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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北国园小区的街头巷尾一片幽暗,寂寥无人。
一路小跑,柯小逸来到乐乐小酒馆门前,看见玻璃门上贴着店铺转让的纸条,也不知何时已经关门歇业了。
原地踌躇,思来想去的柯小逸最终下定了决心,疾步朝小区最深处的四合院方向奔去。
绕过左邻右舍,柯小逸偷偷地翻过院墙,进入了陈旧的四合院里,蹲着身体悄悄走到西厢房轻轻地敲击门窗。
吱!听见敲击声,屋子里的王春来打开房门,发现外面的廊道空无一人,刚转身便听到背后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王姐!”
“小逸,是你吗?”
东张西望,王春来从房屋里走出来,依旧没有看见任何人,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不禁摇头叹息道:“唉,已经十天半个月过去了,也没有小逸这孩子的音信,不知道他过得好不好?怎么连一个电话也不知道打,是不是把我这个做姐姐的给忘了……”
“王姐!”
片刻,柯小逸从一颗大树后面走出,朝王春来慢慢地走去。
“是小逸吗?”在暗淡的黑夜里,看着不远处有些模糊的身影,王春来仔细凝视待来人越走越近,才看见满身是血衣服湿透的柯小逸,惊讶道:“小逸!你这是怎么啦?伤得重不重?怎么穿得号服?到底发生了什么……”
看着狼狈不堪的柯小逸,豁然王春来的大脑有些转不过弯来,问东问西有点语无伦次,心中迷雾重重深感不安。
在零下十几度的气温下,柯小逸穿着湿漉漉的衣服,早已经被冻得脸皮发麻,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王春来急忙将他领进屋,拿来一堆干净的衣服,说道:“这都是乐乐爸爸生前穿过的衣服,我一直保留着舍不得扔,你不介意的话就先换上吧,不然会感冒的。”
在厨房隔间里,柯小逸将破损的号服脱下,穿上略微宽松的毛衣棉袄。随后,回到卧房坐在热炕上披着被褥,手里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姜汤。
“快趁热喝!”用手抚摸着熟睡中的乐乐,王春来看向柯小逸关切道。
“嗯!”
“小逸,你是不是摊上了什么事?快给我说说,或许我可以帮到你。”
“不必了,王姐,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嘘寒问暖,看着无微不至的王春来,柯小逸仿佛感受到了家的温暖,顷刻有种想哭的冲动,但是他强忍着眼泪没有表露出来。
不久,柯小逸体温恢复了正常,他从床上下来穿好保暖鞋,说道:“王姐,我得走了,谢谢你!”
“等一等!”
只见,王春来起身走向床头柜,从一个黑色的铁疙瘩里取出一扎钱,强行塞进了柯小逸的衣兜里,说道:“小逸,这些钱你拿着用,要是不够的时候在回来取,这里永远是你的避风港!”
“王姐!谢谢你!”
虽然他与王春来没有血缘关系,但在心里一直把她当做亲姐姐般看待。
柯小逸一阵感动,走过去张开双臂一把抱住王春来,右手悄悄地掏出衣兜里的钱放在旁边的圆木桌上,哽咽道:“王姐,不要为我担心,以后我不在的时候你要多注意身体。”
“倒是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王春来的双眼早已湿润。
半晌,柯小逸放下双手,转身毅然走出了客厅。在门口的时候,他扭头看了一眼王春来,笑道:“王姐,有空我会回来看你和乐乐的!”
“嗯!”王春来使劲点头。
看着忧虑的王春来,柯小逸稍作停留不在迟疑,快速跑出房间外纵身一跃,翻过墙面离开了四合院。
跑出北国园小区,柯小逸搭了一辆出租车,目的地西城刘家。
到了刘家,柯小逸下车让司机在外面停留等待,走到不远处的偏角,柯小逸纵身翻过院墙,进入了私人住宅地。
躲在草丛里,柯小逸闭上眼睛,开始盘膝打坐,不久便进入了入定状态。这是他前些日子,在王家的公寓宿舍,闭门不出的成果。
一道灵光乍现,柯小逸感觉自身仿佛与周围的一切浑然融为了一体,院子里静止的物体有了自己的生命般,他能贴切地感知到它们的存在。
柯小逸屏息凝神,脑海一片空灵,他的灵魂仿佛得到了升华,心神进入了一个奇妙的境界。
慢慢地,柯小逸试图感知院子里的事物,发现周围的景物开始扩张,如实地反馈到他的脑海里,自己就像一架可以随时移动的夜视摄影机。
片刻,在后院人工温泉池的方向,柯小逸发现了正在鸳鸯戏水的刘冲。睁开眼,避开前院里的保安,他起身匆匆而去。
“心儿,你先回卧室吧,我想在这里一个人待会儿!”弹尽粮绝,刚办完事的刘冲略感疲惫,闭上眼背靠着坐在温泉池里。
“嗯,不过老公你今天的功课可没有做好哟,等会你得在床上给我好好补上!”少妇娇嗔道。随即,她跨出温泉池裹着浴巾,往东边的别墅里走去。
过了一会儿,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从这里走来,眯着眼的刘冲有了怯意,不耐烦道:“心儿,我又不是牲口,你让我休息一会儿行不行?”
“你不是牲口,你是连畜生都不如的东西。”
突然,一道刺耳的辱骂声从附近传来,瞬间刘冲立马睁开眼睛东张西望,在林荫小道处看见了一个模糊的身影,嚷道:“谁这么大的胆子,竟敢侮辱本少爷,老子看你是活腻歪了!”
“我这人自幼胆小,刘少爷别吓唬我,至于谁活腻歪了,你马上就可以知道了!”话落,柯小逸疾步而来。
“是你!”
当刘冲看见来人的模样,顿时心中波澜起伏,惊得下巴都合不拢嘴,骤然起身爬出温泉池,快速朝前院的方向逃跑。
然而,个子不高四肢短小的刘冲哪里逃得过柯小逸的手掌心,刚跑出几步就被追上,伸出左手捏住他的脖子,整个人离地而起,犹如提着一只小鸡般轻松。
“来人啊,救命啊!”
“没有人能救得了你!再喊一句试试,直接扭断你的脖子!”
见求救不成,脸憋得发紫的刘冲奋力挣扎,手舞足蹈乱抓乱跳,心急如焚如同热锅上的蚂蚁,求饶道:“柯小逸,求求你饶我一命吧,这一切都是白井岩给我出的馊主意,都是他,是他教唆我这么干的!他才是幕后元凶!你饶了我吧!”
“晚了!”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随意草菅人命,一个正值青春年少的女孩子就这么被无情的杀害,柯小逸愧疚不已。
因我而起,也应该由我而终。每当那一张清秀的脸庞出现在他的脑海时,柯小逸的心就如刀绞般,一股钻心的疼痛油然而生。
此人该杀!
下一刻,柯小逸手腕用力一掰,直接扭断了刘冲的脖子。对于这种社会的毒瘤,他没有丝毫手下留情。
如果说,含冤入狱或许可以洗刷,但是故意杀人就是抹之不去的,不过柯小逸没有后悔,即使将来承担任何后果,他也无所畏惧。
出了院子,柯小逸再次搭上出租车,目的地燕京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