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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女士,除了尤恬恬交给柯瑞的那些兰多实验室现场照片,我相信妳的手机里应该也保有妳自己拍摄的那个部分,基于我们之间的约定,我希望妳能提供那些照片的副本给我。”诺拉早想着对方手里的那些照片,就等着双方更进一步的交流,才有开口要求的机会。
“诺拉,妳的能耐是如此的神通广大,就这么点事难道还能不知道吗我们在兰多实验室遭遇袭击的时候,手机早就让那些不知名的敌人给抢走了,现在我们唯一能做得就是祈祷他们无法破解手机密码,否则兰多实验室的现场照片就得落入他们的手上。”尤恬恬立刻找了一个借口推托。
“我完全不担心他们对那些现场照片感到兴趣,他们既然都能出现在兰多实验室的现场去袭击你们,就代表他们能够自由进出那个地方,自然早就对那里的状况了如指掌,根本不需要去抢妳手机里的照片。
他们之所以对你们发动袭击,目的非常简单,就是不想让你们将兰多实验室的庐山真面目公诸于世,这也是他们为甚么对瑞士当局施加强大的压力,就是不让当地警察与联邦情报局的人马进入那个地方,以求彻底杜绝消息走漏的任何可能。
就算他们真能取得妳们手机里的那些照片,也会在第一时间将它们销毁,不会留下丝毫机会让那些照片得以曝光。”诺拉对埋伏在兰多实验室的那群人,似乎是非常熟悉,尤其对他们的一举一动,更是完全尽在掌握之中。
“妳认识那些人吗听起来,你们就像是多年老友…。”尤恬恬敏锐的察觉到这一点,说不定他们根本就是同伙,倘若如此,此刻的自己,不就等于是羊入虎口
“当然不认识!我压根就没去过位在少女峰的兰多实验室,哪能知道他们到底是谁!但是大家都在同一个战场上缠斗多年,早就对彼此间的行事风格有所知悉,谁会在什么时候采取什么行动,每个人的心里早就有数,谁都别以为自己能瞒天过海。”
“依妳所见,这些人会是谁呢我是说在兰多实验袭击我们的人是谁他们又是隶属于哪边的势力袭击我们的人,跟袭击兰多实验室的人是不是同一批人”尤恬恬追根究底的继续问着,她得弄清楚当时对自己下手的人是谁,才知道未来应该如何防范,毕竟自己手中还是拥有着兰多实验室的照片,他们或许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不但如此,宋景岚与夏商周的手上也分别保有当天各自在兰多实验室所拍摄到的照片,对方若真要斩草除根,自己这几个人各个都有危险。。
“我无法确认袭击你们的人是谁,有动机这么做的,至少也有两、三股势力,光从眼下妳所提供的线索来看,很难断定动手的是哪一边的人马。
不但如此,我以为确保兰多实验室的机密不至于外泄,对他们来说应该是不分势力、不分立场的共同目标,说不定各方势力都涉入了袭击你们的行动,所以就算妳竭尽所能的去搞清楚是谁对妳们下的手,只怕一点意义都没有。
在这件事情上,我唯一能确认的是袭击你们的人,跟袭击兰多实验室的人肯定不是同一伙人。”诺拉笃定的说着。
“这两伙人不是同一股势力妳怎么能够如此笃定他们的目的不都是为了阻止兰多实验室的秘密外泄”尤恬恬不解地问着。
“表面上看起来,他们的目的似乎都是为了阻止兰多实验室的秘密外泄,但是我们只要仔细一评估,就能知道实际上他们的起心动念是完全不同的。
我先说说袭击你们的人,这群人是真正对兰多实验室具有实际影响力的人,他们能够就近埋伏在兰多实验室周遭,这就足以证明他们已经将兰多实验室视为自己的禁脔,甚至是不让瑞士政府当局在这个地方执行自己的公权力。”
诺拉这话一说出,立刻让尤恬恬的脑海浮现无数的想象,她想起诺斯、柯瑞与特拉维夫他们口中所说的那股压迫瑞士当局的势力,世界上能有此能耐的,甚至不用屈指都能数得出来。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袭击自己的人跟袭击兰多实验室的不是同一伙人,那就代表他们是敌对的势力,否则就不会以武装直升机去对兰多实验室发动袭击,问题是在这个世界上,会有谁敢对那个势力公开叫板
“诺拉,既然这些势力在这里都已经缠斗多年,妳也对他们的一举一动了如指掌,为甚么妳还是不知道他们都是何方神圣
如果妳们能够为了有效掌握我的父亲,在我十几岁的时候就对一个中学生进行了长达十几年的观察监控,光是这样的决心与实力,怎么可能还搞不清楚埋伏在兰多实验室周遭的那些势力呢”尤恬恬不解地问着。
“这…,妳这个比喻未免太过不伦不类,对妳这么一个小女生的监视控制,与对他们那些牛对蛇神的监视控制,根本就不是同一等级的事!
