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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回头看到那张印象深刻的脸,只是那张脸上多了一道长长的疤痕,以及左眼显眼的淤青。
傅雨樱看着那对夫妻,两个人脸上充满了负面情绪,给人压抑的感觉。
顾铜的单臂里是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儿。
顾铜发现自己家门口站着很多人,一眼看过去好像都很陌生,直到视线落在苏金身上。
这个人他其实也只见过两次而已,但自己的一只手是折在这个人手里的,所以对方的样子深深刻入脑海中,哪怕隔了很久再一次看到,都会觉得断掉的那只手隐隐作痛。
顾铜跛着的脚步停了下来,杨琴琴并没有发现,她只想快点回去给脸上消肿躺下,都是这个孩子闹得她要这么早去医馆,被看到的人指指点点她的脸。
杨琴琴本来视线一直看着地面往前走,但视线之内出现了障碍物,她抬起头看向这些挡在她家门口的人和物。
“你们是谁啊!挡路了知不知道!”杨琴琴本来就一肚子气,抬头就直接不客气道。
李梅为了看得更清楚,朝着杨琴琴的方向走近,杨琴琴一抬头看到距离最近的就是李梅。
虽然李梅很恨杨琴琴,但实际上在厨房干活的李梅并没有面对面见过几次杨琴琴,她只是暗地里恨恨的盯着杨琴琴的背影,她的身份如果真的冲撞早就被赶走了。
“哇!你要吓死人啊!你那张脸怎么好意思出门!”本就一肚子火的杨琴琴在看清李梅的脸后脱口而出。
李梅笑容略显扭曲中带着愉悦:“你这张脸不一样出门了吗?你要照镜子吗?我有。”
李梅十分有特征的脸其实很好认,虽然杨琴琴没见过李梅几次,可是杨琴琴是知道厨房有个脸上烧伤的人跟花灵关系好的。
可是杨琴琴并没有往那里思考。
杨琴琴的视线扫向了李梅以外的人。
傅雨樱那张脸像花灵多一点,杨琴琴一直记得花灵的美貌,认不出来才奇怪,可她脑海里无法将“像花灵的人”与“阴阳脸”立刻联想成一个人。
但当她看到红鸢他们的时候,她的表情一僵,脸上的血色被脑海中联想推测出的真相吓到退散。
她后退一步抬手防护在胸前:“你、你是……傅雨樱!不可能!怎么可能!”
红鸢白了一眼:“毁容的时候没戳瞎你的眼睛啊,怎么这都认不出来?”
被忽略掉的李梅看着杨琴琴身上洗到褪色的便宜布料,以及长期愁苦导致面相里散发的苦楚,就感觉从胸腔里要迸发出来的笑声抑制不住。
“哈。哈!哈哈——”李梅一只手捂着嘴一只手扶着胃笑到肌肉痛的弯下腰,一直笑笑到杨琴琴发毛。
李梅一直很期待这一刻,她知道看到杨琴琴过得不好自己一定很开心,只是没想到和预期的不太一样。
开心是真的开心,但似乎这个开心里的笑中掺进去了一些其他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夫人你看到了吗?
杨琴琴做了那么多恶心的事情,最后她所得到的是这样的结果,如果她知道会变成这样还会伤害你吗?答案是肯定的。
就算看着杨琴琴如今的模样,夫人也回不来了,夫人遭受过的痛苦也依旧存在。
就像杨琴琴脸上的那道伤疤,划下去的那一瞬间就无法消失了。
果然,看到这些也无法真的做到释怀。
“你、你有病吧!笑什么啊!你谁啊!”杨琴琴受不了了,大声喊道。
傅雨樱看着杨琴琴:“你不认识她吗?她叫李梅。特意来看你的。”
杨琴琴对这个名字隐约有种熟悉感,但时间太久了,实在是无法从记忆里找到更准确的印象。
“她……”傅雨樱本来还想帮杨琴琴回想一下,但李梅擦掉眼角的眼泪止住了笑声,抬手拦住了傅雨樱的话。
李梅看着杨琴琴:“我只是代夫人来看看你如今的下场。”
杨琴琴瞳孔微缩:“你谁啊!”
李梅:“我不是什么重要的人,记不记得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有点事情你该知道。”
说着李梅靠近杨琴琴,但杨琴琴害怕的后退,李梅直接抓住了杨琴琴的衣服拽向自己。
她贴着杨琴琴的耳朵轻声道:“知道你努力了那么久为什么就是生不出傅和风的孩子吗?你应该多少猜想到生不出孩子的是谁了,没错哦,傅和风生不了孩子,你一个人再努力都没用,而他生不出的原因是我。药是我下的,你想得到的,再努力都得不到,也休想得到。”
杨琴琴感觉到恐慌的同时心里升起怨恨,如果傅和风能生自己绝对不会走到这一步,她突然双手用力推开李梅。
李梅往后退了两步,被傅雨樱伸手扶住:“没事吧?”
“一个没怎么做过粗活的人,没什么力气。”
杨琴琴指着李梅气到发抖:“都是你的错!”
李梅没忍住嗤笑一声:“嗯,和我想得一样的反应。”
顾铜抱着孩子迟迟没上前,发现他们是冲着杨琴琴来的,便安下心。
他跛着腿抱着孩子走近:“小姐好久不见。”
傅雨樱看向顾铜:“去医馆是孩子怎么了吗?”
顾铜眉头一皱:“发烧了。”
傅雨樱上前想看一眼孩子长得像谁,杨琴琴就拦着:“你想对我的孩子干什么!你都把我害成这样了!”
李梅等人脸色一下就沉了下来,这还真是睁着眼说瞎话。
顾铜黑着脸呵斥:“闭嘴!想对孩子做什么的是你吧?别忘了你差点掐死他!”
杨琴琴回身指着自己的脸喊道:“我变得这么丑,都是她的错!这个惩罚一定是她撺掇傅和风的!不然傅和风根本想不到会动我的脸,只有自己丑的人才能想出这种事情!”
红鸢直接大步上前指着杨琴琴喊道:“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小姐才不丑!”
杨琴琴眼中划过不甘心的嫉妒:“呵,她以前就是丑!变漂亮了也丑!”
红鸢差点要撸袖子上去打人了,还是青衣给拽住了:“你跟她计较什么,她不过是嫉妒而嘴硬罢了。”
顾铜对杨琴琴沉声道:“还不回家做饭,孩子醒了没有米汤喝,我们再算账。”
杨琴琴一抖,身上仿佛幻痛,咬着牙恨恨闭嘴开门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