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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府派来接她的人叫冷如风,祖父说应该叫他大舅父,她还有个小舅舅是军中武将,久在外地并不能回京。
一见冷如风,红袖觉得他真是神情冰冷如寒风,冰脸上没有胡须,英俊得很,看着比二叔还年轻,可见无情的人经老,小龙女的功夫真是驻颜圣品,不知道他结婚了没有。
红袖轻轻地叫了声舅父,冷如风轻轻嗯了一声,抱起她,对着祖父说了句打扰,便告辞离去。
和冷如风在一起不到一刻,红袖就后悔答应去冷家,来接她的人直接把她给冻住了,真要到了冷府,那不得冻死。
临走的时候仿佛听到祖父一声叹息。她在心底猜测莫非两亲家有什么过节。
兰儿说自己已经满六岁了,这里的风俗和红袖印象中的古代风俗相同,女子十五及笄,一般成亲时都是十七、八岁,不算太幼齿。咦,自己想这些做什么,难道,她见到大舅舅后起了歪心思不成?
出赵府大门后,冷如风抱着她坐进外面等候的轿子,只来得及看了街上一眼,府门前很静,并不在热闹的大街上,远处是个小小的书斋,只能看到这么多了,只盼下次有机会出府再看。
姆妈和兰儿跟着去冷府照料,她们带着要用的东西坐另一顶小轿。
红袖坐在大舅舅的腿上,觉得浑身不自在,怎么说自己也是二十多岁的灵魂,男人的腿她还是第一次坐,可不可以下来?
觉察到她的别扭,冷如风开口:“别乱动,一会儿就到。”
此外就再也无话,红袖重重叹口气:“大舅父,你为什么只说那么一点点的话,你不喜欢红袖吗?”
又要装小屁孩,而且是装可爱的那一种,为什么她要这么命苦,如果睡觉不能睡回去,那么让她一觉睡到长大也行啊。
冷如风一愣,从来没有人这样当面问过他,只有老爹会抱怨他每次都意简言赅。
他轻咳了声道:“不是。”
再一想,才两个字,会不会少了点?
便又说道:“红袖很好。”
红袖也甜甜地笑了,没办法,不笑说什么啊。
一大一小在无语中到了冷府,自有人把他们引进内堂,据说为人古板严肃的前任宰相,她的外祖已在门口等着,一见面就抱起她,看着那张与女儿酷似的脸蛋,不由颤着声说了声“象”。
怎么这一家说话都这么简单,忘了问祖父自己得在这里住几天,红袖倒不是不喜欢冷家,这里可比赵府气派多了,不过规矩一定更多。
冷易知可没想到自己的小外孙女在心里腹诽了什么,他对冷如风道:“国主方才差人来传你,快入宫面圣去吧。”
冷如风无言转身而出,临走时看了红袖一眼,想了想还是说了一句:“要乖。”
看着他离开的背影,红袖只好又笑了,冷易知倒是有些诧异,不明白大儿子为何转了性,居然会主动和小孩子交谈,看向小红袖道:“你倒真和你娘一样招人喜爱,你大舅你们从小也只与你娘亲近一些,对家里其他人都不多说,可惜你娘福薄,早早……不说这些了,红袖,和外祖一起去看看外祖母可好?她卧病在床有些时日,不能出来见你。”
“等一下,祖父说见了外祖要见礼。”红袖挣脱下来,按祖父说的他给行了个礼,冷易知老怀大慰,带着她去了后院。
冷老夫人见了她一高兴,因为思念女儿的病已好了三分,到晚上已可坐起与红袖说话,她屋内一股药香,红袖也不觉难受,正说话间就睡着了,可见睡功了得。当晚就和外祖母睡在了一起,姆妈本就是从这府里出去的,回来像到自己家里,带着兰儿在小姐以前住的房间歇下了。
在冷府比赵家过得更自由一些,人都爱新鲜,每天早上红袖一给外祖父母请过安,就开始在府里乱跑,兰儿跟着她疲于奔命。
赵家庭院过于精致,偏向南地风格,冷家不同,什么都讲究大气,后园树木多高深,甚至有个大湖,可惜现在是冬天,不然可以下去游泳。
没几日下了雪,听兰儿讲这里很少下雪,薄薄地一层,下了半日就不下了。
红袖觉得在后院探险该结束了,就拉着兰儿向前院出发,意外发现前院有许多访客,等着见冷家父子,看来前任宰相下了台也还很有人缘。而冷如风被国主召去,应该官职不小,红袖终于发现来到这里后的好处,那便是她成了有钱有权人家的小姐。
该回祖父家过年时,还是由冷如风送她回去,外祖母基本已离不开红袖每日的痴缠,两个儿子大的因为伤心事不肯成亲,小的成亲了却一直在外,都未能有子嗣,好不容易来了个小的,还是亲外孙女,叫她怎么舍得。
无奈只得交待红袖多来冷府玩耍,红袖嘴上应承,心里却暗暗叫苦,她对于装小孩一点也不乐衷。
冷如风在轿中送给红袖一个小荷包,红袖打开一看,小小一对金锞子,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从没想过发财的事情,现在发笔小财开心得两眼放光。冷如风微微一笑,小女娃子原来爱钱,还以为她会喜欢那个小荷包上面绣着的小猪,红袖属猪,里面的小金锞子提早备下的压岁钱。
看她两眼放光,冷如风道:“还有外祖父母也给了,收拾在你姆妈那里。”
红袖好像已经看见一只大大的金猪向她飞过来,小嘴一路都合不拢。
回家后不去找祖父问安,先查点自己的礼物,金锞子足有八个,外祖还送了一套笔墨,想来也很值钱,外祖母送的就是首饰,全是她这个年纪能用的,不必等到长大后。
等她终于想起来去问祖父安,高高兴兴地给祖父讲了自己的收获,想来过年时候他也会给自己封大红包。
赵老爷子倒是饶有兴趣地问道:“红袖喜欢钱?还是喜欢挣钱?自家的钱那么多,也没见你高兴过。”
红袖哪知赵家有多少钱,便道:“自家的钱红袖没见过,外祖家给的好漂亮。”
这个回答应该安全吧,多孩子气的回答。
赵老爷子一笑,说道:“红袖不觉得自己挣钱来得好玩吗?”
她明白了,这老爷子是想教她做生意吗?
可是外祖父送她笔墨,明显是希望她走才女路线,两个老人暗中较上了劲。
她只好装傻:“祖父不是说咱家好多钱吗,为何红袖要自己挣钱?”
不给祖父再说话的机会,嚷嚷道:“我先去把钱放好,祖父我要出去玩,红袖想出去!”
老爷子都快成了精了,转口说:“好,祖父改天好好带红袖出去玩。”
以后的日子里,红袖无数次后悔自己这个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