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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兄也是此次乡试的考生？”
高彦棠当然知道他不是，但自己如今郭谨侄儿的身份不能暴露，只能装作不认识薛淮之。
“非也，今夜偶有所感，出来赏月罢了。”
两人正交谈着，不远处的桥上，一道身影走上桥头，然后翻出围栏，至于接下来要做什么？不难猜出。
薛淮之和高彦棠的视线都被吸引过去了，薛淮之似是感知到了高彦棠的疑惑，出言为他解惑：“此人叫王求仕，秋闱算上这次的话，足足参加了四次了，今日第一场就没发挥好，答卷上更是不小心沾染了一团墨渍，想来是自觉中举无望，这才想要了却此生。”
高彦棠闻言对这个王求仕生出几分恻隐之心。
“要不要救他？”
听到这话，薛淮之一直报以微笑的脸上显现出些许释怀，悠悠劝道：“想杀他的不是你，也不是我，所以你我救不了他。”
薛淮之的回答令高彦棠默然，他见过太多的死亡，那些人临死之际的不甘，惶恐和难以置信，他历历在目，面对不想死之人，他亲手夺去了他们的生命，如今面对想死之人，他该如何？
在高彦棠思考之际，“噗通”一声传来，打断了高彦棠的思绪。
那人已经跳水了。
高彦棠缓缓走上前，抄起岸边的一根竹竿，向着水中之人伸去。
“你要救他？”
“人就在眼前，为何不救？”
“想杀他的就是他自己，你救他上来，他还是会自尽。”
“那是他的事情，而我现在做的，是我的事情！”
高彦棠用竹竿将已经被呛得昏迷的王求仕挑起，其他学子看到这一幕也赶紧过来帮忙，把他接住，然后放到了岸边。
“王兄！王兄！你为何如此想不开……？”
眼见有王求仕的熟人，高彦棠就不再管他了，扔掉竹竿，走回薛淮之身边。
看着不远处正在对王求仕做急救的众人，薛淮之忍不住说道：“燕同学倒是菩萨心肠，只是，这有意义吗？”
菩萨心肠？高彦棠有些好笑的摇了摇头，自己杀人如麻，如今更是欲挑起两国战端，如此行为，怎能称得上菩萨心肠？
对于薛淮之的问题，高彦棠不知道，所以如实回答：“不知道，当为则为，凡事都要问个意义，那问意义的意义又在哪呢？”
“燕同学高见！”
王求仕已经被救醒，施救者这才放下心来，然后朝着高彦棠拱手行礼，高彦棠见状也回了一个礼。
薛淮之今夜目睹了一件有意思的事，遇到了一个有意思的人，心情大好，大笑三声，转身离去。
余光看到薛淮之要走，萍水相逢，高彦棠出于礼节问候一声。
“薛兄要走？”
薛淮之没有回头，只是举臂挥了挥。
“是啊！有缘再见，刘同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