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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启侯府。 景玓在府中休息了两日,杜元然一家子没出现,但景知婳和景知琇又来找她了,说是景良域嘱咐她们多来陪陪她,免得她抑郁成疾。 在姐妹俩热情相邀下,景玓随同她们去了街上。 京城有一家的珠宝行,名聚福楼,东家是谁无人得知,但聚福楼里所售的珠宝稀罕别致,是京城有名的销金窟,能来此的顾客要么有钱、要么有权,普通百姓连踏入的资格都没有。 景玓原身曾来过此处,是大哥景炫带她来的,为的是给皇后姑母挑生辰贺礼。所以今日前来,那门房小厮一眼便认出了她,行礼问候了一番便请她们三姐妹入了楼。 聚福楼一共分三层,一楼分布陈列着各种珠宝和首饰,玛瑙、翡翠、砗磲、珍珠……总的来说,大多都是女人所用之物。 二楼也是展厅,但多字画、摆件、兵器之类,多为男子所用。 三楼她没去过,据说是供客人休息的场所。当然,这可不是免费的。 聚福楼能让人一掷千金的地方不单单是货品上档次,更为重要的是这里的货品几乎都是独一无二的。正所谓物以稀为贵,比如一串玛瑙,红、黄、白、紫、蓝、绿,不仅品相好,颜色还如此多,虽然在二十一世纪这种东西已经不稀罕了,可架不住眼下的朝代,那就是稀罕物,仅这么一串玛瑙就得上千两! 她今日来,并没打算买什么,只是纯粹地看看,当是涨涨见识。 但景知婳和景知琇就不一样了,姐妹俩一进楼,那两眼就恨不得粘到珠宝首饰上面。 景玓神色淡漠,绕过那些昂贵的梨花木展台停都没停顿一下。她一直走,姐妹俩也不好驻足。相视一眼后,二人便一左一右包夹着她。 “六妹,你喜欢这里的珠宝吗?” “嗯。” “六妹,我和四姐挑两件首饰如何?” “随便。” 景知婳和景知琇一听,又相视了一眼,美目中全是兴奋的喜色,随即便跑向一展台,让伙计把一串珍珠取给她们。 景玓离她们有些远,也不知道她们对伙计说了什么,只见伙计先朝景玓看了一眼,然后一个劲儿的对她们哈腰点头,接着景知婳和景知琇又挑了两件,连同那条又大又圆又亮的珍珠一起让伙计装进匣子里…… 景玓唇角一划,冷笑过后,便独自往展厅深处走去。 突然,两道娇柔的女声传来—— “大哥,长玲喜欢这只翡翠镯子!” “表哥,舒儿喜欢那支红玉簪花!” 而被唤‘大哥’和‘表哥’的男人口气阔绰,“既喜欢,那便都买下!” 对于别的客人,景玓本来不关注的,可听到那熟悉的嗓音,她不由得转身看去。 某个男人似乎也发现了她,朝她看过来。 四目相对,男人绯红的微笑朝一侧勾勒,轻挑又邪肆。 景玓目无二色,淡漠地扫过他左右侧的女子。 她原身对这两名女子有印象,鹅黄襦裙的女子叫夏长玲,是钰王的胞妹。换言之,也就是前太师嫡亲的女儿。 另一位月白色襦裙的女子叫兰昭舒,是前太师表妹的女儿,其父乃是广安城首富,很久前就一直住在太师府。听说太师夫人很喜欢这位表侄女,早有意让其嫁给钰王。但奈何钰王是帝王宠臣,且还是当儿子宠的那种,对于商户之女,帝王压根看不上,便一直压着钰王的婚事,迟迟不为钰王赐婚。 景玓透过原身的记忆,大概都能算到,这兰昭舒做不成钰王正妃,但侧妃是没跑了。 她收回视线,继续朝深处而去,对于那个与她朝夕相处近两个月的男人,仿佛从来就不识。 当然,不是她有什么想法,只是她看着兰昭舒和夏炎雳郎才女貌的样子,她实在不想去打扰。 “从来没听说六小姐喜欢这些,今日怎么想起来聚福楼了?” 她刚拐过一架展台,身后便传来男人含笑的声音。 景玓回头,眸光淡漠如水,“以前是不喜欢,现在喜欢了。女人嘛,没几个不爱美的。” 夏炎雳挑眉,“那可有看上的?” 景玓扫了一眼琳琅满目的各式珠宝,眸底不经意间露出一丝不屑,“这些东西实在普通。” 她没说谎,什么玛瑙珍珠,原来的她真的不会多看一眼。她有的是私人订制的衣服、包包、首饰,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能够想象的。 “普通?”