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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在郊外的别苑里,早晨华容被鸟儿唤醒,听姬恒说别苑外面有个漂亮的湖,她打算一个人去走走。远远看去,湖边有两个人影,一黑一白的,天刚微亮,华容想到了话本中的黑白无常,竟然好奇的走近,她认出了人,笑了,“原来是沈大人和崔大人,本宫远远看着还以为话本中的黑白无常来人间了呢。”
崔游打趣道“殿下也会看这种话本子?”
“无聊的时候打发时间偶尔看看奇闻异事。”
沈相之不说话,只是静静的看着她,想到夫人也曾和他说过黑白无常的话本子。
三人围着湖边走边聊,崔游和阿芙在一起时,话明显多了好多,沈相之在想他离开的日子,都是崔兄陪着她吗。
秦如也跟着住在了别苑,早起去沈相之的院子找他,人不在,她等了许久,听到外面沈相之的声音,赶紧迎了出去,她见到他和崔游妹妹有说有笑,心里不太高兴,在人走到跟前的时候又笑着和他们打了招呼,对着沈相之说道,“表哥今日起得好早,如儿去找表哥,表哥屋里都没人影了。”
“睡不着,醒得早了些,表妹没事的话让丫鬟带你去周围转转,附近风景还不错。”
华容有些乏了,“沈大人和秦姑娘先聊,我和崔大人先回去了。”说罢和崔游转身走了,沈大人看着阿芙的背影,叹息相处的时间太短暂,秦如打断了他,“表哥,表哥认识阿芙姑娘吗?”
“算是认识吧,可她不记得我了。”他语气有些落寞,“先去用早膳吧”说完抬脚走了,也不等秦如。
秦如愤愤不平,一个不过见了几面的人,表哥已经看着人家出了几次神,她知道阿芙姑娘长的貌美,可她也不差,更何况自幼与他青梅竹马长大,心里眼里满眼是他,可他总是对自己过于礼貌客气。一定要嫁给沈相之,摆脱秦家已经成为了她心中的执念。
餐桌很大,秦如挨着沈相之落了座,在华容看来,只有沈家兄妹算得上外人,难得大家聚一起,她自然和大家一起用膳。她习惯在主位上坐下,姬恒和齐时分坐两边,等崔游到时,华容身边已经已经没有他的位置,他只能在沈相之左手边坐下。
秦如假装不懂的问道,“阿芙姑娘是不是坐错了,这是主人家坐的位置!”心里鄙夷,阿芙姑娘不过是崔大人的义妹,居然敢坐主位,看来应该出身不好,不然也不会连这点规矩都不懂。沈相之有些生气的看了秦如一眼,秦如一脸委屈好似刚刚的话她只是无心的。
姬恒和齐宵都是世家子弟,幼时给太子做伴读,太子成年后,放心不下妹妹,让两人保护华容,他们也是心甘情愿的留在华容身边的。
姬恒刚要出声训斥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子,被华容抢了先,从小在宫中长大的华容,宫里什么没见过,“这苑子是姬恒买的,那姬恒哥哥我能坐主位吗?”她娇俏的声音带着笑意看着他,姬恒很是受用,宠溺得笑了,“当然可以,阿芙想坐哪里都可以!”
华容又看了眼秦如,“秦姑娘这下没有意见了吧?”秦如恨恨的咬紧了嘴唇不说话,脸上倒是一副被人欺负了的样子楚楚可怜。
早饭后秦如回了房,气得坐在梳妆镜前,没说话,丫鬟看她眼色不对,“小姐别生气,那阿芙姑娘左不过是崔大人义妹,小姐你以后可是沈大人的夫人,莫要和她一般计较。”
秦如听到这话,脸色好了些笑骂道“你胡说什么呢。”
“翠儿没有胡说,小姐你和沈大人青梅竹马,门当户对,沈夫人又这么喜欢小姐,肯定愿意亲上加亲的。”
“此次回杭京城看望姨母,听说表哥从武夷郡带回一个女子,可在沈府我没有见到过,表哥身边也没有。”
“那定是沈夫人不同意,给送走了呗。”翠儿笃定的说道。秦如觉得她说的在理,姨母这么喜欢她,外面那些来历不明的女子哪里配得上表哥。
翠儿可算是把她家小姐哄高兴了,从小陪着秦如长大,深知她家小姐在秦家的处境,爹不疼娘不爱。也就沈家夫人从小把小姐当女儿养,而沈公子长得好看,为人正直,又有才华,还在杭京城当了大官,和她家小姐确实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
姬恒、齐宵跟着华容回了院子,齐宵一副气急败坏的样子“沈大人的表妹,以为自己是谁,敢这么和殿下说话,茶言茶语的真是让人讨厌”
“这有什么可生气的,你觉得她能在本宫手里占到什么便宜吗?”
