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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策回答说:“这么小的孩子当然不会被送上战场,他们有什么作用你应该也猜到了,不用问多说了吧!”
“那那些舞妓呢?”
“她们被训练一段时间后就会被赏赐给各个大臣……”
独孤奕听了半晌都说不上来话。最后只是轻声的问了一句:“你觉得你这样做是对的吗?”
顾长策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当然知道这样做不对,但是他也是听命行事又有什么办法呢?
这时候门外已经响起了许多人走了的声音,独孤奕猜到可能是过了约定时间没有看到可疑人员白袅开始带人排查了。
“你进南游酒肆就没发现有什么异常吗?现在赶紧走!”
“那你怎么办?”顾长策问。
“我自有脱身之法。些人你肯定救不走,先保住自己的命吧。最近这些日子都不要再来南游了,上歧那边的事情也停一停。”
“好,大哥。那你自己多保重。”
独孤奕望着顾长策离开的身影内心不禁感叹。下次再见面又会是什么时候呢?
隔壁屋子的内线已经被白袅抓了,就在白袅推开这间屋子门的同时独孤奕正好从窗子翻了出去。
白袅在这间屋子的地板上看到了一些泥土——南游郊外练武场独有的泥土。她蹲在地上看着那几个脚印,此时此刻她多希望这些东西能够消失,或者说自己没进这间屋子没发现这些东西……
独孤奕回到练兵场之后万小松和其他军将还都在睡着。他点了一支香放在桌子上,香灰燃尽迷药失效,他也装的和刚刚醒来一样。
万小松猛然惊醒,他意识到自己可能是睡了过去,生怕独孤奕趁这个间隙跑了。直到他看见独孤奕就在旁边才松了一口气。他算算时间白袅也该回来了,于是便叫醒了其他人,让他们先行回去。
没过多久白袅便进了屋,她一进屋就闻到了酒气中掺杂的迷香解药味儿。
独孤奕走过来迎她说:“回来了?怎那样进行的顺利吗?”
“还可以,不算一无所获。”白袅说话的时候观察了独孤奕的鞋子,鞋边上还有没擦干净的泥土。
万小松说:“主上,阅兵进行到一半突然下起了大雨,大人便提前犒赏了将士们。此次阅兵并未能体现我南游护城军的风采,择日必定重新开始,不负主上所托。”
白袅回答说:“你们也辛苦了,守护边境任务繁重,各司其职就好。”
“是。”
“抓回来的人就交给你了,什么时候能拿到口供?”白袅问。
“最晚明天中午必然拿到口供。”万小松回答说。
“那你就去忙吧,期待你的好消息!”
“是。”
屋里只剩下白袅和独孤奕,此时的氛围有种莫名其妙的压抑。
白袅问道:“你有什么要说的吗?或者有什么瞒着我的事情?”
“我没什么要说的啊,所有事情你都知道的。”
“那我跟你说点儿你不知道的吧。还记得我以前说的我们每次偷偷溜出去都能被师父发现吧。最开始我们都以为是几个师兄弟之间有人偷偷告状,后来才发现是师父在练武场的泥土里加了料。这里的练武场基土里掺了一种特殊的黄泥,走到哪里都会留痕的,特别是下雨天最为明显。师父就是靠这个抓我们的。”
独孤奕还故作镇定的回答道:“林先生还挺有办法的。”
“其实你知道吗,人很多时候是会带着答案问问题的。你真的没什么事情瞒着我吗?”白袅又问了一遍。
“没有!”
这次白袅终于爆发了:“都到现在了你还在骗我!”
“我没有骗你。”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不会来找你。在南游酒肆和上歧内线接头的人是顾长策吧。你觉得荣国的密探是摆设吗?”白袅质问。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白袅拿起一个酒杯说:“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那我帮你想想。我一进屋便闻到了迷香解药的味道,这里面有迷药吧!是你干的吧!你趁着所有人都酩酊大醉又深重迷药之时去了南游酒肆,你见了顾长策还掩护他离开了对吧!他从小跟你一起长大你想要救他我能理解,但是你知道因为他上歧变成什么样了吗!你就没有问过他这样做对吗?侵害别的国家的子民来掩饰自己国家的衰败,这对吗?”
“他也是听命行事。”
“他是成年人吗,会分辨对错吗?他贩卖上歧的人口!你知道这些人会遭受什么样的待遇吗?”白袅说着,不禁回忆起在北泽的被贩卖经历。她的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独孤奕过来抱住他说:“我来解决这件事,可以吗?我保证给上歧百姓一个交代。”
白袅推开他问道:“你拿什么保证?你拿什么给我保证!你有实权吗?是不是真的如他们所说你还在想着回去效忠你的姚国主啊!你到底有没有把荣国当成自己的国家,有没有把我当成家人!”
独孤奕的脸上瞬间换了个表情:“你也是这么想的?你也觉得我曾经是个姚都人所以不会对你的国家上心是吗?已经一年多了,你们始终没人相信我,既然不相信我还让我留在这里干什么?”
“我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让你去阅兵啊?我闲的吗?还不是为了让你避嫌!这片土地上生活的人曾经你称之为敌人!这里的城墙、这里的防御工事曾经抵挡的是你!英烈祠供奉的乱葬岗里埋的是为你而死的人!而我曾经是你最大的敌人。我当然相信你,但是你让他们怎么接受呢?你让他们怎么相信曾经在这片土地上烧杀抢掠的人会真心为他们好呢?如果你想回姚都,随时可以走。可是如果你想留下,能不能请和我们一致对外呢?”
“我不需要避嫌!因为你们从来就没有把我当做自己人对吧!表面上什么事儿都和我商量其实什么事儿都不让我插手。那我就在这儿最后说一次,姚国主于我有灭门之仇,我定然会亲手取了他的首级。从我断指明志那一刻起我就不再是姚都人。至于以后是哪国人我无所谓!”
“可你还是帮姚都人做事儿了!做的还是有损我们国家的事儿!”白袅说。
“我只是在救我的兄弟!”
“独孤奕,你的立场到底是在哪儿的?”
“我不偏向任何人,我只做我认为对的事儿!”
“都到这个时候了你还在狡辩是吗?我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还不想和我说实话是吗?我只是想听一个实话,一个你亲口承认的实话!”
“我说的都是实话。你不相信我也没办法!”
白袅只觉得自己浑身发冷,双手好像冻僵了般没有知觉,她的身体也再不自觉的发抖。体内好像有什么东西要喷涌而出。她知道十日客又要发作了,可是明明前几天才吃了抑制发作的药……她已经不想再说什么了,也没力气说……
一股巨大的无力感席卷全身。自从继任国主以来她就步步算计,她要考虑每件事儿的前因后果,分析将哪个人放在那个位置才可以发挥最大的效益。她甚至要防着身边人。她夺了王欲行和李玉竹的情报控制权,她杀了钱同一党……她身边的人越来越少……她以为独孤奕至少是可以信任的,现在又发生了这样的事。她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满腔踌躇伴着她的一口鲜血喷涌而出似乎在诉说着她的怨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