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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p>
杏花满地, 杨柳垂荫。 </p>
送走秦钰和沈鸾，阮芸院中又只剩下一片春光作伴。 </p>
侍女扶着她的手，沿着抄手长廊缓缓走着, 两侧湘妃竹帘低垂, 春日洒落庭院。 </p>
阮芸眺望庭院，扶着栏杆悠悠叹口气。 </p>
侍女跟随她身边许久, 自然知晓沈鸾在阮芸心中地位非同一般。 </p>
她轻声“姑娘方才走时，脸色不太好。” </p>
阮芸弯唇, 眉眼落下一片落寞“我何尝不知” </p>
先前在天水镇，裴晏同沈鸾那般，阮芸是过来人, 怎会不懂那两人之间的暗生情愫。 </p>
虽说当时沈鸾失忆了，然她当时望着裴晏的目光，却是含情脉脉, 情人间的缱绻旖旎尽显。 </p>
那样炙热的眼神，还有适才沈鸾听见裴晏纳妃的落寞怔忪 </p>
阮芸又叹一声，纤纤素手攥紧栏杆, 遥望京城所在的方向。 </p>
她双眉紧拢，着实对那九五至尊的人半点好感也无。姐姐折在那吃人的皇宫, 若是沈鸾亦是步上姐姐的后尘 </p>
阮芸眉眼掠过几分不悦, 又想起家世清白, 一家其乐融融的秦家，两相对比，自然是秦钰更能入阮芸的眼。 </p>
阮芸捻着手中的金镶玉手镯，一手扶住鬓间的红珊瑚珠钗，她弯唇“给秦夫人的回礼备下了吗” </p>
侍女福身“早备下了，是先前老爷带回来的西湖龙井, 还有十匹大红妆缎。” </p>
阮芸点点头，又添了一柄玉如意。 </p>
她倒是不急着沈鸾嫁人生子，然若是有人能陪着沈鸾，叫她忘了京城的前尘往事，阮芸倒是喜闻乐见。 </p>
她笑笑“叫他们备好马车，明日我陪阿鸾，也去秦家的香料店肆瞧瞧，开开眼。” </p>
侍女跟着笑“夫人走遍五湖四海，哪里还用得着开眼” </p>
以前为了寻姐姐，阮芸什么地方没去过。 </p>
闻言，她笑着摇摇头“就你会说话。” </p>
说着，又吩咐侍女将秦钰方才送来的熏香送去沈鸾院子。 </p>
庭院幽深，静悄无人耳语。 </p>
茯苓自阮芸身侧的侍女接过熏香，款步提裙，缓缓行至沈鸾屋中。 </p>
丢了一块香饼在香炉中，青烟袅袅，花香扑鼻。 </p>
茯苓和绿萼出身宫中，眼睛自然高人一等，起初还对秦钰送来的熏香不甚放在心上，这会闻着，她和绿萼相视一眼，笑言。 </p>
“姑娘闻闻，这桂花香闻着果然怡人，竟不输上用。” </p>
沈鸾漫不经心望去一眼。 </p>
鼻尖清香阵阵，犹如身在桂花林中。 </p>
暖香扑鼻，沁人心脾。 </p>
沈鸾紧皱的双眉舒展，蓦地又想起秦钰刚提到纳妃的事，眼睛顿时没了笑意。 </p>
只心不在焉点点头“确实不错。” </p>
茯苓兴致勃勃“夫人说明日去秦家的香料店肆，姑娘可定要带上奴婢。” </p>
绿萼跟着搭腔“哪回玩乐你不赶着上，姑娘怎么可能忘了你。” </p>
沈鸾回屋后一直闷闷不乐，她自知两人是故意逗自己开怀，莞尔跟着笑。 </p>
翌日，阮芸果真备了马车，携沈鸾一起，前往秦家的香料店肆。 </p>
一大清早，秦钰早早守在自家香料店肆前，一身月白色宝相花纹盘金缂丝长袍，他手执折扇，翩翩如温雅公子。 </p>
“你觉得我今日这身如何” </p>
秦钰招手，唤跟着自己的小厮上前。 </p>
小厮垂手侍立，忍无可忍“我的爷，这话你今儿已经问了不下十遍，再问奴才耳朵都要起茧了。” </p>
秦钰佯装愠怒，踢了小厮一脚“就你会说话。” </p>
一语未了，遥遥的忽然传来马车的声响，秦钰赶忙重束衣冠，出门迎人。 </p>
小厮撇撇嘴，小声道了句“出息”，又撒腿跑上前。 </p>
随着迎人进店的，还有秦钰的母亲秦夫人。 </p>
秦家的店肆在闹市，店里光是香饼，就有上百种。 </p>
秦钰走在前方，为沈鸾引荐。 </p>
阮芸是商人，她也是走南闯北过来的，看人的眼光自然毒辣。 </p>
落后半步，瞧着秦钰和沈鸾相谈甚欢的模样，阮芸弯唇，低声和秦夫人道。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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