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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刻钟前。
“哗……”
翡翠湖的水流激荡，三道身影骤然浮现在湖面下。
飞滢仙子的目光扫过四周，确认已经从翡翠神宫离开后，当即催促道：
“咱们快点走吧！”
“那三煞道人在清虚老祖面前，是撑不了多久的，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霞光仙子点点头，正准备一块飞遁离去，却见到万川老祖的脸上还有着迟疑之色。
“万川，你莫非还心有不甘？”
她开口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悦：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神宫之谋已经失败，好在我们的收获也不小，就该适可而止、远走高飞，不要再做无妄之想了！”
和蛮天生的交战，并不像他们想象中的那样顺利。
身为高阶炼体修士，蛮天生的手段众多、即便在极度不利的环境中，也是差一点点就绝境翻盘了，飞滢仙子还为此受了不轻的伤势。
正是这一战，让他们认清了现实、心中打起了退堂鼓，再无和清虚、三煞两人争锋的底气，所以在选择挑拨离间之后、就直接动用后门离开了。
“万川道友。”
飞滢仙子的语气也转冷，不再客气：
“备用计划已经行不通了，我希望你能认清现实。”
“伱若想要赌一把，那就只有你自己去干了，别指望我们姐妹将性命交给你当筹码！”
在三大妖修制定的战略中，是有备用计划的。
他们曾考虑过，在第十层直接脱身而出、然后埋伏在神宫之外，放任其余的试炼者彼此厮杀淘汰，等着最终的胜利者出来、来个守株待兔。
正常情况下，最终的赢家要么身负重创，要么就是法力损耗严重、状态不佳，他们三人联手、又是以逸待劳，胜算还是很高的。
但这个备用计划，最终还是被否决了，原因也非常的简单——第十关的最终奖励，是一个巨大的变数。
一尊杀伐灵宝，都足以让一位普通的金丹修士实力质变、令强弱之势颠倒，更何况是翡翠神宫的最终奖励？
尤其是考虑到，这个奖励还极有可能落入实力极强的清虚老祖的手中，那他们的胜算就更为渺茫了，完全不值得为此冒险。
“万川道友，我们还是一块离开吧，别再冒险了。”
霞光仙子忍不住开口，劝说了一句。
不同于飞滢仙子，他和万川老祖守望相助了数十年，彼此的关系还是要更亲近一点的。
三人之间缔结了血脉契约，约定了共享神宫内的收益，但第十关的奖励并没拿到手、这份契约已经终止了，她只是不想看到万川老祖白白送命。
“不……”
万川老祖深吸一口气，他似乎冷静了下来，但态度却变得坚决起来：
“我不能走。”
他看向霞光仙子和飞滢仙子，语气沉重道：
“我已经一千三百多岁了。”
“修行仙道的前两百年，我有妖族血脉之助，修行可谓是一帆风顺、无往不利，短短一百多年就炼就了金丹。”
“可成就金丹之后，妖族血脉反而成了我的桎梏，令我困顿千年难以寸进！”
“我为了突破瓶颈、尝试过很多办法，我创立了覆海宗替我搜集各种资源和秘法、为了遮掩而几度改换身份，但千年来终究是徒劳无功……”
他说到此处，长叹一声道：
“如此漫长的岁月之中，我对妖修之艰难，才有了刻骨铭心的体验。”
“我曾不止一次的后悔，当年冒失的踏入妖修之路，可世上没有后悔药吃、再想这些已经太晚了……”
听到万川老祖发自肺腑的话，霞光仙子和飞滢仙子也沉默了。
他们也是妖修出身，对万川老祖的经历可谓是感同身受，尤其是年纪更大的飞滢仙子。
妖修之路，是上古大破灭后才出现的，至今也有上万年的历史了。
金丹之前和金丹之后的妖修，修行难度堪称是天地之别，元婴级别的妖修就极其罕见了、化神境界的更是从来没出现过。
以人身熔炼妖血、修行妖族功法，终究不是堂皇正道，越往后二者的分歧越严重、以至于无法调和，修为就直接陷入停滞状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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