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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不忍【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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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声几乎没使尽全身力气,说出口却偏偏近乎无声,根本没人注意,只得提高声音又叫了一声,唬得那边明珠郡主手中的勺子掉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响声,滴溜溜转个不停。

廷尉小姐忙赶过来:“凤小姐,有何不妥?”

她定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出声救下楚月这种奸佞小人,袖笼中已将自己的手心掐出血印来,暗恨自己心软,答道:“我看到有片花瓣掉进了那盅汤里,郡主……还是莫要喝的好。”

凤采儿凑过来:“这有何要紧,我刚才还吃了酒中的花瓣,嗯,甜甜的。”

那花瓣落入酒盏,粉色花瓣配着青色清酒,很是诱人,席间有几人和着酒便吃了。这也难怪,应安花多,跟花有关的物品食物也不少,用花瓣来做出精美的糕点,还有用花瓣来酿酒的更多,许多花瓣都能直接入口,并没有忌讳。

“这种山樱的花瓣不能入腹,我记得看过一本书,上面说大部分人吃了没事,但极少数人吃了则会有腹痛、心悸的毛病,似乎孕妇更不能吃。适才我见郡主的汤盅里落了一片,虽不知道要不要紧,但小心为上,毕竟郡主身娇肉贵,还……怀着胎儿。”

说得吃过花瓣那几人脸色发白,生怕出什么问题,纷纷告辞回家,好好的一场春宴就此结束。

明珠郡主走前依依拉住了凤尘晓的手:“凤小姐真是兰心慧质,居然懂这么多,今日若不是你出言提醒,我……我心中万分感激,改日定前去拜会。”

她的手很冰,湿腻腻的感觉让凤尘晓皱眉,直觉甩了开去,如避蛇蝎似地后退一步,再无法装作平静,她恨这个女人,也恨自己竟然放过这绝好机会,冷声喝道:“不必了!”

说罢拂袖而去,不管身后多少人在看着这一幕。

她这副模样是谢小姐等人未曾见过的,场场春宴只见过凤尘晓貌美却不自知,性情虽淡淡然却也算随和,不曾想有这等气势,敢如此对待皇上最疼爱的明珠郡主,这可不是莫名其妙吗。

再看明珠郡主身子如筛斗一样微打着颤,众人猜想她定是怒极,廷尉家的高小姐一脸为难,但一想今日自己是主,来者都是客,便上前劝道:“凤小姐她……”

“你说她姓凤?真的吗?”明珠郡主似是不太急着发脾气,一直想确认凤尘晓的身份。

“自然,凤家也是世家,这位小姐必是在家宠得没了礼数,郡主不要放在心上,这个……气大伤身,你大人有大量,千万别跟她一般见识。”

“她真的……是凤家小姐?不是……旁人?也是,她好美……”轻纱下看不清她眼神飘向哪里,又似乎在自言自语。

“凤家小姐名尘晓,暮璟公子对她又是极好的,城中都知道。”希望明珠郡主看在暮璟公子的份上,不会太难为凤尘晓。

一听是暮璟公子相中的人,虽然还是为了凤尘晓离去时那个熟悉的神情惊疑不已,明珠郡主到底心安不少,不再抖的那么厉害。不过她喘息加剧,勉强支撑着问明有关这个凤家小姐的事及她现在的住址,才拖着病体离开。

凤岚汐叹了口气:“可怜的尘晓,一定是受了刺激才会做出这么失态的事。”

她认为这都是因为凤尘晓未能忘记徐文藻之故。

凤采儿不解:“受了什么刺激?啊,我知道了,定是羡慕明珠郡主容貌丑陋还有个好相公吧,我就挺受刺激,你说怎么可能,那男人定是有毛病。”

此二人是凤尘晓带来的,如今凤尘晓先行离去,只得先想法回去,到了门外发现凤府车马还在门外,而她们的好姐妹凤尘晓居然没有乘坐车马,独自离去,不知去向何方。

凤尘晓匆匆离开廷尉家别苑,胡乱走了一段路,觅得路边一棵极大的花树,开了茂盛的花朵,她在树后刚一站定,大颗大颗的泪便滚落下来,呜咽不已。

自重生至今已一年多的时日,回头细想,竟然不曾放肆地掉过眼泪。

她做错了什么?为何要承受这样的命运?前世不如意之事全部涌上心头,一遍遍地在眼前回闪,今日之事更让她觉得深深沮丧,她做不到如害她的人那般心狠手辣,对着那样孱弱的楚月竟然会心软,而且这次并不用她下手,只是无意中天赐良机,她都狠不下心来,那再一次若需她亲自出手时该怎么办?是她无用,无用到如此简单的事已做不下去,看来这仇恨还是忘得干净的好。一时间自弃之情塞满胸腔,无穷恨意难以宣泄,直把双手可触及的花朵全部揪了下来,狠狠蹂躏。

可再柔弱的花,也懂得保护自己,花枝上生满了细细的尖刺,扎得她痛彻心扉。

一双手温柔地制止她这种近乎自残的行为:“三妹妹,不要这样,你的手都流血了!”

她惊讶地回身,透过朦胧泪眼看到凤子沂,抽泣着叫了声:“二哥。”

她直觉地用手去擦眼泪,被急急他拉住,又从怀中抽出条帕子,为她抹去脸上泪水斑痕和手上的血迹,心疼地道:“你怎么了?”

她索性靠在他的肩上尽情流泪,天知道这是她第一次如这般失去理智。

凤子沂默不作声任她发泄,待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时便轻轻拍抚她的背部,半晌她才觉得好受一些,站直身子离开那个温暖的怀抱,抽噎着问:“二哥怎会在此?”

“今日本想带你去一个地方,哪知你最近忙着应酬,我今日顺便来接你和岚汐她们回家。”

她回头看看花树下一地残枝花叶,又觉得自己胡闹,便蹲下来用树枝挖了个坑,收集好这些花叶埋进去,心里歉然想道:真是对不住,莫怪莫怪。

凤子沂看她这番举动有些好笑,问起她为何哭泣,她想了想找个借口:“今日宴中我听到那些城中小姐们谈论徐文藻来着,不曾想他在京城,而且过得不错,没由来便离开那里,实是不愿听到这个名字。”

一听徐文藻之名,凤子沂不再追问,每想到当初自己居然差点便将凤尘晓送上黄泉路,他就觉得最不可原谅的是自己,徐文藻便在京都,他是知道的,如今有了空闲,要让一个人不好过的本事,他还是有的。

“走,我送你回去,明日我要搬到别处去住,先同你打声招呼。”

不住凤家别苑?她有些想不通:“那你要去什么地方?”

凤子沂微一思索,还是告诉她:“今日回去的早,我与大哥起了争执,想来还是去琉璃堂住些日子,让他眼不见为净,此事先别让大哥知道。”

琉璃堂?原来他也同沈诚一样,竟出自琉璃堂。看来这琉璃堂是个神秘所在,净出些神秘之人。

“琉璃堂?你跟沈诚是一路的?”

“非也,我与他不过是神交已久,才刚刚碰面而已。”

他这话让人似懂非懂,但凤尘晓终是没有问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