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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灿扭头看看爷爷,琢磨着要不要提醒,免得日后闹笑话。
很快,卢嘉锡也发现这个“小误会”,指着题词,对陪在身边的幸福基金执行经理郑明笑道,“郑经理,我只是窃取晦翁先生的话,勉励孩子而已。这么好的劝学诗,我可写不出来哦。”
陪同的孙校长,一拍手掌,“哎呀,那天我就看着有点别扭,卢老先生这么一提,还真是!我马上安排人改过来!”
算是一个小插曲。
一所小学,其实没什么可参观的,教学楼、操场、食堂,还有一排平房办公室,仅此而已。
等大家简单参观之后,操场上准备的“全校师生大会”,已经完善,卢嘉锡和卢灿等人,又被请上主席台,台下一水的坐在条凳上的孩子,操场外面站着很多看热闹的村民。
卢灿此行,纯粹是陪同爷爷来的,说话都很少,更勿论会上发言。卢嘉锡顶在前面,在全校师生大会上,勉励了学生一番后,又对老师们进行一通赞扬,洋洋洒洒七八分钟。
老卢是脱稿讲话,能听出来,他说的是真心话。
可是,那浓重的港腔,也不知台下的孩子能听懂几分。
大会结束后,卢嘉锡谢绝了县委办的回程午餐提议,又笑吟吟地接受校方邀请,中午在食堂就餐。看起来似乎有点假,可卢灿能理解老爷子的行为——虽然创办慈善基金的背景有些说不出口,可卢嘉锡确实有心去做慈善,而不是仅仅流于表面。
距离饭点还有一段时间,大家在会议室喝茶聊着闲话。卢灿有些无聊,忽地想到一事,回头问道,“苏主任,昨天我特意找几位朋友打听延庆张山营乡有什么好玩地方的,有个朋友告诉我说,张山营有一座石窟,挺大的,离这儿远不远?”
此时可没什么旅游热,苏主任根本没听说过,被卢灿问得茫然,刚好孙校长端着茶杯进来,连忙招招手,“老孙,你们乡……是不是还有一座石窟?”
孙庭广的脸,如同枯树开花,放下茶杯笑道,“苏主任,你说的是古崖山石窟吧。有的,就在营东村西山谷。怎么,有兴趣去看看?我带大家去,不远,就在村西头山谷里。”
“石窟?这村里有石窟?是和龙岗石窟一样的佛门窟?”卢嘉锡对这些东西很感兴趣,立即问道。
“哦,那倒不是。我们村的是穴居窟,也就是石壁上挖的住人的山洞洞,大大小小山洞一百多间,能住进去好几百人呢。早年间,一遇到战乱,村里的人就往石窟那边跑。”孙庭广叉着腰介绍。
卢嘉锡一怔,反问,“不是一个大的洞穴……而是一间一间的?”
“是一间一间的石窟,能住人的房间。我带你们去看看?不远的。”孙校长指指外面。
大家说的张山营石窟,也就是后来的延庆古崖居,号称中国古代洞窟聚落遗址,此时还没有正式名称,一直到九十年代王光英同志游览之后,提名为“古崖居”,才有了正式名称。
这个地儿,卢灿“曾经”去过,很有趣的一个地方,他知道爷爷对这些事感兴趣,故而特别提起。
果不其然,卢嘉锡撑着桌面起身,一抬手,“走,去看看。”
自然没人反对。
这次,大家挤在一辆中巴车上,往村西口山谷走。因为对张山营石窟熟悉,可以做导游,孙庭广的座位被安排在卢氏爷孙的后侧,算是挤进圈子核心。
出村子往西走几分钟,孙庭广就勾着腰指着前面,“看,那就是张山营石窟。”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就看见一座灰扑扑的石壁上,被凿出来一个个方正的黑窟窿。
没错,那就是卢灿印象中的延庆古崖居,只是没那么多围栏与后来凿出来的台阶。卢灿看了眼后,回头问道,“孙校长,您通晓县志,不知县志上有没有介绍,这些石窟,干嘛用的?”
“县志上没看到记载,不过,我自己瞎捉摸过一段时间,倒是有些推断。”
孙庭广的话,让卢灿一怔,他自己瞎捉摸?
又听孙庭广笑道,“卢先生,您看这片山谷,南接妫水河,北接燕山,草木茂盛,又有山谷避风,是不是天然的养马之地?”
“在历史上也有记载,燕北这一片地儿,在古代时,是一片牧马地,也就是游牧民族放马的地方。契丹人、东夷人,以及后来的金人,都曾在这一带养马。”
“当时还没有张山营和营东村,因此,这些养马人,就在这片山上开凿石窟过冬生活。”
还真是乡野有遗贤!
这一说法,要比后世有关古崖居用途推断,更合理。
后来的历史学家怎么推断的?其一是唐末东夷部落的居住地;其二是古代粮仓;其三是汉长城烽火台遗址……就没一个靠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