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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着“刘柱”这么一个清白的身份,高彦棠才得以在晋国站稳脚跟,其中这个郭世伯的作用更是大。
李慕之所以会如此信任自己,刚一见面就对自己委以重任,有无人可用的原因,也有欣赏自己的原因,更重要的原因,恐怕还是因为自己有一个在兵部做尚书的伯父,有了这么一个清白的身份,李慕才会信任自己。
今日在公堂上发生的事,李慕估计已经从岑公公或者郑公公口中得知了,李慕知道自己和郭谨交恶,但又不知道自己与郭瑶的婚约,所以接下来估计就会派人调查其中的原因,甚至还会因此怀疑自己的身份。
自己虽然抱上了皇帝这条粗腿,可以不仰仗郭谨的权势了,但“郭谨侄子”的这个身份却不能丢,因此,必须尽快找个理由打消皇帝对自己的怀疑。
今日公堂上发生的事也仅限于寥寥数人知道,皇帝这边不会声张,郭谨那边……事关其名声,他也一定会严格把控,不会流露出一点消息。
如此一来,在大多数人眼中,自己和郭谨还是相亲相爱的伯父子侄,这种表象也必须维持住。
高彦棠没有入戏太深,对于郭家背弃和刘家的婚约一事,他也无甚感觉,更不会因此恼怒,但郭谨先前对“刘柱”的陷害可是实打实落在了他高彦棠的头上,若非他提前布置外加运气好,他恐怕已经栽了,他虽有心讨一个公道,但如今的局势可由不得他胡来,因此面对众人那错愕的表情时,高彦棠也只有露出一抹微笑,亲切和蔼地履行钦差职责。
一旁的吕禄很有眼力见,看到在场众人的表情以及僵硬的气氛,用手捂着嘴,清了清嗓子。
“嗯哼!”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有人已经下跪接旨了。
郭谨唐晓义虽然满头雾水,但高彦棠作为钦差驾临郭府已是不争的事实,只能尾随众人跪下。
祝个贺而已,李慕可没给高彦棠发圣旨,高彦棠也没想过会有这么大场面,看着齐压压跪倒在地的一众官员,无奈,只能把皇帝的话以口谕的形式复述一遍:
“朕,听闻郭尚书之女与……
……特赐玉如意一对,金锁一对,披挂一对,金银若干……”
“谢陛下恩典!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待高彦棠报完清单,郭谨带头谢恩。
“郭尚书免礼”
至此,高彦棠的职责完成。
见高彦棠没有发难,似是毫不在意一般,甚至还以钦差的身份来祝贺,郭谨大概猜出了高彦棠的想法,他同样不想背上戕害故人之子,背信弃义的名声,两人目的相同,于是都在外人面前尽力维持以往亲密的关系。
郭谨一步上前,扶住高彦棠的双臂,柔声说道:
“柱儿辛苦了,来,跟伯父回府!”
宋黎等人知道自家大人与郭尚书的关系,虽然公事期间,郭尚书对自家大人以叔侄相论不合礼法,但他们也不敢出言劝阻,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高彦棠虽然官阶不高,但有钦差的身份在,还是被郭谨拉到上座,期间不住的嘘寒问暖,高彦棠也是恭顺应答,怎么看都是一副子侄出息了,伯父欣慰的融洽场面。
其他人不知刘柱和郭瑶的关系倒也罢,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就如同唐晓义父子还有宋黎,都不住的与“刘柱”这个未来官场的自己人交谈。
但如今的场面在知道内情的郭瑶和郭夫人看来,那就是说不出的诡异了,尤其是郭瑶,自己的一个未婚夫来给自己和另一个未婚夫的订婚仪式作贺,她没有郭谨夫妇的涵养和心性,所以此刻小脸煞白,望之好似患有什么不治之症。
郭夫人注意到了自己女儿的不对劲,如今仪式举行完毕,接下来也就没她什么事了,为防止出变故,郭夫人连忙带着女儿下场,其他人见此情况,也只是以为小姑娘害羞了,未作怀疑。
郭瑶的离开没有给宴会带来任何影响。
郭谨,高彦棠各怀鬼胎,自是虚情假意,但其他人却是真心实意的恭贺,刘柱作为自己亲家的子侄,那便是自家子侄,自家子侄受陛下器重,自然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所以唐晓义在亲近高彦棠的同时,也示意儿子唐文锦多和这个大舅哥走动走动。
宴会的氛围就在几人的推动下愈发融洽。
……
脸色苍白的郭瑶,刚一刚步入后院,就因承受不住压力,“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如今这叫什么事?一个姑娘同时和两个男人订下婚约,此事一旦传出去,那后果……!
郭夫人也是有些慌乱,虽然自家老爷没说,但她也隐隐感觉得出,如今的局面有些失控了。
虽然慌乱,但是看到痛哭的女儿,她也只能强作镇定。
“瑶儿莫哭,有你爹爹在呢!不会有事的。”
郭瑶本就心仪唐文锦,加上先前母亲一再保证会解决自己与刘柱的婚约,自己这才半推半就的答应与唐文锦订婚,但是如今……!
听着母亲这毫无信服力的保证,郭瑶崩溃大哭:“你之前就说过会解决的,但是你看现在……你看刘柱……呜呜呜!”
说完又伤心的哭了起来。
郭夫人也不知如何安慰了,只能寄希望于自己老爷,盼望他能稳住局势。
事实证明,她们母女二人想多了,此事根本用不着忧愁,此刻,前厅欢乐融洽的氛围与后厅惊恐慌乱的氛围形成鲜明对比。
宴会上的推杯换盏就没结束过,有了之前和虞世绩拼酒的经历,高彦棠如今对付酒局可谓得心应手,几杯酒下肚,高彦棠便佯装不胜酒力,众人觉得他一介书生,酒量不济也属正常,因此放过了他,转而朝着今日的“主角”唐文锦不断招呼。
隐藏在暗处的岑公公见此,确认了高彦棠不会有事,心里的大石头也稳稳落地,他有心回宫禀报,但又怕意外突发,因此也只能一直在此蹲守。
至于皇宫里,李慕在谋划着什么,则是不得而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