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造物弄人,这是现在周康成心中唯一的想法,他有些后悔在流浪者没有给予李般若留下一个好印象,然而这一切都已经为时已晚,而且现在也并不是懊悔的时候,因为对于那无法改变的事情一味执着,只是在毫无理由的浪费时间罢了。
“李般若。”灌子不由吐出这三个字,他终于明白为什么这个家伙消失在了所有人视线三个月,难道一切都是为了这个惊艳的出场?如果说这一切都是早有预谋的话,那么他只能够承认,李般若赢了,而且赢的很彻底。
不知不觉之中,他已经跟这厮有了巨大的落差,这本该是一件让人嫉妒的事情,但是不知道为何,看着李般若伫立在最耀眼的灯光下,他竟一时笑了出来,似是格外的解气,谁说他这种痞子只能够被人踩到脚底下?
至少某人做到了。
“真是风头都让他出尽了。”靠在宴会大厅门口,闯子再次点燃一根烟,嘴上这般说着,脸上却带着一丝笑意。
“瞧瞧那群大佬的脸色,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了,自己穷极一生,都比不过这么一个痞子,真是可笑。”本来心理极其不平衡的胖子唐金肆无忌惮的笑着,他当然清楚自己现在是多么的抽象,但这一份抽象既然发自于内心,那就让其继续抽象下去吧。
闯子也不由笑了出来,他从未如此释然过。
“真是选了一个不错的出场方式,不过般若,你能够背负起这沉重的枷锁吗?”鹤静细细看着李般若的背影,嘴里轻声喃喃着,声音之中带着一丝她几乎不会展现的温柔。
刘阿蒙也看着出神,终于彻彻底底的了解到了戏剧性这么一个词汇。
“二龙,瞧瞧身后那群家伙的表情,他们估摸着做梦都想不到,一个痞子能够做到这个位置,而自己还是那么一只井底下的癞蛤蟆。”陈灿有些洋洋得意的说着,虽然自己的形象要更加贴切癞蛤蟆这么一个词汇,但不知道为何,他看着那李般若,心中多了那么一个自信。
至少自己从未瞧不起这么一个家伙。
正大吃大喝的二龙停下手中的动作,不由的开始傻笑起来。
一切回到原点,那个受万众瞩目的人,看起来有几分佝偻,或许是因为腰杆微微弯曲的原因。
试问自己这辈子,还能神气这么几次,他心中自嘲般问着自己,下一刻,他的腰杆猛的停止,并不是为了这么一道道目光,而是为了那个躺在地下看着的人,他怕给其丢了人,虽然自己本就有几分不堪入目。
马温柔暗暗点了点头,冲仍然处于震撼的来宾们说道:“若干年后,或许会形成那么一个三足鼎立的江湖。”
说罢,灯光落下,宴会大厅再次陷入了一片黑暗,她走下台,走过李般若的身旁,停住脚。
主持人在这个时候上台,开始宣读起那一份长长的公约。
“腰杆挺直了,可就不能弯下来了。”她微声对其说道。
“我知道。”李般若很干脆利落的回答道。
她深深吐出一口气,然后说道:“如果魏九活到现在,能够看到这么一幕,肯定会很欣慰。”
李般若却微微摇了摇头,也许他认为马温柔误解了一样东西,他说道:“他一定会很欣慰,不过值得欣慰的那个人,并不是我,而是你。”
马温柔听着,并没有再出声,就这样默默走过李般若,留下这个独享了光芒一分钟的家伙,给予沉淀,更给予揣摩。
李般若仍然站在原地,他从兜中摸出了一根烟,听着身后的嘈杂,身体却融入了这一片黑暗之中。
黑暗之中,亮起一个小红点,他就这样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至于到底抱着什么样的心情抽完这一根烟,唯有他自己清楚。
是无奈?还是无力?是无言,还是愤怒。
一根烟燃烧到了尽头,主持人仍然孜孜不倦的讲着,他轻轻的离开,从主持台绕到后场,两个男人正在等着他。
老四跟老五。
两人见李般若回来,立马走上去,老五问道:“般爷,这感觉怎么样?”