夏炎雳随着她眸光也扫了一眼各处展台,蹙眉道,“聚福楼最便宜的珠宝都得上百两银子,且皆是独一无二,哪件普通了?” 景玓不语,只对他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转回头,她又提脚朝深处去。 她本以为他有妹妹和情妹妹陪着,应该只是过来同她打声招呼,谁知道他竟撇下妹妹和情妹妹跟上了她。 “钰王爷,您有什么事吗?”她驻足,不满地朝他看去。言外之意,别在她面前晃,她不待见他! “吃味儿了?”夏炎雳冷不丁地反问。 “……”景玓眨了眨眼,一时间没领悟他这话的含义。 “你放心,以你的身份嫁给本王那必是正妃无疑,舒儿只会是侧妃,不会威胁到你任何。” 听他说完,景玓脸黑如炭,差点忍不住给他一耳光扇过去。 但最终,她还是忍住了。他那一身锦袍及玉冠,时刻提醒着她这里是另一个世界,是大蜀国,不是二十世纪,在这里谈男女感情,那是可笑至极的。 她转身欲走。 突然,手腕被抓住。 她黑着脸,斥道,“钰王爷这是想做何?” 谁知夏炎雳丝毫不觉得这般做有何不妥,且也一脸不悦,问她,“景玓,本王已经给过你准话了,你可想好了?” 景玓努力地扯出一抹微笑,“钰王爷,等处理完一些事,我还
要去寻得道高人为我看卦,在没找到得道高人之前,我是不会考虑婚嫁的。为了不耽误钰王爷,钰王爷还是另寻良人吧,反正您也说了,您不缺女人,不是么?” 夏炎雳抓着她手腕的大手猛地收紧,“若本王就要你呢?” 景玓盯着他愠怒的俊脸,美目眯起,“王爷,你这般无来由的霸道,让我不禁怀疑,之前那些日子你是有意跟着我,亦或者说你有目的。” 闻言,夏炎雳放开了她的手腕,俊脸瞬间又恢复了邪魅的笑,“爱慕本王的女子多得是,但她们都没你有趣,这理由可让你满意?” “呵呵!”景玓笑了。 当然,是不达眼的笑。 她有趣? 这是她活了两辈子听到的最好听的笑话! “你笑甚?” “王爷,时候不早了,小女该回府了。”景玓福了福身。如果说杜元然是渣男,那面前这位绝对是神经病,而且还是中晚期那种! 夏炎雳见状,又收敛了笑。 可就在他又准备抓住她时,这次景玓不但有防备,还扬高了声音朝某处喊道,“夏小姐!蓝小姐!钰王爷在这里!” 夏炎雳下意识地朝她喊人的方向看去。 景玓趁机一口气跑出十来步。 回头瞥了一眼男人黑沉的俊脸,她轻蔑地勾了勾唇,然后避开所有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聚福楼。 …… 她是一个人回侯府的。 听说景良域在府中,她直奔书房。 “玓儿,听说你随你四姐和五姐出门了,怎如此快就回来了?你四姐和五姐呢?怎不见她们?”景良域放下手中一卷文书,满眼疼爱地问道。 “爹,我是随四姐和五姐出门了,可她们带我去聚福楼,我实在没心情挑那些珠宝,而且手里也没多的闲银,所以就先回来了。”景玓笑着说道。 “你若真有看中的珠宝,便让管家去账房支银子。前阵子你帮着售米,让锦荣米行和吉鸿米行赚了不少,爹嘱咐过账房,给你备了一千两做奖励。还有太子那边,太子也给你备了赏赐,说是等你回府便叫人送来。” 景玓一听,愉悦地扬了扬唇。 虽说她原身不缺钱,但这是她来这个异世赚的第一笔钱,她自然是开心的。 嘴上她说道,“爹,聚福楼的珠宝都贵都出奇,我就算喜欢也买不下手,还是算了吧。虽说我们侯府不缺银子,可也要养不少人,处处都需要花销。再说了,大哥如今为了家族东奔西跑,我若是铺张浪费,那也太对不起他了。” 闻言,景良域‘哈哈’大笑,“玓儿当真是懂事了!” 他笑声还没落,就见管家邱玖从外面进来,躬身禀道,“侯爷,四小姐和五小姐回来了,还带着聚福楼的人。” 景良域不解地朝他看去,“聚福楼的人来做何?” 邱玖回道,“听四小姐和五小姐说,六小姐在聚福楼为她们挑了几样首饰,聚福楼的人是来收银子的。” 景玓惊讶地道,“我为她们挑首饰?没有呀!” 邱玖又道,“六小姐,四小姐和五小姐是那样说的,说您应允了的。” 景玓赶紧向景良域解释,“爹,我没有!我看到那些珠宝都不敢动心,怎可能叫四姐和五姐挑选?