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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知许回了一趟红星生产队,这次回去,才知道这些日子村里发生了一些大事。
第一件大事,就是春杏嫁给了苏铭炜。
第二件,便是红卫生产队的一个男知青跑了。
还是在高考成绩都没有下来的时候。跑的这个男知青在红卫生产队已经结婚还有一个三岁多的女儿。
其实不止红卫生产队,各个生产队里都有这样的情况,好多知青,当年都以为再也回不去了,便在乡下结婚生子了。
可现在恢复了高考,这些人便心思变得活络了起来,抛妻弃子的不在少数。
村里人对这些跑了的知青看法不一,大多数人都觉得简直是没心没肺,养不熟的白眼狼,就不应该让他们去参加什么高考,明明考之前,还信誓旦旦地许诺,可转身就将妻子和孩子都扔下了。
但也有少数人觉得很正常,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的事情,能回城里过好日子,谁还会留下来。
陈南春和方永成处对象的事情也没有刻意隐瞒,所以从陈南春准备高考开始,关于他们会分手的消息就已经满天飞了。
就连方婶子也在私底下给儿子打过预防针。
“知许,你都不知道,已经有人因为丈夫跑了疯了。孙大姐最近都忙得脚不沾地了。”陈南春很是唏嘘道。
顾知许觉得这个时候,最是能看清楚一个人的人品和责任心。
“有些人天性就是如此的自私凉薄,就算这次没走成,难保下次有机会了,也会走。”顾知许轻声道。
陈南春对此很是赞同,点头道:“确实,人家都说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各自飞,这原本应该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怎么就要抛弃家人呢?”
“南春,你有没有想过,其实这里的家,也是对这些人来说,根本就不是家,不过是他们找的临时避风港而已。”顾知许眸中一片清冷。
她是最瞧不上这样的人的,本质上就是懦弱自私,他们眼中没有亲情、爱情,这些不过都是为了他们欲望的粉饰之名罢了。
他们谁都不爱,最爱的只是他们自己。
“而且,就算不走,日子也只会鸡飞狗跳,过不长的。”
陈南春有些气愤道:“那就这么任由他们走了,我真是为他们的妻女觉得不值!简直就是当代陈世美!”
这种事情,好像也就只能在道德上唾弃。
“如果人人都是秦香莲,也许陈世美也会付出应有的代价。”顾知许淡声道。
陈南春在妇联工作的日子,看过太多了,妇女们根本就不懂得,也不会为自己争取权益,有些时候,前脚答应她,后脚就反悔了,这种事情几乎每天都在发生,有些时候,她是越干越泄气。
“算了,还是跟你说说春杏吧,她跟苏铭炜结婚了。”陈南春眉头紧皱,深深叹息道。
“什么时候的事情?”顾知许听到这个消息也很是惊讶。
“就是上个月。”陈南春无奈道,“我那段时间忙着复习,准备高考,对春杏姐妹的关心不够,等我知道的时候,春杏已经搬到苏铭炜家里了。”
春杏年纪小,还不能领证结婚,但在乡下,很多人结婚也都是先办酒席,根本就不把结婚证当一回事。
顾知许闻言,知道这个时候再追问原因,已经晚了,只问道:“苏铭炜的为人到底如何?”
她心中有顾忌,虽然她知道李虎当时根本就没有得逞,但根本就没有人相信,都觉得春杏被李虎给糟蹋了。
苏铭炜名义上又是李虎的小叔,娶了春杏,真的是他心甘情愿的吗?
陈南春又叹了口气,“哎,苏铭炜这个人,名声狼藉,不然也不会三十来岁了,还没有娶妻生子。”
“那他……”顾知许不由得担心起春杏的安危来了,而且春杏还将春芽也带了过去。
陈南春知道顾知许担心的是什么,她连忙道:“放心吧,没听说苏铭炜打人,而且我也去看过春杏几次,也私下里检查过,她没受伤,春芽也说她们姐妹俩很好。”
顾知许这才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要多嘱咐春杏,不能大意了,春芽年纪还小。”
陈南春点了点头,“我都说过。”
“那你见过苏铭炜吗?”顾知许好奇地问道。
陈南春摇了摇头,“没有,我去的几次,他都不在家,春杏也说不清楚他出去做什么了,但我看家里的东西,虽然不多,但都是新买的,应该是对春杏挺上心的。”
木已成舟,况且是春杏自己的决定,她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也只能在走之前,尽她们最大能力嘱咐春杏。
“其实我和孙大姐观察下来,觉得春杏的选择也未尝不好,至少村里没了那么多的闲言碎语,也没人敢到她们姐妹俩面前胡说八道,春芽看着也比从前胖了一些,也许……”
陈南春的话并未说完,但是她和顾知许心里都清楚,她们希望春杏过得好,希望春杏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希望苏铭炜能善待姐妹俩。
但这一切,都要寄希望于一个她们都不了解的男人身上,这对于顾知许来说,太不切实际,就好像是那空中楼阁一样。
人心最善变。
苏铭炜名声又不好,他娶春杏,除了被李家用恩情要挟,是否还因为一样的声名狼藉,对春杏生出一丝的怜悯?
她们在赌,赌苏铭炜有那么一丝的怜悯。
可这也是顾知许最不愿看到的,作为女性,特别是想要伸出援手却又无能为力的时候,那种挫败感。
“我这里有些钱,你拿给春杏吧。”顾知许将早就准备好的钱交给了陈南春。
“你不去看看她们吗?”陈南春接过钱问道,“春杏还想要当面感谢你呢。”
顾知许摇了摇头,“不了,我怕我忍不住,但我又知道,我能给予的帮助有限,也就只有钱了。”
“别这么说,春杏两姐妹自从跟家里闹僵后,你又是给钱,又是提供住的地方,你做得已经够多了。”陈南春能理解顾知许的心情,她轻声安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