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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厂里的工作大部分都是下力气的活儿,这对程一鸣来说倒是不难,从小就在家里做惯了农活,有的是力气。
厂子里给这些临时来的外地工人提供了一处简易的板房作为宿舍。
夏天的夜晚蝉鸣声在耳边此起彼伏的喧闹着,工人们无所事事,聚在闷热的板房门口打牌。
程一鸣躺在宿舍门口一棵树下的水泥地上,每到这个时候,对蒋思思的思念和牵挂都会让他抓心挠肺般的难受。
“哥,喝点儿!”
陈小志提了一瓶啤酒过来,坐在了程一鸣身边,捡起地上一片树叶,放在嘴里吹出了哨子声。
“想嫂子了吧。”
一句话直接戳中了程一鸣的心思,“嗯。”
“放心吧,出来之前我嘱咐我妈了,让她多照应着嫂子。”
陈小志喝了一口啤酒,“哥,你说这玩意有啥好喝的,苦了吧唧!”
“你还小,别总跟着他们学抽烟喝酒,不好。”
厂子里的生活是枯燥的,工厂建在了市郊,外面没有繁华的街道,每天的生活除了上班下班就是到食堂吃饭,伙食并不是很好,但是可以吃饱,这比在石沟村要好多了。
无聊的时候陈小志难免会和工友们一起喝点酒吹吹牛,他不像程一鸣,有女人可以想,他现在只想每个月可以带点钱回家,缓解一下家里沉重的负担。
至于女人,他喜欢村长的女儿张燕,但娶村长的女儿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遥不可及。
不想也罢。
陈小志也顺势躺在了程一鸣身边,“哥,你听说了吗,张大光也进厂了,看仓库。”
这倒是程一鸣没有料到的,他转头看了看陈小志,一脸的不相信。
“他当初不是没被选上吗?”
“谁知道,听说是求了村长吧,谁叫人家是亲戚,他那个德行,在村子里混着也招人烦!”
程一鸣望着天上的星星,心里逐渐平静了下来,之前张大光就对蒋思思出言不逊,还和许莉婷一起想害蒋思思,他离开村子时就有些不放心,张大光离开村子了,他的心里倒是更踏实了。
“哥,这两天我看你一下班就出去,天黑才回来,你去干嘛了?”
陈小志前天下班本来想找程一鸣一起吃饭,结果还没走到宿舍门口就见他急匆匆的跑出去了,接连两三天都是这样。
“没什么,出去转转。”
程一鸣没有再接话,夜有点深了,来了一阵微风,头顶的树叶哗哗直响,闷热的气息也减轻了几分。
他深邃的眸子望着暗无天际的夜空,脑子里盘算着很多事情。
月底有两天轮休,程一鸣和陈小志一分钟都没耽误,一大早就赶早班车回了石沟村。
两个人都是第一次离开家这么久,才深刻的体会到了那种无时无刻的牵挂。
蒋思思料到月底程一鸣要回来了,把家里全都收拾了一番,一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以前没觉得什么,真的分开了,才明白了什么叫度日如年。
程一鸣踏进家门时,院子里整整齐齐,扫的一片落叶都没有,屋子前面还晾晒着采来的蘑菇,一阵炖肉的香味从厨房里钻了出来,这就是他朝思暮想的家的味道!
他冲进屋子的时候把蒋思思吓了一跳,眼前的女人手里拿着一把铲子,正在灶台边忙活着,她仿佛又清瘦了一些,但是眼睛依然有神,看到他先是一惊,随后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了。
程一鸣丢下手里的包袱,直接抱住她就亲了起来,这个吻粗鲁又急切,他每天每夜都在想她,见不到她的时候真的后悔过进城工作,如果能一辈子一起守在村子里,是不是也很好?
但他不想让蒋思思像他娘一样被禁锢在这里,她们是有文化有追求的人,应该去更好的地方生活。
直到蒋思思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程一鸣才放开她,从后面搂着她的腰,看她炒菜。
“呀,你这样我还怎么做饭?快放开!”
女人娇嗔的打了一下他的手。
“不放,媳妇儿,我想死你了!”
蒋思思的脸被灶膛的火烤的有些泛红,“我……也很想你……”
轻飘飘的话音刚落,男人便一把板过她的脸,浑厚的唇又一次落在了她的樱桃小嘴上。
亲了许久,程一鸣才舍得放开,用手轻轻抚摸着她红嫩的唇,说道:“思思,吃完饭我们去后山,把那棵人参给挖了。”
“现在?长好了吗?”
蒋思思从小生活在城市中,对这些并不了解,在这之前她只在别人家的酒里见过一次泡着的人参。
“应该差不多了,我打算带到城里,找个买家卖掉它!”
这段时间程一鸣利用下班的时间走遍了城里的中药铺,打听了一下野生人参的价格,有一家已经有了意愿,但是要看到实物才能具体定价钱。
蒋思思跟着程一鸣上过几次山,已经对山路熟悉了一些,平时下工了也会和陈小志的弟弟陈小山一起去采蘑菇。
陈小志之前交代过家人,有什么事一定要照应着蒋思思,而蒋思思帮忙介绍城里的医生给郑秀芬看病,还经常送好吃的给他们,陈小山和妹妹陈小倩都很喜欢她。
夏末的山林依然茂密,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把整个林子遮的暗无天日,连原来的羊肠小路也被低矮的野草遮得若隐若现。
蒋思思紧跟在程一鸣身后,往山坡的背面走着,她已经记不得那棵人参长在哪里,程一鸣不在的时候,她不敢往林子深处走,和陈小山只是在离山脚不远的地方采蘑菇。
程一鸣仿佛胸有成竹似的,拉着她一刻不停的往前走着,他现在只想快点赚到钱,好把蒋思思接到身边,他再也不想继续承受分别之苦了。
蒋思思没有他脚力快,累的气喘吁吁,豆大的汗珠从纤细的脖颈上流下来,打湿了领口。
“今天怎么感觉山路这么远呢?”蒋思思停下脚步休息,用手擦着脸上的汗。
程一鸣这才意识到自己太急了,她哪里跟的上,便直接站在了她前面,半蹲下来。
“上来,我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