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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一十章 奸佞小人张居正第章 正人君子新郑公【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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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居正在万历元年没有篡位的实力,而他现在有这样的实力了。

万历元年,朝中有杨博、葛守礼、王崇古、谭纶、王国光都是晋党,张居正无论如何都无法大权专摄,即便是他相继将这些人革罢,但依旧没有实力去谋朝篡位,张居正现在的影响力,可以说都是朱翊钧这十二年一点点给出来的。

皇帝病重,张居正第一时间想到的事儿,就是让王崇古给皇帝殉葬。

王崇古跑到西山煤局,是真的害怕了,现在陛下病刚有了点转机,王崇古欣喜若狂跑了回来,告了张居正一状!有用没用,至少有伸冤的地方。

“元辅昨日午时,突然派了自己府上的铁林军包围了臣的府邸,若不是臣不在家中,当时正准备去西山煤局,就给元辅抓了,我叫上了儿子王谦,在城门关闭前,赶往了西山煤局,臣和王谦跑了,可是家眷都落到了元辅的手中啊。”

“陛下要给臣做主啊!”王崇古那叫哭的一个凄凄惨惨切切,幸亏跑得快。

“什么理由?”朱翊钧好奇的问道。

王崇古再叩首,诚惶诚恐的说道:“没有理由,就平白无故的把臣的府邸给围了。”

张居正仗着自己是世袭武勋,调动铁林军围了他的府邸,连个理由都没有,想干什么不言而喻。

朱翊钧询问起了缇帅赵梦祐,赵梦祐给了肯定的回答,宜城伯府全楚会馆的铁林军的确调动,而且张居正是以武勋的身份调动军兵围了王家,只许进不许出,没有任何理由,今早陛下转危为安后,张居正下令撤兵,开各坊坊门。

朱翊钧醒来后,下了圣旨开了九城城门,王崇古看九门洞开,知道陛下无恙之后,才回到了京城。

“这不是撤兵了吗?”朱翊钧强行给张居正圆了回来,他点头说道:“先生也真的是太过分了!朕回头,跟他好生分说一下!”

连个训诫都没有,更别提惩罚了,但就是这分说一下,王崇古就从地上麻溜的起来了,对结果已经很满意了。

差不多得了,陛下肯说一下已经很不错了,关系远近要心里有数。

王崇古和王谦坐下,但都没说话,因为陛下在思考,不宜打扰。

朱翊钧明白、王崇古明白,张居正究竟想干什么,张居正打算和王崇古玉石俱焚,直接兑子,如此没有理由的调动,把人逼死了,张居正就必须给一个交待,那把陛下身后事儿处理好,跟着王崇古一起追随陛下而去就是张居正的打算。

要谋朝篡位,需要两個必要因素,一个政治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如张居正;一个军事上拥有巨大影响力的人,如戚继光。

二者缺一不可,张居正的谋划也很简单,那就是让潞王就藩,皇长子朱常治继位,张居正和王崇古这两个党魁玉石俱焚,申时行入京开始端水。

当初张居正没法篡位只能摄政,是根基浅薄,大明能挺过万历初年的主少国疑,也不仅仅是靠张居正的良心,还有张居正那会儿真的做不到,毕竟张居正根基浅薄。

申时行根基也不深厚,入京来做首辅,也无法篡位。

这就是张居正的谋划,围了王崇古的宅院,就是这个目的。

其实王崇古也看明白了,都是千年的狐狸,就是开始不明白,一天一夜过去了,也明白了。

王崇古说张居正是个忠臣,他就是这样尽忠的。

“先生也是急了,朕也没想到会这样。”朱翊钧笑着说道:“王次辅不必惊慌,朕一定好好跟先生说说,这次王次辅也受累了,回去的时候,从朕这里拿两坛国窖吧。”

两坛,不是两瓶,算是宽慰。

“谢陛下隆恩!”王崇古心里当然有怨言,但皇帝驾崩是天崩地裂,覆巢之下,安有完卵?陛下龙体欠安,张居正不想当反贼,也不想王崇古再变成反贼,只能如此了。

“劳烦次辅去金山陵园祭奠下大司马谭纶,还有漳平侯俞大猷,朕在垂危之际,忽然看到了他们二人,在跟倭寇浴血拼杀,朕一想还没灭倭,就立刻精神了起来。”朱翊钧笑着说起了病中之事。

王崇古也打过倭寇,算是谭纶、俞大猷的战友。

“臣遵旨。”王崇古领命,他其实能听明白皇帝的意思,一方面是分享这种旁人绝无可能知道的事儿,表示格外的亲近,另一方面也告诉王崇古,张居正为何那么做。

谭纶作为晋党党魁杨博举荐回朝之人,最后还是背弃了晋党,到底是什么原因,让谭纶反出晋党,作为现任晋党党魁的王崇古,比谁都清楚,王崇古是始作俑者,他搞得那份京营将官提举名单就是直接原因。

“陛下,奏疏都拿来了。”冯保带着司礼监八名禀笔太监,抱来了一大堆的奏疏。

王谦看着笔墨纸砚、朱墨等物,惊骇无比的说道:“陛下大病初愈,不歇两天又要看奏疏吗?!”

巴依老爷家的驴看到了都得骂一声卷王,鹰中之王海东青看到都得说一句不带这么熬鹰的!

“没办法啊,朕这退烧了,就没什么了,奏疏不批,内阁那边就转不动,诸事不得推进,朕这里耽误一天,万事都得耽误十天,一个月,耽误不得。”朱翊钧笑着说道:“习惯了。”

李太后说耽误几天,大明亡不了,这话说的没错,别说耽误几天,以大明的血条,朱翊钧这个皇帝躺在后宫里,不上朝不批奏疏,大明都能再撑七十年。

但他这里耽误一天,大明就要用十天半个月的时间去找补回来行政僵化带来的低效,自这次生病,朱翊钧越发感觉时间不等人,意外和明天不知道哪个先来,所以要只争朝夕。

“臣等告退。”王崇古带着儿子离开了解刳院的病房。

王谦走了十几步忽然站定回头看了一眼,低声说道:“爹,你说陛下执意做手术拔智齿,是不是因为牙疼影响看奏疏了,才一定要拔?”

“有可能。”王崇古深以为然的说道:“太可怕了!儿呀,这人生在世,不光有江山社稷,还有这儿女情长、家长里短,人活着,就要有松弛感,没错,一定要有松弛感!”

“孩儿谨遵父亲教诲。”王谦这次没有当逆子,而是十分认可父亲的观点,他又回头看了一眼,打了个哆嗦说道:“真的是太可怕了。”

朱翊钧感觉良好,牙疼是那种疼起来要人命的连贯的疼,拔牙之后,伤口还隐隐作痛,不过十分偶然,也就是一小会儿,不太注意,甚至察觉不到,朱翊钧处理政务的效率再次恢复到了原来的高效。

张居正又在致仕,是今天新写的奏疏。

国事有托,康济有人,次辅有妄念,不过肖想,臣可以旋返初服,长往无虑耳。旦夕念之,力未从心,徒切耿耿。

张居正的意思是,国事已经有可以托付的人了,朝中也有了贤者,他可以长久离开不必忧虑了,哪怕是王崇古有什么不该有的心思,也不是陛下的对手了,他的心情十分急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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