当时的妳不过就是个单纯学生,毕业后又进入了新闻传播这个公众行业,妳所有的一切都是摊在众目睽睽之下,再加上妳的个性向来直爽豁达,要对妳进行监控观察那是再简单不过。
我们甚至不用去找什么特殊人才或专业机构,只要花点小钱,聘几个私家侦探,甚至是妳身边的同事或朋友,就能够将妳这个人的言行举止、往来行踪打探得一清二楚。
但是埋伏在兰多实验室的那几股势力就不一样了,他们都是情报界的特种部队,每个人身上都有着一、二十本的护照,只要让他们去上个厕所出来,短短的几分钟里,就能让自己改頭換面成完全不同相貌的另一个人,这种人根本就不是一般人能监控得住的。”
“但是…,不管是整个瑞士或是伯尔尼,更别说是兰多实验室所在的卢达本纳,这些地方的人口都是寥寥无几,能有几张陌生脸孔可以混在这个地方活动呢除非你能躲进泥土里去,否则无论如何都不可能隐藏得了自己的行踪!”
尤恬恬回想起诺斯警官曾经对自己说过,在卢达本纳這个小地方,他能够认出每一个为了兰多实验室而潜伏在那的人,怎么到了诺拉这里,又是完全不一样的说法呢
“这就是那些人厉害的地方,一方面,他们知道各种用来掩护自己身分与行动的方法,光是坐在咖啡厅喝杯咖啡,就有几十种方法让他们神不知鬼不覺地將信息給传递出去,那樣的手段根本就防不胜防。
另一方面,他们在当地的布局早在几十年前就已经展开,你如何去怀疑一个已经在卢达本纳住了几十年的杂货店老板或是幼儿园老师他们在这里的资历,甚至比许多真正的当地人更要资深。
不但如此,为了避免被人锁定追踪,他们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进行人员的替换,当你好不容易从某个目标身上找到一点蛛丝马迹,以为终于有迹可循,正暗自窃喜着这一切马上就要水落石出,往往那个人…,或者是那一群人,就会在即将曝光身分之前突然人间蒸发。
这还不是最麻烦的事,这些势力的背后各个都是手眼通天,不管是瑞士联邦司法警察、情报局,甚至是军方,到处都有各种支持或掩护他们的力量,别说是我们,就算是那几股最核心的势力,也不见得就了解彼此的底细。”
虽说尤恬恬并非情报人员出身,自己对情报人员的生态也不甚了解,此刻听到诺拉这么介绍着发生在兰多实验室周圍的詭譎氣氛,也不禁吐了吐舌头暗自惊叹。
“妳又是如何知道他们并不了解彼此的底细如果妳连他们的底细都搞不清楚,又是从何得知这些不为人知的事呢从妳对这些人的描述中,彷佛连他们的心声都逃不出妳的手掌心。”尤恬恬从诺拉的语意中发现这个矛盾之处。
“很简单,因为就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势力是谁做为一个专业的情报圈老兵,他们只知道单纯的拿钱办事,然后专注地去执行上头交付给他们的任务,不会自讨没趣的去对不该他们知道的事追根究柢。”诺拉毫不避讳的说着这个圈子里的游戏规则。
“连他们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背后的势力是谁难道連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自己的身分吗”尤恬恬难以理解的说着。
她完全不相信这些所谓的情报圈高手,会让自己活得那般不明不白,这群人甚至可说是全世界最精明能干的一群人,怎么会连自己到底是在为谁做事,或者是为了谁的利益在做事,还会沾沾自喜自己的一无所知呢
尽管没那个必要,但是此时在尤恬恬的心里,还是隐约感到诺拉刻意对自己有所保留,她之所以不断提醒自己这些人其实也搞不清楚自己的真实立场或身份,或许只是为了继续隐藏自地的身份而预做的铺陈。
不管诺拉的本意是不是如此,在尤恬恬此刻的内心之中,至少得为自己预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