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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自家刺史那冰封般的神色,舞姬与乐师纷纷停了手里的活,战战兢兢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继续。”长孙逸箜长袖一摆,旋身坐了回去,撑着头说:“接着奏乐,接着舞,怕什么?”
顿时,厅内丝竹声再起。
一旁的婢女立马蹲到长孙逸箜的身边,垂头给他捏脚,嘴里小心翼翼地提醒:“裴郎君到底是盛都裴家的人,您留他在城内,会不会节外生枝?”
婢女是格外受宠的,所以能在长孙逸箜面前说这种话。
“你觉得,他过来借兵带了几人?”一边问,长孙逸箜一边将手伸进了婢女的衣裙内,“再说了,涟安城的县令早就死了,消息也被你老爷我拦住了,他一个不受宠的世家少爷,能生什么枝?”
软玉温香,到底是纾解了长孙逸箜紧缩着的眉头。
“看来老爷是胸有成竹。”婢女娇嗔一声,软着身子倒在长孙逸箜的怀中,手跟着往下探,“既然他是个不受宠的,那老爷为何不直接做了他?就跟那几个不长眼睛的涟安书令史一样。”
长孙逸箜轻叹两声,闭眼道:“杀他是小事,我要知道他来之前,没有跟其他人说过这事。檀香啊,老爷我要做的是开天辟地的大事,切不能因为这种岔子而被耽误了去。”
被侍卫们送到厢房的裴少宴一直在装睡。
他想要偷听到点什么,但奈何侍卫们嘴紧,并不曾交谈。
时间一点点流逝。
到月上中天时,长孙逸箜过来了。
“醒了吗?”
门外传来一声询问。
侍卫们答:“没有,一直昏睡着。”
“身上可有搜出什么东西来?”长孙逸箜又问。
“搜到了一把匕首,一个药囊,几锭金子和一些碎银子。”侍卫一五一十地回答道:“药囊里的药已经分开摆在了屋内的桌上,还请老爷去检查。”
长孙逸箜没说话,伸手将门推开。
屋内的圆桌上果然摆着个红色的巴掌大的锦囊,旁边则摊开放着四五颗黑色的药丸,淡淡的药香蔓延开。
“拿过去给林师傅检查。”长孙逸箜碰都不碰一下,让侍卫过来将药带走,自己则转身到了床边,低眸去看那安睡中的裴少宴。
跟在后头进屋的婢女手里端了碗醒酒汤。
说是醒酒汤,其实是解药。
“老爷,要现在喂吗?”婢女小声问。
她那眼珠子就差黏在裴少宴身上了。
相较于四十多岁的长孙逸箜,显然端方俊雅的裴少宴要更加吸引人,吸引如婢女这般年少的人。
长孙逸箜一偏头,自然看到了婢女的眼神,脸色立马就沉了下去,伸手夺过她手上的醒酒汤往地上一砸,怒道:“你这蹄子,是不是整颗心都扑他身上去了?”
婢女吓了一跳,连忙跪地磕头,嘴里请求:“老爷息怒,老爷息怒,奴婢只是担心那药药性太大,担心这郎君要是死在这儿,会坏了老爷您的事。”
裴少宴就听着,一动不动。
屋外的侍卫们听到老爷在对婢女发火,都有些怵,于是眼观鼻鼻观心,一个个将屋内的声音排斥在了耳朵之外。
“老爷我警告你这小蹄子,胆敢吃着碗里的,望着锅里的,老爷我就扒了你的皮!”长孙逸箜恶狠狠地掐着婢女的脖子,鼻翼翕辟数下,又深呼吸了口,伸舌头舔了她的颈侧一口,软声道:“老爷我将来大事一成,檀香你便是妃子,扶摇直上的,可懂?”
这位……
脾气的起伏似乎有点儿过于波折了些。
已经吓得了泪眼朦胧的檀香赶忙擦了眼泪,用胸脯贴着长孙逸箜,张臂搭在他肩头,娇娇地说:“奴婢心里只有老爷一人,岂会去看他人?这小子也不过是有张好皮相,真要论起疼人,不还是老爷您会疼奴婢嘛。”
长孙逸箜美人在怀,气又消了些。
他抱着婢女坐到一旁,腻腻歪歪地蹭着。
床上的裴少宴忍着耳边那越来越无度的噪音,心里盘算着长孙逸箜刚才所说的话。什么大事?什么妃子?能提到妃子,长孙逸箜嘴里的大事就决计小不了。
这老贼要谋反?!
裴少宴心神一凛。
长孙逸箜这边舒舒服服地解决了自己的欲望,这才放开婢女,一边系着腰带,一边起身,说:“去重新准备一份醒酒汤,凉的就好,不用捣鼓。”
恰在这时,门被敲响。
“什么事?”长孙逸箜问。
侍卫凑近了些,回答道:“裴郎君的两个侍卫都已经带过来了,您是要现在去审,还是先绑起来,关在地牢里?”
“你们审就好了,我来亲自审裴少宴。”长孙逸箜摆手吩咐。
“是。”侍卫们赶忙应是领命。
没过多久,婢女又端着醒酒汤回来了,与此同时,她手里好捧着团手臂粗的麻绳。
“听说盛都的郎君们都是文武双全,老爷,您还是先将他捆起来吧,免得唤醒后,反叫他闹将起来。”婢女小声说道。
她脖子上还有深红色的指印,声音因为被掐过而略显沙哑。
长孙逸箜点了点头,说:“你来捆他。”
婢女有了将功补过的机会,自然是动手动得麻利,就差没把麻绳捆进裴少宴的肉里了。
半晌后,裴少宴缓缓醒来。
他状似惊讶地看了看婢女,又看向长孙逸箜,怒道:“长孙刺史,这是怎么回事?您怎么能将我捆起来!”
“裴郎君……”长孙逸箜拉过婢女,斜坐着,慢条斯理地说:“我这府上丢了个布防图,裴郎君可知道它的去向?也不怪我绑你,你这刚一到访,我的布防图就被偷了,我也只能怀疑你不是?”
“证据呢?”裴少宴喝问。
长孙逸箜舒眉展目,说:“我们在书房里抓到了你的两个侍卫,人赃并获,还需要其他什么证据吗?布防图是朝廷机密,裴郎君盗窃此物,可是想要叛国?”
裴少宴心想。
原来,长孙逸箜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先诬陷他偷盗布防图,随后勾连外贼,将叙州一带拱手相让,反过来再把通敌卖国的罪名栽赃到他头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