弟子中要想找出个能跟他相媲美的实属不易,目之所及唯季恒日后有相较之力。季恒不足之处在于身家底蕴,没有对方家底丰厚一身法宝,也缺乏对方的广博见闻。
不过细想之下,季恒在如此有限的资源下能以如此速度成长,在她看不见的地方不知需要付出多大的努力。
叶吟回以一笑,“杜师弟客气了。走吧。”
自年前至道宗杜絪总管来访商议结盟之事宗门内未有定论,其后霍滔父子叛逃宗门,执法堂查出背后有至道宗的谋划,牵机门对至道宗的态度便有些微妙。
叶吟与杜旻相遇纯属巧合。
四日前,二人同时接到“遇见一名修士”的每日任务,行不过百里,即见对方。
杜旻和气,叶吟不予多让,点头致意完成各自任务。在对方没有出手的前提下,即便不存在以大欺小会受惩罚的显则,叶吟也不会先动手。
任务信笺消失后,突然出现他宗修士偷袭,目标直指叶吟。杜旻恰逢其会被殃及,受了一点小伤,二人这才互通姓名身份。
听说杜旻师从杜总管,叶吟道她曾见过杜絪一面。那位美丽强大威严的女修让她想起师父,纵然修为不如云玑,但杜絪手握权柄,极具女人风韵的姿态让她印象深刻。
而后杜旻似是对她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一路跟在身旁,试图劝说她另投宗门,被叶吟严词拒绝。一路上遇到好些贪心的修士,皆由杜旻出手打发。他施展法术之精妙,灵力运用之精准,让叶吟大为赞赏。一来二去,两人结伴而行。
“叶师姐如此天分才情,实在该来我们至道宗。宗主和我师父必将倒履相迎,委以重任。”
又来了。
叶吟扶额。
不知这杜旻哪里出了毛病,每日必要劝说她改投至道宗。他不说牵机门半点不是,只道至道宗如何如何好。天机山四季分明,春花夏实秋枫冬月,山上的神湖、山脊……修士资源丰厚,宗门奖励众多,藏书阁典籍丰富……一日二件事,绝不重样,还把劝说弄跟任务似的,每日一次,绝不多言。
叶吟对他的花招了如指掌,无奈她没有季恒那般口才,对上杜旻温和狡猾的劝说生不起气来。一连听了几天,终于正色道:“杜师弟休要再提。叶吟也有自己的掌门和师父,掌门宽和仁德,师父谆谆教诲,岂可轻言另投他宗。贵宗再好是贵宗的事,与我何干。我不过一人一剑一宗门。”
“一位道侣?”
叶吟一怔,不知前后有何因果关联,这问题突兀越礼,但她素来洒脱,直接道:“一心修行,何来道侣?”
“是小弟造次了。”杜旻欠欠身当是赔罪,“师姐方才与人说话时语笑嫣然,关切是真,笑容是真,就连眼里也多了一道少见的光彩。”不待叶吟叱他胡说,杜旻指指她的照影佩续道,“通玄界以传声联络法宝最为稀有,观其形制当是一对,又能感应对方喜怒,小弟难免以为是师姐的情人或是道侣。”
未料杜旻如此误会,叶吟失笑摇头,“是我门中师妹。”
见她一语带过,未有任何解释,杜旻又告罪一声:“叶师姐勿怪。修行枯燥,我们平日在宗门里胡言乱语惯了。小弟与师姐一见如故,把师姐当作宗门里的师姐妹,口没遮拦,还请师姐海涵。”
“我宗师弟师妹们也是如此。”
杜旻确证叶吟与另一手执照影佩之人并非道侣,立刻转换话题,问起无化子宝物的事来。
另一厢季恒将照影佩系回腰间,同李思归埋怨道:“不得了,男狐狸精把师姐迷住了,居然呸我。我们叶师姐堂堂仙女般的人物,竟学会呸人了。哎,叶师姐和广晗师姐都没见过阿婉,这该如何是好。”
“在此地寻人比大海捞针更难,横竖过去妖兽那只有五日路程,若有幸得了大宝贝,事半功倍。”李思归呵呵腹诽,光看二人说话的样子,她宁可相信那位叶师姐是被季恒带坏。不过季恒送人符箓,却和她师姐有一对的传音法宝,关系非比寻常,怪不得老道长嘱咐她跟在季恒身畔。跟紧季恒,比跟着别人有趣多了,老道长定然看得津津有味。
“大宝贝能缩地成寸还是能万里寻人?”
“兼具二者之功,万一你要找的人也在这条路上呢。”说一回正经事,李思归又指着季恒的照影佩道,“这回总是你情师姐了吧。我见识少,也知此物本该一对,是定情信物。”
季恒没好气道:“此乃师父所赐,便于师姐指点功法。”
“嚯,竟还是师父指婚,这通玄界也有指婚之说?什么功法,莫不是双//修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