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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晓宫内。
陆然迈上一座看似已经废弃许久的宫殿,向殿中那残破不堪的石座拱手行礼:“在下陆然,拜见百晓宫宫主。”
秋风飒飒吹过,卷起地上残破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
过了良久,都不见殿中有何动静,可陆然就坚持跪着。
“陆教主光临,是本宫的荣幸。”
宫主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出现在那石座上,半蜷着腿,手抚摸着石座扶手上雕刻的狸猫。那狸猫的眼雕得有神,看上去就像是活的,下一秒就要跳下石座一样。
“不知教主如何找到我这百晓宫的?”
陆然便把那孩子向他讲述故事的事情说了一遍,当说道“地大人”时,宫主手中的动作停下了,眉眼一抬,看着陆然。
“那你来此地,所谓何事?”
“我想让我的晴言活。”
宫主轻笑,“你可知生杀允夺那是阎王才有的权力,我这百晓宫可没这么大的能耐。”
陆然看着宫主,“我愿意用任何宫主想要的去换。”
“哪怕是一命换一命?”
陆然坚定地点头,“哪怕是一命换一命。”没有晴言的日子,或者与死没有区别,他游荡在世间,戏谑着尘世,一喜一怒皆是可有可无,所以只要晴言能活过来,他愿意去死。
宫主点了点头,闭上眼。命门处隐隐闪着红光,他正用第三眼寻着晴言的魂魄。
陆然焦急地等待着,他想再看晴言一眼。他日思夜想的那一刻终于快要到来了,陆然的手居然紧张得有些颤抖。
宫主寻了一会,突然眉头一皱,那红光也淡了下去,最终消失了。宫主缓缓睁开眼道:“晴言活不过来了。”
陆然不可置信地看着宫主:“为何?”
“她已经走在轮回的路上了,走上轮回的魂魄,是不能再被救回来的。”
“那她为何这么多年了,还未转世?”
宫主叹息,“走上轮回道的人,需受些孽畜的折磨,挺过了那些折磨才能转世。晴言生前罪孽太过深重,所以那折磨便多些,还未受完。”
这不可能,在陆然心中,晴言是他见过最简单最纯洁的人,何来罪孽深重。
“这是她的宿命,不过,你若是想见她,我倒是可以送你去见一见。”
陆然用力地点了点头。
宫主飘飘然到陆然身前,用手指轻点着陆然的眉心。陆然的眼前突然一黑,他环顾着四周,找到了一点光亮。
“啊,你别过来,你们……退下,退下!”陆然突然听见了晴言的声音,他加紧了脚步向光亮处跑去。
陆然见到了一个法场,法场中央,站着一个粉衣的女子,她手持着一根木棍胡乱地挥舞着,四周是一些凶神恶煞的猛兽。
“晴言!”陆然冲过去想要抱住晴言,却扑了个空。晴言的身子是透明的,陆然怎么抓也抓不住。
“陆哥哥,救我!”晴言难以相信自己的眼睛,她被困在着法场已经十年了,她甚至想过要放弃,但是就是凭着对陆然的一丝念想,让她撑到了现在。
“晴言,我对不起你,当初是我无能,没有能够救你。”
陆然看着面前自己的爱人受苦,却无能为力,留下了悔恨的泪水。
一只猛虎突然扑向晴言,陆然纵身想要挡在晴言的身前,那猛虎却也像晴言一样,是透明的,陆然根本挡不住。
晴言被扑倒在地,她用棍子横在身前,挡住了猛虎的爪子。
“陆哥哥,你等我,我很快便会转世了,等我……”
突然,眼前的一切都消失了,陆然猛地睁开眼,手向前一抓,喊着:“晴言!”
面上泪痕斑斑,脑海中还回荡着晴言的那句“等我”,只是眼前已经回到了石殿的景象。
“教主放心吧,晴言很快就会转世了,请回吧。”
宫主站了起来,款款地向殿后走去,宽大的袍子扫着地上的落叶。
陆然木木地站了起来,还未从刚刚的悲伤中缓过神来。
“不过,我有一物想要交给你。这枚络子是地大人死时身上唯一的东西,我看你与地大人有缘,这络子就交给你,或许以后教主还用得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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