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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甲停止震颤,那意志则在涌动之中,汇聚于一点,最后凝结成一道身影。
这是一名身着漆黑长袍的壮年老者,有着与人族相似的面孔,但额上长着双角,双目漆黑。
他的一只手拿着木杖,顶端镶嵌着一枚拳头大小的珠子,内里星辰流转、光辉聚散,更透露出一股浓烈的变化气息,像是将一团星空宇宙浓缩其中。
淡淡的光辉从那珠子中散发出来,虽不强烈,却又将这一片照映的清晰,令此人的身影格外凝实。
他似是踩在一团混沌云雾之上,偏生还有脚下影子,那影子延伸出去,不知通往何处。
但更奇异的是,此人身后竟还有一座棺木,那棺方方正正,散发着古朴、肃穆气息,上面雕刻着简易花纹,那每一道纹路好像都有其灵性,被某种力量封镇着难以挣脱出来,因此震颤、扭曲,便多了几分诡异、惊悚。
肃穆与诡异,古朴与惊悚,再加上身披黑袍的老者,整个气氛古怪而又奇异。
他眼中忽有流光闪过,似一道道流星,诸多信息便从心底涌出。
“此事,似乎与劫族有关,我记得如今获得征伐契机的几祖里面,就有这劫族,他们似在攻伐那人族纪元。人族亦是有些气相与气运的,出现了诸多掌握法则之理的太玄之人,甚至当初还有人差点炼化纪元,便是如今也掌握着诸多纪元碎片,莫非是人族之中又有波澜,出现了什么顶尖人物?”
一念至此,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棺木,接着收回目光,便将手中木杖一挥,星星点点洒落出去,在一片漆黑与混沌中,汇聚出一条星辰之道,他迈步前行,踏上此路。
洁白海洋之上,一座座巨大悬峰、琼楼、宫舍、车架、天舟等,循着某种韵律、规则,开始缓缓移动,每一座悬峰之上都散发出不同的法则韵味、星辰大道残响!
那仿佛无边无际的白色海洋之上,混沌气流涌动,承托着一座座悬峰、琼楼等余波交织,赫然构成了一座大阵!
只不过,这大阵之中却有几处残缺,并不完整。
“嗯?那太古守墓人似有动静,莫非是察觉到了什么,要有行动?不愧是太古根本的守护者,当真是敏锐!这般说来……”
其中一处,乃是一片蒙蒙灰雾,此刻正翻滚变化,像是要消散、崩解,但随着一声“聚”响起,那行将崩解的灰雾,像是突然之间找到了主心骨,便朝着中央汇聚,重新旋转起来,虽然总体变小了不少,却重新稳定下来,如同一团不断变化的气旋。
随着气旋的稳定,整体嵌入大阵之中,这残缺慢慢弥补,不复突出。
“如此,算是暂时能隐瞒过去。”
在灰雾气旋的中央,心祖盘坐其中,周身梦幻交织,像是坐镇在无数梦境世界的中央,勾连着诸多纪元、星空、洞天、世界之中数之不尽生灵的迷梦。
只是,此刻这些迷梦跳动不休,似有挣脱掌控、超出封镇的迹象。
“被一下子夺去了近乎七成法理本源,就算是被彻底炼化的梦境海,都有了暴动、失控的迹象。想要重新稳固下来,至少也是千年之功。此番我既是因着过往约定、人情,为那归族出头,因此受创,便怎么都有正当理由不复出手。”
一念至此,这心祖眯起眼睛,念头转化之间,就有几个纪元的梦境海洋有了沧海桑田之变,连带着亿万生灵命运转动。
“依着那陈道友的性子,他虽是得了心梦的法则之理,但自来星空法理是根本,千变万化依道心,最终却未必会滋生出我这心中梦境的星空大道来,反而可能与他那排斥超凡、镇压变化的盘古根本相合,最终不会与我的大道冲突。这般一来,我便可更为从容的作壁上观、笑看风云变幻了,说到底,此次我也是助他一臂之力,算是下了重注!”
想着想着,他目光一转,朝着远处几处大阵残缺之处看去。
其中变化最为猛烈的共有五处。
第一处处乃是一座半毁悬峰,其上冰火交替,似有人在激战!
第二处乃是一片为黑云笼罩的琼楼,内里电闪雷鸣,似孕育着某大恐怖!
这两处虽是大阵残缺,却已经有了平息、平缓的迹象。
那第三处乃是一座清秀山林悬峰,上面五日凌空,更有许多仙禽灵兽飞动,宛如世外仙境,但下一刻诸多景象扭曲,仙境仙禽尽数不见,取而代之却是熔岩恶土与诸多扭曲荒兽!
至于第四处,则是一座大有几万里的悬峰,山峰如剑,直达混沌深处,更有漆黑的蒙蒙之气在其中涌动,不时有各种劫难在其中显现!
轰轰轰——
突然,便有几处漆黑之气中有雷霆炸响,如狂风涌动!
这时,一道星辰之道忽然从混沌深处延伸出来,直入了这座悬峰之中!
“果然!那太古守墓人的目标正是劫祖牵扯之纪元!那就是确确实实察觉到变化了!算上这劫祖,大概有四家正在征战纪元,其中有两家已是近乎平息纷乱,不是要沉睡炼化,就是要加以侵染了,还有两家正在激战,其中一个便是那劫主统领的了,看起来与人族纪元激战正酣,这人族当真不简单,只是守墓人既有察觉,说不定会有变数,我是否当出手相助?只是,又不能暴露,否则好不容易重建的纪元,怕是又要遭难……”
这般想着,心祖的目光并未有更多停留,仿佛只是随意一扫,更将心里的激荡念头尽数收拢,疏散到无数纪元诸天中,防止被其他人察觉。
紧跟着,他的目光缓缓移动,落到了那最后一处不稳之处。
那里本有一座悬峰,但而今却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一团沸腾蓝日。
“归祖此番谋划失败,非我之故,我从始至终都遵守着太古之约,便是真心要助他,面对那位陈道友也是无计可施,最终结果不会有变。只是如此一来,他的本源不知会损失多少,到时……”
兹啦——
心祖念头未落,却是心头猛然一跳!
旋即,他凝神看向蓝日,见那大日猛然震颤了一下,其中显露一道裂痕,那蓝日之中时时刻刻有着千百变化,有无数混沌气旋、千万雷霆闪烁,这一点裂痕并不显眼。
若不是心祖乃是知情人,牵扯其中,亦不会注意到这一道裂痕!
心祖眯起眼睛,心绪万千,牵扯千万洞天剧烈变化!
“归祖本就有心隐藏此事,如此一来,反而无多少人注意到他那道场中的激变!如此一来,陈道友说不定还能隐藏一段时间,那就有了更多转圜余地……”
轰轰轰——
就在心祖动念的同时,蓝日之中火光涌动、雷霆沸腾!
一道裂痕撕裂了虚实之间的隔阂,陈渊手捏印诀,携带着滚滚大势,裹挟着归元、重生、盘古、心梦,以及一种归元老祖无法理解的无名法理,自那裂痕中缓步走出!
呼呼呼呼——
罡风狂暴,在那归元老祖的心灵震颤中,他那蕴养了不知多少岁月的法理本源、星空大道,赫然破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