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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埃尔法离开凤凰广场之际,一辆黑色的大众辉腾也缓缓行驶进凤凰广场,一路狂飙的王楚河在停下车子后,不由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而这个时候骆擎苍已经下车。
王楚河深深喘出去一口气,连忙下车跟了上去,心中祈祷着,这只是虚惊一场,不过在他看到接下来的景象后,表情就这样凝固了,他就这样呆呆的站在小花园的小路前。
倒在血泊之中的周暗花,周围满是打斗的痕迹,而唯有一个男人在缓缓的抽着烟,尽管已经很难分辨,但是王楚河还是认出了这个男人。
郭野枪。
起初他还不相信周暗花会输,但如果说输在了郭野枪手中,那么一切也就可以说的过去了,由此可见郭野枪在王楚河的心中究竟有着何等的份量。
而比起王楚河,骆擎苍的表情平静太多太多,他就这样看着骆擎苍的背影,那个抽起烟看起来有几分萧索的男人,好似让骆擎苍想起那么一段往事,他默默走上前去。
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郭野枪慢慢转过头,看着眼前这个浑身上下透着一种无懈可击的存在,曾经,他或把所有的寄托放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但这江湖,只告诉他一个无比残酷的道理,那便是永远不要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之中。
“郭叔,多少年没见面了。”骆擎苍从怀中掏出一盒很大众的软玉溪,放到嘴边细细点燃,看着抽着红双喜的郭野枪,表情看起来是那么的风轻云淡,乃至是忽略了倒在血泊之中的周暗花。
郭野枪却并没有给予骆擎苍丝毫的笑脸,而是默默说道:“人死了,灯也跟着灭了,你所追寻的东西虽然全部都在京城,但是那小兴安岭,真舍不得回去一次?”
骆擎苍看似在微笑着,但是表情却是那般的僵硬,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仰头看着天说道:“郭叔,这条路,我走了第一步,可就不能回头了,你当年不也常告诉我那么一句,宁在一思进,不在一思停,只有眼前路,没有身后身。”
“我是告诉你过这一切,同样我也说过,留一口气,别连根都给拔了,你离开小兴安岭我不怪你,那是你自己的选择,没有必要被那一道枷锁囚禁一生,你进入段家不怪你,毕竟身在江湖,谁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你忘记了那个老头子,我也不怪你,毕竟你欠他的情分,当年还了,你继续追查三字剑,我同样不怪你,在段家,你有自己的立场,但是你不该杀了那个女人,不该断了那个老头子最后一炷香。”郭野枪说着,那一张很难让人想象到世俗浮生醉汉颜面,有着一种郑重,一种严肃。
骆擎苍就这样听着郭野枪对于他的讨伐,表情却是如同风一般淡然,他一脸深味的看着郭野枪说道:“郭叔,如果他不死,我所做的一切,可就真的没有意义了,那一段历史谁也不能揭开,我想让它就这样过去,但是总有些人想要往那伤口上撒盐,这些年我做掉了一个又一个,郭叔,我可希望你不是下一个。”
“难道对于你这个畜生来说,还有顾及的感情?”郭野枪毫不避讳的说着,也许这是这些年骆擎苍在京城听到最不敬一句话,但是这竟让他微笑。
“郭叔,如果这一层纸,就这样被你给捅破了,你知道会有多少人牵连进来?到底会酝酿出什么样的风暴?难道你就不明白这么一个连我这个畜生都不明白的道理?难道这个弃子就真的值得你赌上一切?”骆擎苍直接用手指错灭烟头,疼痛好似他最佳的镇定药。
“值得。”郭野枪只吐出这么两个字。
“看来,这一张脸,是非要撕破不可了,但在京城,他造次不起来。”骆擎苍松开烟头,抬头看着郭野枪说着,眼神之中已经有了几分杀意,似乎他在权衡着,是不是该在这个地方就让郭野枪彻底的闭嘴,但是最终,他似乎是顾及什么,放弃了心中的想法。
“下一次,你可就没有这种机会了。”郭野枪好似看出了骆擎苍心中所按奈不住的东西,乃至在危险的边缘提醒着。
“机会嘛,只要命还在,以后多的是,怕就怕死了,话都还没有说出口,郭叔,我们师徒间多年重逢你所给予我第一份大礼,我是收下了。”骆擎苍看着倒在地上的周暗花说着,不得不说,他损失了一员大将,但是他的脸上却并没有什么惋惜,尽管这第一场交锋,他输了。
