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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郁葱葱的林间,两道身影快步前行,闲庭信步。
在他们身后,则是略显匆忙的几位追随者,只是随着距离目标越来越近,这些追随之人也越来越少,他们分别离开,似乎各有要务,去做其他事情了。
最终,只剩下前行的两人。
“那个现在占据旗山的仙人,确定是个界主?”
其中一个,是个模样俊秀、身材略显瘦削的男子,他穿着素白衣衫,却镶着金边,全身上下散发出奇异气息,眉心处更有一道金色的符篆文字,他迈步前行,双脚隐隐悬空,竟是不沾凡尘之土!
“不错。”在他身旁,则是個身宽体胖、矮上一头的虬须汉子,他的眉心同样也有一枚金色符篆,身上穿着铁甲,露出了两个膀子,身后背着两柄大斧,瓮声瓮气的回应道:“此人是那新生界域的洞天之主,因五魔殿之故被引来勾陈,听说将水露那魔女轻易击败后,便占了那一处山门。不过,天庭几部还有几个消息传来,似乎说这人和被他占据的旗山宗本就有着渊源,只是还未完全证实。”
“旗山宗在这勾陈不算小宗了,之前巨灵神伪装成修仙之辈,捡漏占了此宗,就是想在旁人不曾注意前,先度化了此宗,可祂尚未来得及引入咱们天庭的种种规矩、不曾封神点将,就被魔门霸占。”
那俊秀男子眉头一皱,说着:“但出手的既是魔门魔女,确实也不是巨灵能应对的,只是水露竟会为他人所制?那个尘缘洞天主成就了才几年,必然没有清静之能,居然会有这等手段?又或者,是靠着与旗山宗的渊源,借外力镇压了水露等魔头?”
虬须汉子回道:“无论用何方法,等见了面自然就知道了。此次咱们南天庭主持局面,召开仙魔之会,要得就是将苦修者聚集起来,制定规则,约定条法,以壮天庭之根本!这等局面,不能让超出福德巅峰之境的修士破坏!”
“这到底我如何不懂?”俊秀男子轻笑一声:“占了旗山的仙者,主动派人探查,分明是心存算计,他既已合了一方天道,自然丧失了追得洞虚的资格,为了防止他被人拉拢,成为异数、扰乱了此番仙魔之会,你我这次定要与他说个清楚,让他知晓厉害,收心收念,安分守己。”
“哦?听你们的意思,尔等竟是神道出身?背后的势力,居然能靠着制定天条之类的约法,来壮大自身势力的根本?”
虬须汉子的话刚刚落下,就有个声音突兀的出现在二人身后。
“什么人!?”
行进中的两人骤然转头,看向发出声音的方向。
入目的是几丈之外,一名白发飘扬、灰袍飞舞的的身影。
“你是何人?”
俊秀男子低声喝问,眉心的那道符篆立刻泛起淡淡的金光,周身更有诸多涟漪散溢出来,而祂的心里尽是警惕与疑惑。
须知,这两人一路前行,看似轻描淡写,其实身上神力激荡,神念环绕四方,方圆三十里之内,莫说是风吹草动,就连多一只蚊虫都有感应,但现在对方都逼近到几丈之内的,自己与同道竟毫无察觉。
“若不是此人主动出声,该不会他到了跟前,我等都发现不了吧!?”
一念至此,二人心中既寒且惊,各自将心弦紧绷,如临大敌!
反观来者,听着二人言语后,却只是笑道:“问我是何人?你等此行,不正是来寻我吗?”
“寻你?”俊秀男子一怔,明白过来,“你就是尘缘界主陈世集?”
“他是陈世集?”虬须汉子眉头一皱,下意识的看向远处的半截高山,“我等离着那里尚远,还隐匿了自身踪迹,你是怎么察觉到我等的?莫非真是处心积虑,早有打算?”
“处心积虑?”陈渊哈哈一笑,“我有什么好谋划的?我要寻那仙魔大会,根本就不打算遮掩,又有什么好算计的?反倒是你们两个,分明是神道修士,却能这般随意的降临他界,着实令人意外。伱等口中的天庭,又是什么势力?与紫霄宫、五魔殿一样,也是横跨星河的大宗?”
