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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也就已经没有了要誓死成为建文一朝忠臣的理由，也没了原本那股视死如归的勇气。
刚被押送到朱棣的身前，
他便立刻跪了下来，一脸不服气地问道：
“陛下，臣不解，这是为何？”
“陛下当初登基大典上，不是要赦免臣吗？”
“我方孝孺虽然有过错在先，但我对大明忠心耿耿，何至于此？”
但是朱棣却是连看都不看他一眼，直接冷声道：“你是不是把一个读书人送进诏狱了？”
听到这话，方孝孺立刻就明白了朱棣所说的是谁。
不是别人，正是痛骂自己的那个林墨书！
一想起林墨书，方孝孺的眼神中就再一次闪过了一丝恨意，直接道：
“是，那囚犯屡次辱骂朝廷命官，甚至曾经太祖皇帝还在世时，他还当街说过太祖与建文帝的问题！”
“他公然蔑视大明律法，如此的狂傲不羁之徒，臣自然是要将其羁押。”
“臣这又何错之有？”
他这话说的十分冠冕堂皇。
方孝孺虽然很天真，但是他也不傻。
从朱棣的态度和做法之间，他也察觉到了朱棣说起林墨书时的不对劲。
他起初还想错了，还以为是朱棣要反悔，要揪着自己为建文帝效力的事情而问罪。
但眼下看来绝非如此，而是和那诏狱中的林墨书有关！
但是他也调查过了林墨书，此人毫无身份背景，这眼下到底是什么情况？
也正因为他完全摸不清状况，所以才故意提到了太祖。
毕竟辱骂太祖，这是谁人都不能免去的罪过。
哪怕是天潢贵胄，那样做也是犯了大罪。
更何况是早已被他调查清楚的一介草民林墨书。
有了太祖的名头撑腰，即便是朱棣身为当今大明朝的皇帝，也断然不能把他怎么样。
但下一刻，
朱棣的脸上却是露出了不屑一笑。
他自然明白方孝孺这是要拿太祖的名头压自己。
没错，先人是需敬重。
但是如今的大明朝皇帝，是他朱棣而不是朱元璋！
见方孝孺如此做法，他的眼神更是冷冽了许多。
他居高临下地俯瞰着方孝孺，语气淡漠地问道：“方大人是读书人。”
“那朕便问你，若是你的授业先生当众说你的不是，方大人以为如何？”
方孝孺不解朱棣的意思。
朱棣这话在说什么？
什么自己的先生当街说自己？
这和刚才所说之事哪有半点的关系？
但是既然朱棣问了，他也还是直接回答说：“既为吾师，当街说我自然也是正常。”
但刚说完这话，
不知为何，方孝孺的心中便猛地生起一股不详之感。
果然。
下一刻，朱棣带着几分嘲弄的声音就又响了起来：“既然如此，那人又犯了何罪？”
方孝孺一愣神，脱口而出道：“那人当街辱骂国君，当然……”
但还未等他说完，他猛地就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整个人愣住了。
难不成……那牢中的林墨书，和太祖之间有着那样的一层关系？
瞬间，方孝孺额前豆大的汗珠滑落。
他整个人浑身战栗，脑海之中一片空白。
要真是如此，那么不仅是他方孝孺，还有他们整个方家，今日只怕是全完了！
他面色煞白，看着眼前的朱棣满眼的难以置信！
果不其然，
朱棣的声音再次响起：“那人为太祖之师，乃是我大明帝师！”
话音落下。
一瞬间，所有在场的人都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