不过似乎,也没有输的太过彻底。
“徒弟?我可从来都没有你这么一个徒弟,何德何能,骆擎苍,下一次见面时,我可就不会这般温柔了。”郭野枪冷冷看着骆擎苍,眼神之中也流露出几分弑杀。
骆擎苍大笑他,同时说道:“这一句话,我同样也送给你,往后京城天黑路滑,摔倒了,可不一定有人扶你。”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看着身后的王楚河心头一紧,因为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骆擎苍跟郭野枪一对一的话,可不是一件喜闻乐见的事情,虽然他心中有那一种自信,骆擎苍绝对能过的了郭野枪,但是所需要付出的代价,让王楚河觉得极其的不划算,毕竟骆擎苍没有必要亲自跟郭野枪玩命,如果要是真的动手,那才是正中了郭野枪的下怀。
郭野枪最终收起眼神,就这样迈着大步离开,只不过在走过骆擎苍身旁之时,稍稍停住脚说道:“陈天师既然留下这么一个徒弟,那便有留下他的道理,你是个聪明人,过的了京城这江湖,但是跟陈天师比起来,你还差两座高山,所以你也在畏惧的,否则就不会这么快想要灭掉这最后一炷香。”
说完郭野枪就这样在表情深味的骆擎苍身旁走过,然后缓缓离开。
骆擎苍站在原地再次点燃一根烟,脸上似乎有那么一丝恼怒,他不喜欢被别人看透的感觉,打心眼里反感,他一步步走向周暗花的尸体,俯身看着那一张或许有那么几丝不甘的脸。
“老伙计,或许你也没有想过自己会死在这么一个地方。”骆擎苍自言自语的说着,跟一个死人这般对话,让他的样子看起来有那么几分走火入魔,而一旁的王楚河也默默走上前来,看着死于这一场激战的周暗花,表情有那么几分复杂,却并没有说出话来。
并没有同情,也算不上死得其所,而这又算是什么呢?
王楚河点燃一根烟,细细的想着,他有那么一点畏惧,怕多年之后,他会成为第二个周暗花,纵然他并没有周暗花这般的实力,但却怕有着相同的结局。
“要不要借题发作?”王楚河说着,这么一个现场就是一个烂摊子,扣在谁身上都不好受。
骆擎苍却微微摇了摇头说道:“这一次我们的对手,可不是以往的货色,借题发作就免了,就让暗花安详的去吧,只不过可惜了这么一杆枪。”
王楚河默默点了点头,同样深知他们对手的强大,不仅仅只是一个阿滨,也不单单唯有一个郭野枪,深知不光光是那背后的刘傲阳,那是一整段恩怨的对立面。
好似有多少人希望那一段历史尘封,就有有多少人希望那一段历史被揭开一般。
“那么现在我们该怎么做?现在阿滨在刘傲阳的手中,想要闯武行,得需要借助段家的关系。”王楚河说着,虽然失去了周暗花,对于骆擎苍来说算的上损失惨重,但是只要阿滨还在京城,局面就在控制之中。
骆擎苍反而起身说道:“段家?现在还不是用到段家的时候,而且就以段家主的性格,他会为了这么一炷香跟刘傲阳,乃至跟这一段恩怨撕破脸当这个出头鸟?他不会。”
王楚河听着,会意的点了点头,只不过脸上还有着几分苦涩。
“让这一场婚礼变的有意思起来,他会坐不住的。”骆擎苍突然嘴角微微扬起的说着,似乎把这么两条线牵扯到一起,是一个很有意思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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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阳升起之际,一辆黑色的奥迪a8停在了丽晶酒店下的停车场。
谢磊在这遍地豪车的停车场停下车子,才把一张房卡递给副驾驶的罗程说道:“去这个房间,最先避讳点,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
脸色有几分苍白的罗程接过这一张房卡,怎么说在京城这么一个圈子也生活了两年,对于这丽晶酒店他也有那么几分了解,点了点头,很职业的并没有问任何问题,默默离开,借助于这完全混于普通人的平凡外貌,消失于停车场之中。
对于罗程,谢磊有着一种很莫名其妙的敬畏,他很少有这种感触,或许是因为亲眼见证了这所谓生死的原因。
他见到了,这么一个连这个江湖都认为麻木不仁的存在,心中那仅有的柔情,纵然最悲惨的故事已经发生在了这么一个存在的一生,但这个世界还是有那么一小部分,让一个满怀绝望的人恋恋不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