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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火将军和秃鹰将军看到沙九天如此处理,面色有点不是很好看。
之前大海违令,没有按沙九天的指令,提前用绳索把大家都串联起来,他们已经知道了。可他们却没有想到,沙九天对大海和梅花小队的处理如此严厉。
表面看起来无非就是让他们返回边关城,而且不参战还没有危险。可不管总督对他们是否处理,他们不遵军令算是坐实了,甚至是因为他们被沙九天赶回边关城,日后都没脸继续留在无敌战队了。
秃鹰可是知道,不像箭神战队,暴雨已经稳坐在队长的位置上了,无敌战队可还没有队长,总督就是在观察,然后从大海和狂风二人中挑选一个。如果大海受到沙九天如此处理,队长那就别想了,能否留在无敌战队,都不好说。毕竟,在出发前,总督可是亲自叮嘱大海、狂风、暴雨他们三人,一定服从沙九天和莽牛的军令。
秃鹰将军正要开口求情,沙九天却冲着他摇了摇头。“你可知道,他违反军令,差点产生什么样的后果?”
秃鹰将军和烟火将军马上头上就冒出了冷汗。
没错。大海违反军令的后果,就是差一点造成梅花小队出现伤亡。更可怕的后果是,劫匪借机冲破封锁,然后边关军出动的消息就泄露了出去,整个作战计划将成为纸上谈兵。
沙九天继续看着秃鹰和烟火两位将军说道:“战场上,军令就是军令。理解的要执行,不理解的也要执行。难道还需要给每个人解释清楚?”
秃鹰和烟火面色尴尬,却无言以对。
“小九教官,今天确实是我的错。我也知道战场抗命是什么样的罪过。”大海拔出长刀,“可让我从这里返回边关城,那是不可能的。我没脸回去,也没脸去见总督大人。”说着大海双手捧刀,递向沙九天。“就请小九教官把我就地正法,以肃军纪。”
沙九天没有接刀,眼睛眯了起来。“你是在要挟我吗?还是认为我不敢斩杀你?”
“报告小九教官,我没有这个意思。我自认是条汉子,一生都活得敞敞亮亮。我没脸返回边关城,所以我宁愿你现在按军法把我处死。”大海说完,又看向秃鹰将军。“将军,我以前是你的手下,你应该知道,我没有要挟小九教官的意思。既然小九教官不动手,那就麻烦将军你来动手吧。”
“你糊涂。”秃鹰大怒。“违反军令本是大罪,差点造成整个战役失败的后果,更是罪不可恕,砍你的头一点都不为过。可如果今天不管是小九教官砍了你的头,还是我砍了你的头,你让你手下的人,你让我们数十万边关军,日后如何面对小九教官?你确实不是要挟小九教官,你是逼着小九教官日后再无法进边关。”
大海愣在了那里。
秃鹰将军所说的,他都没有想过。他是真的没脸回边关,哪里想到因为他的死,小九教官从此再没办法见边关将士和总督。
他一时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了。
回边关城,那真是比杀了他还可怕。
不回边关城,是不是又是不遵军令?
他现在是求死不能,求生不可。
“大海,我觉得你还是没有搞清楚你今天错误的本质。”烟火将军开口了。“你把你自己的判断,建立在了军令之上。这才是你错误的本质。更重要的是,你可能在内心里就不认可小九教官来指挥我们,所以你才敢违背他的命令。可今天要不是小九教官冒死冲了回去,及时稳住了战局,你觉得你一条命,能抵得上战友因你而出现伤亡、整个战役因你而失败的后果吗?”
大海脑袋上的青筋直冒,汗水“哗哗”地往下淌。他想明白了后果,可他还是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呀。
烟火将军接着说道:“‘军令如山,令行禁止’这句话,并没有在你心里扎根。所以,作为一个军人,你现在是不合格的。不过,”烟火将军话锋一转。“好在小九教官挽回了局势,错虽大,但没有造成严重的后果。”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吗?”大海哭着吼出声来。
“小九教官。”秃鹰看向沙九天。“他曾经是我的手下,多年来一直在边关抗魔。我知道今天的事情,足够砍了他,我也知道小九教官初次率领边关军出边关作战,军纪必须要严。可为了长远大计,我向您请求,就留他这条命,也不让他返回边关城,而是我把他带去丽水城。您看如何?”
