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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秀才找我有事吗?”
虽已入秋,更值清晨寒冷时分。张武却依旧穿着身短打薄衣,因为刚刚习武的原因,强壮的身体甚至正散发着灼热的气息。
顾玄微笑,直白地说:“远远看见你在练武,就好奇地过来看一看。顺便想着能不能和你学上两招。”
张武将铁刀插回刀鞘,转身讶异看着顾玄,“顾秀才你要和我学习武功?”
“如果可以的话,我是打算练武。”顾玄颔首。
张武奇怪地看着顾玄,有些不明白顾玄为何会突然想要习武。
在以文治国的大黔,顾玄秀才的身份本就高于普通武者。他此时再去练武,在张武看来属实没有必要。因为一来顾玄年纪大了,练武已经不可能再有大成就。二来则是从头练武还会大大占用顾玄读书的时间与精力,倒不如就一心一意的攻读书本。
忽然张武灵机一动,想到了一种可能,他笑道:“顾秀才是被昨夜的事情刺激了?想要练武保全自身吗?”
顾玄正在思考如何解释自己突然想要习武这件事情,没想到张武就替他想好了。他借着机会直接道:“确实如此。”
然而接下来,张武并没有立即说话。
只见他沉默在原地,眉头锁的紧紧。最后他看着顾玄,似乎想明白了什么,叹息一声松开了眉头。
顾玄心有疑惑,但是张武没说,所以他也没有多问。
“秋风寒冷,顾秀才与我进屋说话。”张武示意顾玄与自己进屋喝茶,“非是我话多不愿意教你,之所以如此多言,只是好教顾秀才知道——习武虽然可以让你对付如陈林福那样的凶人,但是可对付不了昨夜的鬼怪。你莫要抱太大期望。”
听闻张武此番话,顾玄知道他已经答应了自己学习武功的请求。他端起茶碗敬向张武:“顾玄知晓这些道理。你愿意教我武功,我便感激不尽了。我以茶代酒,敬你一碗。”
张武笑着也端碗回敬:“顾秀才言重了。我会的功夫,不过是石菏村以往通传的功夫。现在村子只剩我一人,能传出去也算是没有没落村子的传承。”
顾玄闻言奇道:“这功夫是石菏村通传的?”即使继承了原主的记忆,他也是第一次听说石菏村人全部习练一种武功的事情。
“石菏村祖上出过武状元,是赫赫有名的武状元村,所以不同于三河村以及别的村子,村里人世代都有习练武功。”
张武回忆往事,还是分外自豪,“我们习练的武功叫做‘蛮熊撞山功’,还有一套‘摛光刀法’。这可不同于外面一般的庄稼把式,而是武状元祖宗年迈回乡后针对自家人特地创造的武功。我年幼听闻,这可是一门入流武功。”
入流武功。
顾玄眸光微闪,不知为何忽然想起前世某些话本小说里关于武功的划分,貌似就是一二三流。当时他还觉得这划分格外随意,而今看来这可能是经过事实检验的真实划分方法。
果不其然,张武接下来就道:“老祖宗曾经说过。世间武功境界,能够分为两种,一种是不入流,另一种则是入流。不入流的的武功千千万万,都是些徒具击打技巧的浅薄方法,入流武功则是具有成熟的内外功修行秘术,以此修行人的‘意’‘力’‘技’三个方面。”
“不入流武功,我们暂且不论。入流武功一共有三个层次,分别是一流、二流以及三流。石菏村通传的就是两套三流功法。”
顾玄颔首,侧耳耐心倾听张武诉说。虽然他心里早已经有了猜测,却还是对张武的解说抱有足够尊重。
“三流武功虽然听着很落后,但是实际上却是极其珍贵的秘术。即使是在县城,一位三流武者都能够成为大门大户的座上宾。
