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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冷风缓缓从破败的窗户中吹进了庙里。火堆不知何时在昨夜已然熄灭。随着死去的时间长久，妖气渐渐流失。昨晚被顾朝辞斩杀的四个妖怪现出了原型。
少年看着几具鼠妖的尸体，觉得真丑。拿在手上怕脏了自己的手。还是不要了，抓起了狐妖的尾巴丢进了本来装肉脯的袋子里，准备拿到下一个城池的夜行司换钱。
大乾的夜行司对民间侠客除恶妖的报酬颇为丰厚，毕竟疆域实在太大，有些地方没有条件设立夜行司。只能悬赏给这些游侠出手。
夜行司分部有专门分辨妖类是否吸食人血精气的灵犬。未登楼妖物以毛皮来决定修为和价格。登楼妖物开始衍生内丹。就不用这么麻烦了，直接拿丹换钱。
顾朝辞提着袋子走了出来。路过门槛的时候呲牙咧嘴咦了一声跳了过去，一脚把老二踢进了庙里然后把门关上。
看到门外倒在地上的马儿，顾朝辞给它挖了一座坟墓。
“马兄啊马兄，一路陪我从凤栖郡出来辛苦你了。想不到你竟是在此死于非命。是兄弟对不住你。下辈子到我给你骑。”顾朝辞对着面前的土包愧疚道。
他是懂道歉的。
没有马骑的少年提着包袱一路走了一共四五天，期间风餐露宿。要不是运气好遇见了只不要命的野猪，没有来过野外不知道怎么打猎经验的顾公子差点就啃了树皮。以至于顾朝辞在无数个辗转反侧的夜晚又思念起了马兄。经常想着想着就给自己两个巴掌。
终于从小路走上了大路，顾朝辞以五两银子的天价。坐上了老农本来要回家的牛车，让他调头来到了沂水渡口。老农接过银子呲着黄牙嘴都笑歪了，在路过亲朋家时还打了好几捆干草铺在牛车上给顾公子垫着。生怕颠簸到了财神爷。
沂水很大，是通天江下游的一条支流，横跨九郡。哺育了不知多少生灵，几乎每个渡口都有沂水河神祠庙，沂水河神是一只老鳖。保得一方水土平安，因此香火鼎盛。顾朝辞对这种良神颇有好感。渡河之前特地去河神庙上了香。
坐在渡船之上，看着这沂水。心中感慨自己真的就快离开这岭南州了。进了沂水城修整一番，然后顺着沂水离开岳阳郡就到了苍州地界。小时候有娘亲在身边，一去京城颠簸数月也不觉离家多远。此刻孤身一人，才至沂水竟已是五味杂陈。
上了岸后，顾朝辞打听了夜行司的方向。沂水城因为靠近沂水，人口较多规模不小。顾朝辞路上又问了几回行人，足足花了半个时辰才行至沂水夜行司衙前。夜行司无时无刻都是中门大开。
黑漆漆的衙门牌匾上挂着夜行司三个鎏金大字。走进堂中，司主正位上的大梁挂着一块什么字都没有的黑底白匾。所有的夜行司都是如此。像是想让这世人来书写对夜行司的评价。
很快便有小吏上来询问：“这位公子来夜行司是领取悬赏还是举报妖物作恶信息。”
“领取悬赏。”顾朝辞回道。
“公子请随我来。”
小吏领着顾朝辞来到了一处叫鉴妖房的地方。有位山羊胡子的老者，坐在柜台前。
“刘爷爷，这位公子前来鉴妖。”小吏对着老人说道。
“还请公子将妖物拿出来。还有您的官凭路引。”老者对着顾朝辞道。
顾朝辞从怀中掏出路引，解下腰中袋子，递给了老者。
“还请公子稍后。”老者接过袋子转身进了后堂。不多时便走了出来。
“妖狐境界在六到四品之间，由于没有记录在案，暂定给公子五品的价格赏金如何。公子可能接受？”老者对着顾朝辞询问。
“可以，麻烦老人家了。”顾朝辞答。
老者从柜台中取出银票。“这是银票一千七百两，一千五百两是赏金。二百两是妖物血肉毛皮的价格。”
顾朝辞接过银票和路引。谢过了老者然后自己走了出去。
“公子留步。”
走到衙门前的顾朝辞，身后传来小吏的呼喊。小吏快步走了出来。
“我家司主大人邀请公子进后堂一叙。”小吏带着些许气喘说道。
司主？顾朝辞想了一想，自己不认识沂水城的任何人啊。
来到后堂，顾朝辞见到了所谓的司主。但是没有什么印象。
“公子上座，在下是沂水城夜行司的司主，名叫陆远。几年前还在京城严指挥使手下当差的时候。见过公子几面。不过那时公子年纪尚小，不记得陆某了。”陆远站起来伸手示意顾朝辞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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