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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什么,我总得先数一数。”说着,季恒打开乾坤袋,竟真一块一块数起来。
年轻男修正要发作,围观人群中有位女修嗤笑道:“小道友,只要探入神识便可知道里头灵石的数目。”
季恒口中说话,不耽误从袋子里摸出灵石,“仙子有所不知,鄙人没别的爱好,就爱摸灵石,灵石过手都要摸上一遍,不摸怎知道是障眼法还是真灵石。”
与季恒同行四人,乔娘已是彻底愣住,程素君啼笑皆非,云玑看得津津有味,深觉季恒得到她的真传,唯古华珠尴尬非常,恨不得从未认识过这个师妹。可另一方面,她又觉得好笑刺激,这事放她身上处处别扭,可由季恒做来却是宛若天成。
季恒数到一半忽而抬起头来,年轻男修已是满面煞气,“怎么,忘了数数要重来一遍?”
季恒露出茫然表情,一本正经道:“道友说笑了,不知道友问牵机季女修要的是什么债。”
她一口道出季恒姓氏,年轻男修眼中闪过一道寒光,煞气却是尽数散去,只要能找到季恒,磨蹭些倒也不是不能忍。
“夺妻之恨。”他道。
“哦,这倒是天大的……嗯?夺妻之恨?”
身后传来三道笑声,每一道都清晰可辨。季恒咬牙,近墨者黑,才几日功夫,连程素君也来笑她。
每人再多扣五块灵石!
这事要落在别人身上,她怕是比她们笑得更欢。可这夺妻之恨,从何说起啊。
年轻男修站起身,不耐烦道:“你数完没有?”
季恒把乾坤袋收入储物指环,“数完了,数完了。催什么催,哎呀,真是何苦来哉。”
年轻男修喝道:“人呢?”
“凶什么凶,人在这啊。”
对年轻男修而言,季恒的出现很是突兀,举止疯癫,他始终没搞清楚这人到底是蠢笨不堪还是故意戏弄,不过目下,他并没有心思去分辨。“牵机女修,季恒,她到底人在何处?”
季恒轻咳一声,指指自己道,“都说了,人在这里,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好大儿,不认得你季爷爷了嘛。我不认得你,也不认得你的妻子,什么夺妻之恨,找错人了。别想着把灵石收回去啊,人已带到,恕不奉陪。”
“你,季恒。”年轻男修英俊的面容刹那间变得狰狞扭曲,怒喝一声,指尖剑气迸发,三十六道剑气疾射而出,道道扑向季恒面门,势要将她绞杀。
季恒状似随意,早有防备,暗道一声来得好,手执如意,正欲出手,适才纵横刮面的剑气竟已消弭一空。
年轻男修冷眼投向季恒身后:“何方高人,管闲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的身份。”
“牵机女修古华珠,你是何人,竟敢犯我牵机弟子。”饶是古华珠也想打季恒一顿,但这种时刻这种地方,对方与季恒真打起来,后果堪忧,她身为牵机护道,必要出手阻止。
年轻男修道:“吾乃隐神宗门下,丰州柳家嫡孙,柳元飞。道友乃是金丹修士,是打算不顾约定以大欺小?还是说以为只有你们牵机有护道,我们隐神宗没有护道?”
几大上宗私下有过约定,通玄斗法,各安其命,但不许对境界弱于自己的人出手,如此可免去上宗间无谓损失,否则金丹杀筑基,元婴杀金丹,化神杀元婴,没完没了。
古华珠冷然道:“既为护道,护的是宗门任务而非个人私怨。我等此番前来,为的是调查女修失踪一事,柳道友若欲讨债,大可等到我们办完事情。你与季师妹皆是筑基修士,纵你已是大圆满境界,我亦不会插手。再者,坊市建在此处殊为不易,手下若是没个轻重,损坏事小,损毁事大。”
柳元飞情知她此话有理,倘若不小心破坏坊市,便是宗门出门出马也无用,可他一口气堵在胸口实难下咽。明知他找她麻烦,还敢讨价还价讹诈他的灵石,在他跟前神气活现,简直不把他们丰州柳家放在眼里。
“柳道友,为了你好我好,且听我一言,你认错人了。在下虽名季恒,可年轻还小,一未结亲,二没道侣,谈何夺妻之恨。这,你莫不是中了别人的离间计吧。”
季恒从古华珠身后探出脑袋,比斗是小事,可为了误会拼命实在犯不着。要不是刚拿了人五百上品灵石,她倒是想说要打先付一千上品灵石,否则一切免谈。
柳元飞冷冷扫了季恒一眼,“公主亲笔写的拒婚书,道是在宗门心有所属,此生非她不嫁,难不成这是她故意离间?我早已使人调查明白,公主在牵机门内唯有一人知心,便是你季恒。我丰州柳家八百年来从未受过如此大辱,你若不死此恨难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