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景良域脸色沉着地瞪向邱玖,“把四小姐和五小姐叫过来!” “是。”邱玖躬身退了出去。 看着景良域脸上的怒气,景玓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安慰他,“爹,您别生气,就几件首饰而已,我替四姐和五姐付了银子便是。” 景良域没好气地道,“你付什么付?你没看出她们是故意的吗?再说了,你手上的银子都是你娘留给你的嫁妆,哪有拿自己嫁妆给她人随意使用的?” 景玓被训得低下头。 但心里,她实则笑得不行。 她原身的母亲病逝前把自己的嫁妆分成了三份,给自己所生的三个孩子每人一份。二姐景知玥出嫁时,嫁妆有多少大家都看到了,对傅姨娘这一房的子女来说,不眼红才怪! 而她断了与杜元然的婚事,她的嫁妆也都收回来了。那景知婳和景知琇带她去聚福楼,看着她们同伙计窃窃私语的样子,她就猜到这二人的目的。 把她当肥猪,想从她身上刮油,真是可笑! 没多久,景知婳和景知琇进了书房。 二人先给景良域行礼问安。 见景玓也在,景知婳先惊讶道,“六妹,你何时回府的?你离开聚福楼怎不告诉我们呢?我们到处找你,都快急死了!” 景知琇接着道,“是呀,六妹,你离开怎不叫上我们,害我们都急死了!” 景玓心里腹诽得不行。 急死了? 真要急死了,那回府时应该是先报她失踪,而不是一回来就要她付银子! “够了!”看着小女儿低头不语的样子,景良域忍不住呵斥,“让你们陪玓儿多出去散散心,你们就是这般陪她的?还把玓儿带去聚福楼,让玓儿出银子给你们买首饰,简直不像话!” 景知婳和景知琇一听,立马异口同声否认,“爹,不是我们要六妹买的!” 瞧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儿,景良域平日里没多在意,只当她们觉得有趣,便随了她们去。可眼下,看着同样的人,听着同样的声音,他莫名反感,怒火更甚,遂忍不住指着她们,“瞧瞧你们,成何体统?别的双生子生怕被人辨错,你们可倒好,生怕别人辨出你们!你们成天打扮成这幅模样,是何居心?从明日起,再让我看到你们如此,那以后便不要出门了,省得出门让人笑话!” 姐妹俩很少见他生气,突然被他指着训斥,都吓白了脸。 相视一眼后,二人又异口同声道,“是,谨遵爹爹教诲。” “说说吧,聚福楼的事!”景良
域沉着脸拉回正题。 “爹,真不是我们擅作主张要买那些首饰的。”景知婳先开口,看着景玓,委屈道,“六妹,我们问过你的,是你同意后我们才去挑选的。” “就是呀,六妹,是你同意后我们才去挑选的。”景知琇紧接着开口,同样委屈地看着景玓,“你快向爹解释,可别让爹误会了。” 面对二人如此委屈的模样,景玓走到景良域身侧,拉了拉他的广袖,低声道,“爹,算了吧,都是姐妹,我不想被四姐和五姐嫌弃,说我小气。” 景良域非但没消气,反而继续指着一模一样的两个女儿骂道,“打玓儿嫁妆的主意,你们可真是好样的!今日的花销我可以让账房拿给你们,但这笔账要算在你们的嫁妆上!” 闻言,景知婳和景知琇美目圆瞪,都难以接受,同时变了脸。 正在这时,门房来人,在书房门口禀报,“启禀侯爷,钰王府来人了,说是钰王爷在聚福楼为六小姐挑了几样珍宝,要六小姐亲自收下。” 这消息一来,景知婳和景知琇的脸色那更是难看了,瞪向景玓,眼珠子仿佛都要突出来般。 景良域也很是意外,不明所以地看向小女儿,“玓儿,钰王爷这是?” 景玓额角掉着黑线,暗咬着后牙槽,都不知道该怎么摆表情了。 之前夏炎雳要跟着她出城,还要赖在她身边,她以为他是想借机避开淮王府。可自打夏炎雳在回京路上向他‘表白’后,她就觉得他心思不纯。 但具体他打的什么算盘她又猜不透,只能当他脑子抽风,没事拿她当乐子。 眼下他这么大张旗鼓的送礼,完全不避任何人,她几乎可以确定,这人就是别有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