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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丰就这么被狱卒推搡着往前走，直至来到一个较为整洁的审讯室。
人已带到，高彦棠的护卫拿了几锭银子将狱卒打发走。
看着坐在桌前的高彦棠，陆丰尽力挺直腰杆，用以维持着自己那残破不堪的尊严。
高彦棠一言不发，就这么静静地看着他，终于，或许是因为脸上的金印，又或是因为双方天壤之别的地位，陆丰挺直的腰杆渐渐弯了下去。
陆丰低头了，但，还不够。
“刘公子……”
侍卫上前一巴掌将陆丰打倒在地。
陆丰趴在地上，良久才缓缓爬起，身上不住颤抖，最后，张口说出:
“长史大人。”
“陆兄这是在恨我吗？”
“不敢，罪民诬告长史在前，罪有应得。”
这个洒脱的回答，不是高彦棠想要的答案。
“陆兄脸上这刺字……是要刺配到哪？”
陆丰刚稳下来的身体再次颤抖了起来，指甲深陷入掌中，鲜血顺着手指缓缓滴落。
“长史，是来讥讽罪民的吗？”
高彦棠闻言一笑。
“你欲置我于死地，我侥幸死里逃生，如今来报仇，不应该吗？”
陆丰深吸一口气，“应该，是我有错在先，长史要报仇，尽管来吧！”
事到如今，还是想用这大气不畏死的气度维持自己仅存的体面吗？高彦棠偏要彻底撕碎他这残破的自尊。
“肖石臣几天前就被保释出去了，陷害新科解元的罪名全落在陆兄身上了，陆兄可有话要说？”
“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无话可说。”
“听闻令尊前几日变卖房产，连自己的寿材都卖出去了，又找了几十年前与令祖父有旧的朋友借贷，最后凑了三百两纹银，靠着这笔银子，这才为陆兄求得这脸上金印，把罪名压成刺配益州，当真是……”
“刘柱！”
陆丰双眼血红，歇斯底里地大喊。
这次，护卫没有再出手教训这个阶下囚，只是挺身护在高彦棠身前。
高彦棠伸手轻轻将护卫拨开。
正眼直视着这个阶下囚。
“怎么，陆兄觉得我说的不对？”
面对高彦棠那逼人的目光，陆丰那仅存的自尊终于被彻底打碎了。
“哈哈哈，你说的对，你说的对……！”
陆丰此刻早已泣不成声。
打压的差不多了，再压下去，这个陆丰就真得崩溃了。
高彦棠笑了笑，端过茶水细细品了起来，等陆丰发泄的差不多了，才对着趴在地上痛哭的陆丰说道:
“陆兄方才问我是不是来讥讽你的，我的回答，是，但不全是，讥讽说完了，还有一句话送给陆兄。”
陆丰缓缓抬头，不敢再直视高彦棠。
“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你，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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