所以,关于这两套武功是三流功法的事情,顾秀才你一定不能随意说出去。否则恐怕会有杀身之祸。”张武见顾玄耐心倾听,觉得自己没有看错传人,满意地继续说:“如若不是我在三河村呆了这么些年,心想着总应该在离开前留下点贡献,只怕我也舍不得将这两套功法传给你。”
“原来如此,怪顾玄冒犯了。”
顾玄闻言才终于明白为何先前张武会在门外沉默思索那么许久,他郑重起身对张武准备行礼。这是传功的恩情,无论在哪个时代都是重大的恩情。
张武大手一张,直接将顾玄扶起,“顾秀才,不用如此。我这功法本就打算传予他人,免得我在外遭遇不测,使我石菏村功法失传。”
说道这里,张武从床脚下的石洞里掏出来两本灰皮线装书册递给顾玄。
“只可惜,我准备今日就离开石菏村前往县里发展。可能没有时间亲自教导你。如此一来,我虽是传功与你,却也只能算是你半个引路人。不过好在你识字,可以自己慢慢摸索。”
张武:“将这两套功法交予你,我只希望顾秀才不要让它们失传。若是寻得好苗子,可以悉心教导,让我石菏村传承不断。”
顾玄躬身,两手接过功法,珍之又珍地将两本功法放入了怀里,“张大哥,顾玄必不负重托。”
张武高兴笑起来:“好。”
二人重新落座,张武道:“接下来,我再与你说说关于不入流武者的实力。不入流武者实力虽然没有细致划分,却也可以有大概的判定。弱小者只能打倒一两个庄稼汉,强大者甚至可以徒手搏杀猛虎。”
顾玄点头记下,但是心里却惊异。只能与一两个庄稼汉打架的武者,与能够徒手搏杀猛虎的武者,这中间的差距可不是以毫厘计较的。这已经相当于前世传说里打虎英雄的战斗力和普通技击爱好者间的天大差距了。
“顾秀才你习武时,前期必然毫无建树,但是你记住习武切忌心烦气躁。你要知道,即使是我习武至今二十七年,如今也不过等闲七八人不能近身罢了。至于那所谓搏杀猛虎,甚至入流武者,我是想也不敢想。”张武继续道。
这下子倒是顾玄格外诧异了,他还真没有看出来张武能一个人打七八个庄稼汉。这实力在前世应该都算是武功高手了。要知道张武所说的这些庄稼汉,可是身强力壮的青壮男子,那可是背扛个两百斤都是轻轻松松的。
张武没有看出来顾玄的惊讶,他继续讲自己的所见所闻,恨不能通通都交给顾玄。对于这些知识,顾玄全部用心记下。
二人一说一听,时间过得很快。
东方既白,蓝蒙蒙的天空透着几片白点,再远些的葳蕤远山氤氲起乳色的雾岚。清脆的鸟鸣,村里的犬吠,还有人家烟囱里冒起的炊烟,清晨的烟火气息已经苏醒。
“我该走了。”张武起身,取出早已经收拾好的衣物,又将铁刀背负于身上,他拍了拍顾玄肩膀:“往后,有缘再见。”
顾玄送他,一直到村口。
“顾秀才。”临到离别,张武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他面带犹豫的提醒道:“若是村中再发生异事,别犹豫,立即离开这里。”
“嗯?”顾玄正待要细问,张武已经摆摆手走远,“我就是提醒你小心无大错。因为当年石菏村接连发生几件异事后,不久后就彻底消失了。”
“一路小心。”顾玄高声道。在这个落后的古代社会,且不说路上的强人匪徒,就单单是荒野外的狼豺虎豹都危险无比,也就是张武自负武力在身,又有多年狩猎经验,否则一定不会独自一人远去县城的。
不久后,张武逐渐消失在道路尽头。
三河村头,只有棵老柳树孤零零立在东边,顾玄折下半截细枝干。在此古代村口远送张武,他忽然心中有感:“折柳,折柳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