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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师明见万里啊,这个锦囊果然是要用在此时!”
孙仙梁激动的胡子都翘了起来,伸手一指门口“静眺啊,快去把门关上。”
静眺眼睛一酸,心想这还是师父回来之后跟自己说的第一句话。他肯叫自己的名字,那便是还认自己这个徒弟。
他应了一声慌忙就去关门,再回头时发现孙仙梁已经迫不及待的开始解锦囊上封口的丝绦,这一次丝绦应声而落,锦囊洞开,露出了里面的一小块丝帛来。
孙仙梁把丝帛拿了出来,那轻飘飘的一小片倒似有千斤之重,把老道士压的颤颤巍巍的。
他定睛这么一看,嘴里登时“啊!”了一声。
这一声里有惊讶、有失望、有难以置信,却毫无半点惊喜。
只见他刚刚缓回来一点的脸色瞬间再次变得雪白,身子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静眺赶紧跑过去搀扶,却发现师父的身子跟没了骨头一样,软绵绵的吃不上力气。
他偷眼一看那片丝帛,顿时也跟被泼了一盆冰水一样,从头凉到了脚后跟儿。
那丝帛上就写着四个字——“静观其变”
“静眺啊,师父现在脑子糊涂了,你帮我想想,老观主这四个字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孙仙梁靠在床边上,哀求似得看着自己的徒弟。
这句话刚出口,孙仙梁突然又是一个激灵,大喊一声“不对!”
“不对、不对、不对!”他像得了癔症一样,奋力的摇着头,脸上泛起一片异样的潮红。
“这个“静观其变”的静字一定另有所指,老观主他一定是料到此时你会在我的身边,所以这个静字指的其实是你。”
孙仙梁一指静眺:“所谓静观其变,就是要你观看这丝帛的变化,好徒儿,你快把它拿起来仔细观瞧。”
静眺听得直犯愣,心想祖师怎么会有这般无聊。
原来静观其变就是我静眺去观看变化,那么我不如改名叫静坐,这样就可以坐享其成。
可看见师父那虚弱又近乎狂热的神情,他又哪里忍心出口反驳。于是马上把丝帛举在眼前仔细端详,这一端详就是半刻钟。
太阳光从窗棂中透了过来,给丝帛染上了一层淡金色。
随着金乌西斜,金色渐渐的淡去,一种明黄色取而代之,但这也就是丝帛上所发生的全部变化。
看着那片丝帛,孙仙梁的神情从期盼、到失望、到最后沉沉的低下头去。
终于,他缓缓的站了起来,从静眺手中拿回了那片丝帛,重重的叹了一口气。
“我真傻,真的!我原本早就已经不再相信老观主说的鬼话,可事到临头还是把这个玩意当成了救命稻草。”
孙仙梁走到窗边,手一松将丝帛扔进了风里,看着它被风卷着飘上了房顶,怔怔的不发一言。
静眺硬着头皮开口,“师父,事到如今……,要不我们跟对方试着谈判一下,看看能不能……”
孙仙梁惨笑摇头“没用的,对方既然费了偌大的功夫破掉了倒持七星之阵,还布下了这许许多多的先手,所图谋的又岂是一块土地而已?
那场官司不过是个幌子,为的是让咱们不能借用官府的力量。最终人家还是要跟咱们刀兵相见,而他们的目的,就是要把白云观连根拔起。”
忽然间,孙仙梁的面孔又一次扭曲了起来,他咬牙切齿道:“要打便打,无非是鱼死网破而已,他们人多势众,我们白云观可也不是孤家寡人。”
说罢他就打发静眺去准备笔墨,他自己则从书桌下面取出一叠泥金的礼单来,靠着桌子沉思不语。
笔墨准备停当,孙仙梁坐在桌前奋笔疾书,静眺站到他身后这么一看,顿时被礼单上的物品吓得面无人色。
“师父,咱这是不过了吗?这些东西……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都是观里攒了多少代才攒下来的,眼下有钱都没地方买去!”孙仙梁咬着牙床子替他把话说了出来。
“可现在顾不了这么些了!咱们跟京师城中的那些大派大多有些香火之情,又或是他们欠着观里的人情。
可现在敌人势大,咱们是要请人家替白云观拼命,不狠狠得出上点血,又怎么好意思开这个口啊!”
孙仙梁写罢礼单,嘱咐静眺在家中挑拣礼物。他自己胡乱收拾了一把仪容,就又要御剑而出。
他两天一夜未曾合眼,大悲大惧大喜大怒之下,身体已经到了崩溃的边缘。
他这一掐剑诀,顿时便出了状况,佩剑悲鸣两声,却迟迟未能飞将起来。
“师父!”静眺双目流泪,跪倒在地。
孙仙梁轻轻摆手,轻叹道“没时间了,我总要想办法守住白云观。我老了啊,不愿再做那流离失所之人,我死也要死在这里面。”
说罢他强行催动法力,驾着飞剑摇摇晃晃的腾到了空中,头也不回的飞了出去。
入夜。
孙仙梁御剑回到了观中,静眺赶紧迎了上去。
却见自己的师父像一个木桩子一样站在庭院里,呆立许久不动。
“香火之情果然是一吹而散,这人情也是有保质期的啊。”月光下的孙仙梁萧索无比,喃喃自语道。
他拿出去八份礼单,结果却又拿回来八份。
他登门求援的那几个门派,竟然每一家都还了一份更重的礼。
言下之意,白云观之劫,我们爱莫能助。
这一次,白云观只能孤军奋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