秃鹰将军不知不觉间,对沙九天已经用上了“您”这样的敬语。
“不!我不跟着你去。”大海嘶吼着,泪水打湿了他的衣襟。“我就跟着小九教官。我错了,我改。我有罪,回边关城后再处理我。但得给我一个在小九教官身边赎罪的机会吧?”
沙九天突然觉得自己做得似乎有些过了。
统兵之道,军纪要严,这肯定没错。
可自己错在哪儿了呢?
烟火将军笑着对沙九天说道:“我觉得大海的请求是最好的处理方式。就让他和他的梅花小队跟在你身边,用杀敌来改正错误吧。”
烟火将军说得很委婉,没说“赎罪”,而是说“改正错误”。
沙九天似乎明白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明白。
不过,他还是点了点头,答应了两位将军的请求。“大海,你和你的小队,在本次战役中,就做我的亲兵卫队吧。”
“得令!”
沙九天的话刚刚出口,不仅大海马上响应,其他29人也是齐声响应。此时大海的鼻子还冒着鼻涕泡呢。
看到梅花小队如此激动和振奋,沙九天似乎又明白了一点什么。
军法军纪要严,否则无法带出一支铁军。这肯定是没错。可要让整支军队敬你、爱你、打心眼里愿意服从你,好像不是只有军法军纪这么简单。
虽然沙九天现在还没有想清楚,可他却在冥冥中感觉到,要带出一支铁军,除军法、军纪外,还应该有其他的内容,而且这内容必然是融入在军魂之中。
他回到边关城之后,必须要向总督、欧阳,还有这些边关将军再次请教。
一次偶发事件,却又一次促使了沙九天的成长。
沙九天走出隘道后,发现两位将军已经提前率领休息超过一刻钟的两万余人,扑向预定地点了。
沙九天又拍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自己还是太嫩了。
如果让全军十万人一起在山下休息,先下山的人休息时间就会过长。反而,先下山的,休息一刻钟后,马上就奔赴指定地点,总体上最为节省时间。
“又向边关将军学了一招。”沙九天心里说道。
沙九天把小不点和梅花小队的人都叫到身边,让他们吃点东西、喝点水,休息两刻钟。因为紧接着他们也将是急行军。
必须要在右路战队到达劫匪拦路地点前,赶到预定地点,还要隐藏好自己,等候右路战队的到来。
根据沙九天和总督商定的计划,他们首先要打通两条关键大路,也就是2号路和10号路。只有这两条大路打通了,才能保证边关的补给能够顺利送到四处阻击地点。
将士们自己背的箭矢,毕竟是有限的。而且,还都是边关仓库中的低阶法箭,只能应对丹田境。要守住四处关隘,箭矢充足是极为重要的。天亮后,一天内必须要马上打通补给通道,否则战役有会有潜在的危机。
出山后,已经是午夜时分,而他们距离预定的地点还有足足四十多里。
对沙九天他们的要求是,在不惊动通道上劫匪的前提下,天亮前到达预定地点并隐蔽起来。这就需要他们在两个时辰内,跑完这四十里余。否则天一亮,他们很容易被劫匪发现。
在右路战队到来前,如果他们被劫匪发现,除了撒腿就跑之外,别无他法。斥候早有报告,在2号路上,共有将近四万劫匪,分为三处驻扎,每处都有一万多人。
所以,他们等来右路战队后,就要马上发起进攻,打劫匪个措手不及,而且还需要连续作战,捣毁劫匪的三处驻扎点,击杀大部分劫匪,让劫匪不敢在停留在这条路上,如此才能保证补给通道的安全。
也是因为如此,沙九天才给了大家两刻钟的休息时间,恢复体力。
也许是劫匪真的想不到边关军会出动,也许是上天护佑,总之,在天亮之前,他们终于赶到了预定地点,只是每个人都累得直吐白沫。
沙九天看了一下地势,觉得很满意。
这里距离斥候所报劫匪的位置,大概有五里左右。虽然是一马平川,但恰好有一片小树林遮挡着他们。这样,在右路战队到达前,他们大概还有一个半时辰的休息时间。
所有的人都马上开始打坐调息。一夜下来,他们的内力、体力都消耗颇大,所以他们没有时间补觉,恢复内力和体力是第一位的。用沙九天的话来说,如果有战机,他们很可能连续几天都没办法睡一个囫囵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