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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那些人只是简单地巡视了一番，并没有朝着天台这边走上来的意思，便返回去给他们的头目汇报了。
这也让方程远松了口气，他可不想看着陈决把他们全毙了。
在检查完大楼之后，那群人便是拿着武器向那冒着绿色荧光的盲盒走去，对于那个静静伫立在盲盒边上的无头怪物，他们则是保持着十二分的戒备。
显然他们也已经接触过疾行者这样的变体，知道在这些怪物里有那么一些是不太好惹的。
只可惜，他们的谨慎，在枭首者这里并不起作用。
“我们要插手吗？”
方程远估算了一下双方的距离，这种距离下他们手里的步枪做不到远程打击那怪物，如果要插手那伙人和枭首者之间的争斗，二人只怕得再靠近一些。
“难得的活教材，好好看着就行，熟悉一下枭首者的行动模式，等那群人死光了，就该轮到我们去对付它了。”
陈决冰冷的话语让方程远只觉脊背发凉。
他没想到陈决居然把那群人当作活生生的教材，那么多人的性命在他嘴里，就好像影视节目里的角色一样无足轻重。
就像陈决所预料的那样，枭首者身躯已动，不过须臾之间，那群人当中最接近它的几个，便在瞬间被拧下了脑袋。
柱状的血液从颈部的断口喷出，惊恐的喊声让人只觉惊惧不已。
“方程远，你在想什么。”
陈决拉动手里的枪栓，金属碰撞的声音让方程远觉得自己的心脏，仿佛都漏跳了一拍。
方程远不是没见过那种亡命之徒，身为军人的他曾经在对恐怖袭击部队中服过役，无论多穷凶极恶的歹徒，他都面对过。
但是陈决和那些人不一样，他不是那种嗜杀的人，这点方程远能察觉到，但与之对应的，陈决是那种漠视人命，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在心上的怪物。
这种人，简直就像是为了现在这种末世般的环境而生一样。
他实在很难把陈决，和那天为秦芷包扎伤口的温柔青年，在休息室里与自己谈笑碰杯的身影联系起来。
真的是同一个人吗……
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陈决？
“没事，就是很久没有这样握过枪了，有点不习惯。”
方程远的话语落下，他尽量试着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冷静。
但其中夹杂的不安，还是被陈决察觉到了，此时的陈决将脑袋靠在他的耳侧，即便不扭头看他，方程远也知道他的脸色绝对说不上好看。
“看看下面，你能看到什么？”陈决的声音满是寒意。
“一群人照你所说的那样，去送死。”方程远咬了咬牙，回应道。
“没错，他们死的毫无价值，甚至连拖延时间都做不到。但是如果你继续以这种心态待在这里，过不了多久，你就会看到你自己，还有你的妹妹，以同样的方式死去，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
“……”
方程远眼神顿时变得有些空洞，陈决的声音像是蛊惑人心的毒蛇，虽然令人生惧，但也稳住了他端着望远镜的手。
“世道在变，方程远，我们很快就不再是人了，而是会变成需要靠吸食他人血肉才能活下去的怪物。那些撕咬者没得选，但是你有，想独善其身，你觉得你有这个资格吗？”
“……我懂你的意思了。”
方程远瞳中顿时布满了冰冷的寒意，就像陈决所说，他自己的命可能并不被他看重，但是青青，那孩子是他活下去的希望。
是他方程远，唯一的光。
他决不允许方青青就这样悲惨地死在他眼前，虽然不愿意承认，但是现在他们需要依赖陈决这个怪物。
很多事情，他做不到狠下心去做，但是陈决可以。
视线范围里，十余具尸体就那么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无一例外都是被生生扯下了颅骨，猩红的血水将操场的草坪染成炼狱般的景致。
而那枭首者，却像是陷入癫狂一般，拿着一个面容扭曲的头颅，朝着自己的断颈扎去，一次次用力直到那颅骨被它彻底捏成粉碎，黏稠的脑浆从那怪物的指间迸射而出，溅落在地上。
陈决起身扛起步枪，表情平淡地看着仍旧伏在地上，保持观望状态的方程远，在他的眼里，有着一些温和的光。
是的，程远，这一次轮到我在后面推你一把了。
“走吧，是像那些人一样被扯下脑袋，还是由我们拽出那家伙的脊梁骨，咱们去试试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