李般若苦笑道:“如果这便是会当凌绝顶的感觉,那么我不想体会第二次。”
见李般若回答的有几分沉重,老五脸上收起了笑意,他汇报道:“那几个生乱子的家伙抓住了。”
李般若默默点了点头,然后手一挥说道:“我们去会会这几个跟公馆作对的家伙。”
老五连忙跟上已经起脚离开的李般若,小心翼翼的问道:“宴会这边没问题?”
“我的戏份已经结束了,再待下去也没有任何必要。”李般若很干脆的回答着,似是不愿意浪费任何时间。
老五一脸复杂的点了点头,这三个月,他常常想要告诉李般若,有些太过拼了,但每每看到李般若那坚定的眼神,他的话就好似当了嗓子眼,已经开不了口。
他当然清楚李般若是为了什么不顾一切的往上爬,尽管这攀爬的速度看起来惊人,但在老五心中,打心眼里觉得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李般若的离开,并没有影响这一场宴会的进行,马温柔在第一梯队中央的一桌坐下,身旁便是光头曹魁,只不过两人之间一时却并没有任何谈话,反而是相互沉默着。
“老爷子让我给你带句话,那一次电话之中话的确说的重了一点,但他希望你能够明白一点,曹家从来就没有把你当过外人,曾经也是,以后也是。”光头曹魁终于开口,声音听起来很是粗犷,倒是很符合他的长相。
马温柔的嘴角微微扬起,似是听到了什么讽刺的事情,她微微一笑说道:“老爷子要是真如此觉得的话,就不会让你把话给带过来了。”
光头中年男人皱了皱眉头,他当然可以清楚的感觉到马温柔话中所带着的刺,但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这些恩恩怨怨又哪是他三言两语就能够说的清楚的。
“不回去了?”曹魁不再继续谈下去那个没得了的话题,而是尽量用还算和善的声音说道。
马温柔点了点头,舍不得开口说一个字。
曹魁转过头,看着整个西城所有的颜面,但是表情却是那么的淡然,他拿起桌上的一盒中南海,稍稍点燃一根说道:“这么一滩小小的浑水,即便是走到头,又能有几个英雄?在京城怎么说也有着更好的前程,这一步,你走错了。”
马温柔听着曹魁这么一席话,表情却是格外的淡然,就好似这一席话并不是说予她一般,她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说道:“人总得找点东西为其而活着,在京城,我可找不到值得我而活的东西,别嫌我说话不中听,也就这么一个毛病,因为这个不知道吃了多少苦头,但总是改不了,所以也不打算改了。”
曹魁的嘴唇都在颤抖着,显然是因为马温柔这么一席话气的不轻,他好心好意相劝,却换来这么没有人情味的一句,即便是放在一个斗升小民身上都无法接受,更别说这么一个拥有的赫赫地位的人。
但最终,他还是强忍住了心中这么一团火气,不停控制的呼吸,某些话已经到了嗓子眼,但就这样硬生生憋了回去,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发出来的不是脾气,而是代价。
“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贱命一条对不对?”马温柔冲曹魁说着。
“我可不这样认为,一条贱命可做不到你所做的任何一件事。”曹魁摇了摇头,看的出来,这一句他发自内心,从马温柔踏进曹家起,他就有些中意这一只满身都是野性的小野猫,当然这一种中意并不是某种征服感,而仅仅只是一种欣赏。
“某些话,我真的是听出了茧子,股份你已经拿到了,该回去了,要是生出什么事非,谁都担待不起。”马温柔起身说道,显然已经不打算继续谈下去。
曹魁有几分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他很清楚,即便是自己为马温柔做再多的事情,对于马温柔来说,他都只是一个多余的人,反过来说,就如同马温柔无论为了这个曹家付出再多,也仅仅只是一个外人罢了。
“马温柔,你的目的究竟是什么?难道仅仅只是为了魏九?”曹魁在马温柔离开之际,忍不住叫住马温柔说道。
马温柔停住了脚,转过头看着一脸好奇的曹魁,表情有那么几分冰冷的说道:“目的?现在还没有,不过等到我找到目的的时候,某些人可能就要危险了。”
曹魁表情大变,但还没有等他开口,马温柔已经消失于黑漆漆的宴会大厅,他额头上的冷汗流下,不知道该如何对曹老爷子复述这么一句,不过有一点是特别值得肯定的,那便是马温柔有了反骨。
主持人终于读完了长长的公约,这个时候那个女人再次走上主持台,拿起话筒,格外简洁的说道:“帝九公馆
永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