在见得这两人的一眼,陈渊就看破了祂们的跟脚,察觉到内里的神道本质,察觉到这赫然是两尊神灵!
不仅是两人,周遭的万般变化,凡在自然天道之内,此时皆倒映在陈渊心底,通透清晰,一眼洞悉。
“比起洞虚的那些念头神,这两人居然更近似于造化神藏里的神祇,身有血肉,神力洗涤肉身,胸中怀着满月,竟是两个福德层次的神祇!我本以为,这神灵多数受制于地域、权柄,不似修士那般潇洒自由,没想到还真能有降临之神!”
自打他解除了尘缘界以来,所见之福德仙魔便越发众多,大有满地走之势。但陈渊却不觉得奇怪,盖因这福德仙再是稀少,散于星空各处,但到底都是长生久视,长存时间,再加上尘缘界是争夺天道,凝聚洞天种子,不是福德仙根本都不够上台的资格!自是能将散落于星空各处的仙人集中起来。
至于这勾陈舞台,更是涉及到洞虚之境,而那些求取洞虚之境的,自然都是滞留在福德巅峰许久之人,这些人哪怕一片星域只有一个,千万年以来也不知累积了多少,在短短几年时间中聚在一两处洞天中,可不就显得满地走了?
可即便陈渊早就想通了里面的道理,提前凝结天道法相以做应对,却也着实未曾料到,会碰到自外界而来的神祇!
对面的俊秀青年,在经过最初的惊讶后,马上镇定下来,然后弹指掐算,跟着闷哼一声,脸色一白。
“难测命数,这么说,还真有可能是那陈世集!”
祂的眼神顿时深邃起来,随即郑重道:“既然阁下来了,那也正好,本来就是要上门拜访,陈说厉害,梳理关系,在哪里都是一样。在下乃是南天庭所属,巡星使者章之能,这位是辟邪神将尺兼!见过界主!”
那虬须汉子尺兼亦抱拳行礼,瓮声道:“某家见过陈界主!”
二者行礼之时,亦打量着陈渊,想到对方无声无息的到了背后,还能自山中便察觉到自己等人到来,不由越发警惕,亦惊讶于对方的隐匿与探查之能。
“是来拜访,还是来警告?”陈渊眯起眼睛,“两位只怕是不速之客。”他嘴里说着,心里则反复品味着“南天庭”这个名称。
此名他亦曾听过,知道确实是与紫霄宫、五魔殿、昆仑山等同个层次的大宗,当时听得天庭两个字,就觉得大概与神道有关联,如今一见,果然如此。
“只是如此一来,这勾陈一界中,光是我知道的,就涉及到了三大宗门,怕是越来越热闹了。”
“界主说笑了。”对面,章之能摇摇头,意有所指,“若是吾等刚才一番对话,让界主生出了误会,那在下不妨将话说清楚、说透彻,省得界主因一时误判,生出错落,最后追悔莫及。”
他看似客气,但无论语调还是话意,都无半点友善之意:“想来界主已经知道了仙魔大会之事,那在下也不绕圈子,此事能成,与我天庭关系很大,但天庭所宴请的,是那些困于福德多年,却依旧能以大意志、大毅力克制住更高境界诱惑,维持着境界的苦修之人!如界主这般,已早早定下前路,与一方天道相合的,其实不适合前往……”
说着说着,章之能话锋一转:“在下听说界主修行至今也不过二百余年,可谓资质过人,如今新合一界,正该是沉心静气、感悟天道玄妙,争取早日证道清静的时候,何苦要来此奔波?不如……”
此人还待再说,陈渊却忽然出言打断对方,他问:“这勾陈界是你家南天庭的?”
章之能一怔,摇头道:“勾陈并无其主,过去或许曾有,但经历一番劫难后……”
“那不就结了?这勾陈既不是你家所有,我来与不来,与你何干?”陈渊咧嘴一笑,“你等想在东边开大会,邀请其他人过去,那也是你们的事,我正好想去东边,难道还不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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