“姬恒,你笑什么,殿下何时受过这般委屈,你还笑!”姬恒只是想到了殿下唤他姬恒哥哥,他很高兴。听着齐宵不满的声音他道,“殿下是什么人,怎么可能受委屈,你见过她受过委屈吗?”
齐宵不说话,以前在宫里有陛下和太子的宠爱,殿下确实没有受过委屈,可是他还是好气,暗搓搓的自己生气。
沈相之收到了家里的来信,沈母也不敢满他,说是拜托晏大人打听过了,阿芙是回家去了,等他回京就上门提亲去。他嘴角苦笑,阿芙要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就好了,可她偏偏是陛下宠爱的公主,她能做他十几日的夫人,也只是因为她失忆了。她现在恢复了记忆,唯独将他忘了,是因为他们的结合是不堪的吗。越想越头疼,只能喝酒解愁。
第二日,华容穿了身白衣,她看了看宋夫人和崔游送她的簪子,她挑了宋夫人送的簪子,这簪子的色泽和她的白衣真的配极了。
崔游看着她发上的簪子换成了宋时送的那支有些不开心,华容解释道,“芙蓉簪和这衣服的颜色不适合。”能得殿下解释,他又好受了些,心里还是暗暗将宋时骂了一番。
楼毅休沐,派人请沈相之和夫人一起过府用善,沈相之总是在楼毅处套取情报,秦如不知道他来凉州的目的,怕她说错话,功亏一篑,只得找华容帮忙。
“什么,要本宫假扮你的夫人,你表妹不行吗?”
“殿下此行目的与沈某一致,表妹是局外人不清楚形势,要是说错什么让人察觉好了,况且殿下与臣夫人长的相似,演起来不是更有说服力。”
华容不知道沈大人是真的这么打算,还是想趁此借机接近她找与夫人的共同点。
犹豫了片刻,华容应下了。沈大人开始给她讲述他和夫人相识的过程,途中发生了什么,至于月老庙的事情自然是一笔带过,只说是他于夫人有救命之恩,夫人以身相许什么的。
华容没想到沈大人还挺重情谊,这荒山野岭出现的姑娘他竟敢真的带回家,还想娶人家为正经夫人,对沈大人刮目相看。
阿暖给华容梳洗打扮了一番,镜中梳着妇人髻的公主,清冷中带着一丝端庄温婉。
她很是得意,“殿下,怎么样有沈家夫人那感觉了吧,这身衣服我可是按照沈大人今日穿的,挑了一件颜色相似的。”
“这沈大人要是和我家殿下这么一站,真是男才女貌、天作之合。”
“行了,阿冷,将千机镯拿过来。”
阿冷小心翼翼的将装着镯子的盒子拿了过来,华容笑道“倒也不必如此小心,这镯子上的机关按下才会伤人”
说罢,打开盒子将千机镯拿出来带在手上。
“殿下,此行会有危险吗?”
“有没有危险,不好说,但是以沈大人商人的身份,这些暗卫是一个也带不得,千机镯是姬恒给本宫防身用的,要是有突发情况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
秦如听说沈相之要带着阿芙姑娘去楼毅府上做客,赶来质问“表哥,那楼大哥不是以为我是你夫人吗,干嘛还要请一个外人来假扮你夫人,如儿对表哥这么熟悉,演起来不是得心应手!”
“表妹,此行不是这么简单的,你不会功夫,要是发生什么意外,表哥也保护不了你,你好好待在苑子里。”
秦如是懂截取的,她只听见表哥担心她,瞬间不开心一扫而散,乖巧的答应在别苑等他回来。
楼毅早早的吩咐下人备好了菜,听门卫禀报人来了,忙出门迎接。
沈相之下了马车,转身伸出了手来,华容掀开帘子,眼前一双白皙且骨节分明的手,楞了一下,这双手真是好看,沈相之见华容未起身,轻声唤了声夫人,华容回过神来,将手递到了他手中,他轻轻握住,那柔弱无骨的手面透着一股凉意,惊得他心口一颤。
楼毅一出门便看见这一幕,等华容下了马车,他才打趣道,“沈兄和弟妹感情真是好呀!”
走近他疑惑道,“前几日我见的夫人可不是这一位呀,沈兄是有几位夫人吖。”
“楼兄见笑,这位才是沈某的夫人阿芙,上次见到的是在下的表妹,当时忙着训斥她胡闹,来不及解释让楼兄误会了,是我不是。”
华容微微弯身行了礼,“楼大哥,阿芙早听夫君说楼哥气度不凡,今日一见才觉得夫君没有撒谎。”被美人夸奖,楼毅当然是开心,“沈兄过奖,弟妹才是生的面若芙蓉,跟仙女下凡似的,沈兄好福气。”
“是沈某高攀了,要不是对夫人有救命之恩,夫人那看得上一介商人出生的我!”
楼毅对他们的故事更加好奇了,连忙将人迎了进去,饭菜已经备好,等会边吃边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