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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宋景诗,同样也有两种说法。
一说被安徽巡抚英翰于1871年杀害,可这一说法,没有任何朝廷嘉奖信息佐证,很是奇怪;一说宋景诗逃亡江湖隐姓埋名,甚至有人称在1899年见过宋景诗回老家在父母坟前烧纸。
能围杀僧格林沁的人,青史上无论如何都应该留下一笔的。
卢灿忍不住问道,“张老,你说……这座列圣宫,是张宗禹和宋景诗建的?”
“卢东家真是有才!”张显南竖起大拇指,“准确说,是宋景诗当年落难,搭乘商船躲到潮汕一带。原本还想着在汕头起复重干大事,又因为捻军运动完全失败,清政府全国缉捕余党,他一看势头不好,便随着船队,漂洋过海,来到达尔文。”
“1888年,宋景诗旧伤复发,命不久矣,遂即用自己这些年抢来……积攒下来的钱,建了这座列圣宫。他宋景诗是大豪杰大英雄,自然要把康公放在正殿。”
我去!这座列圣宫,竟然是捻军别部黑旗军首领宋景诗所建?
真的很让卢灿意外。他双手搓搓脸,又有些理解——当年,南洋几乎是躲避国内灾祸的最好去处。宋景诗逃到南洋,也不难理解,充其量,他跑得比较远而已。
“张老,您说的这些……是有文字记载的吧?”卢灿撑着下巴问道,
又笑着补充一句,“不是怀疑您老说的真实性。只是……您应该知道了,我手中有一家规模还算可以的博物馆,除了展出一些古董艺术品外,也会做一些历史方面的研究。”
“就像您刚才所说的那些内容,就很有历史研究价值,它能够将捻军黑旗军首领,宋景诗的完整人生,展现给后人查阅。所以……您明白我的意思吧。”
“就这些还有历史研究价值?我就是闲的没事,自己瞎捣鼓的。”张显南被卢灿说得挺开心,点点头,“有的,有的,早年的寺庙祈文册,还在的,上面有相关记载,我回头拿给你看。”
寺庙祈文册,是建设寺庙之前,祷告上天,为什么要建设这座寺庙,并祈愿上天同意的一种文章。这东西确实能证明,寺庙是谁建的。
有这东西在,那就好办。
有关宋汝窑胆瓶的谜底算是揭开——这件东西估计是宋景诗抢自于山东,然后一路颠沛流离,被带到达尔文。在宋景诗临死前,被他供奉到主帅大人帐前,因而才出现北帝和观音像前没有花供,偏偏主帅大人面前有的“怪异现象”。
“来来来,张老,我敬您!”卢灿举杯,与张显南碰了碰。
今晚喝的是香槟,哪来的敬酒一说?
这就是中华文化的另一个特点——套用性极强!
谨慎的卢灿又补充一句,“如果您老这次重修列圣宫,还能发现有关宋景诗的物件,请务必帮我保留,这是一套完整的历史研究证据链。到时候,这篇研究成果一发表,您老就是第一署名者!”
“肯定会保留的……哎呀,哪敢呐,我就一糟老头子,纯粹无聊时研究打发时间……”张显南被卢灿说的脸色微红,自己一个啥也不懂的老头子,因为这么点事,就能成研究专家?
其实,很多研究成果,都是这种“土研究”得出的,所以,在史学界,《地方志》一直被称为“历史研究的最佳辅助资料”。
卢灿的谨慎小心,让他收获不小——列圣宫重建,掀掉地基之后,还真的发现不少好东西,都是当年宋景诗埋藏的准备东山再起的军资物品!
酒桌的气氛,越发的好。
话题逐渐从张显南,转到张水宜。
“卢先生,您这次来澳洲,也是为了即将开标的第一期私有化国营企业吧?”
张水宜很聪明,结合对方说的电力输送问题,很快就猜到卢灿的用意,当然,他目前还接触不到金融圈,因而并不知道最近炒得沸沸扬扬的汇率之争,卢灿就是幕后黑手。
卢灿微笑点头,“张先生说的没错,不过,这次竞标是澳洲中华总商会在操办这件事。我呢,只是想要在竞标之后,拿下伯力原矿勘探公司的勘探权和矿产开采权。”
张显南摸摸眉心,澳洲中华总商会?
他还真没听说过,想问,不过他没打断侄子与卢灿的对话。
张水宜关注的点与叔叔不同,笑着说道,“卢先生真有眼光,这次投标公司中,七家矿产公司、两家国营农场,一家铁矿厂,一家化工厂,一家商场。十二家中,看起来伯力原矿勘探公司的价值,要次于澳洲西部矿业公司,不过,我反而认为这家公司的潜力最大。”
“哦?”卢灿哈哈一笑,“张先生说笑了,我是对澳洲西部矿业公司没把握,才退而求其次的。如果能拿下澳西公司,港口、炼铁厂、电力公司都有了,岂不是更好?”
“不不不!”张水宜笑着摇头,“刚才没跟卢先生说清楚。我虽然在昆士兰州电力署工作,不过,我现在负责的却是煤矿储量勘探,兼顾电路运输设计,所以,对于矿场勘探也不算陌生。”
“去年金伯利矿区的电网重新设计项目,我带队参加过,也去西澳西北部转过几天。在我看来,伯力原矿所涵盖的的西澳西北部沙区,伯顿地区的铝土矿和铁矿的储量,都会非常丰富。”
卢灿眼睛一亮,这人既懂勘探,又懂电力运输网设计……
这种人才,正是自己所欠缺的。
尽管有心招揽,但是卢灿还是忍下来,笑着问道,“张先生哪个专业毕业?既懂矿产勘探,又懂电力运输设计,这两样可都是专业性极强的学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