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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九章 朱翊钧的算学小课堂,开课了【1 /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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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实有很多事,可行可不行,但是对有些人而言,就是绝对不行;但是对于有些人而言,就是并无不可。”张嗣文对焦竑说了一句话,不是那么好明白,意味深长的话。

有些规定的设立目的,就是为了设门槛,然后用合理的手段,用自己手中的权力去谋取私利,这种事实在是太常见了,即便是已经相对公平的科举,也包括其中。

门槛门槛,过去了就是门,过不去就是槛。

焦竑沉默了片刻才开口说道:“洪武年到宣德年间,大明吏员考察升转,历三考、满九载,就能做官,提控、都吏、掾吏、令史、典吏、司吏、书吏都能给官身,但是到了宣德七年,开始考文义、行移、书写,这基本上就断了吏员升转获得官身的机会。”

“三者俱无可取者,罢为民。”

这是宣德七年的政令,在那之后,从吏员升转官身的大门,就彻底关上了。

大明的官场存在着普遍的天花板,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到了万历年间,就变成了庶吉士才有入阁资格;进士也是分为三等,前三甲入翰林院,第二甲考翰林院,考不中也可以在京堂谋求个差事,而第三甲就只能外放做官了。

至于举人,在开辟之时,还有大员,到了万历年间,举人的上限就是正六品。

这会试,就是鲤鱼跃龙门。

所以焦竑这个人的确无志于仕途,所以才会当面顶撞孙继皋,怒斥群儒,他知道他这样的人,在官场上,是安顿不好自己的。

大家都贪,你贪不贪?大家都姑息,你是否姑息?大家都对某一件事熟视无睹,你能不能做到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焦竑对自己的学问很有信心,但是对于做官,他那是一点信心都没有。

这次若非托庇在了全楚会馆,他连参考都无法参考。

“因为父亲的缘故,我不打算做官。”张嗣文语出惊人,直接抛出了一个爆炸性的话题来,让焦竑呆若木鸡,瞠目结舌。

作为张居正的长子,张嗣文入官场为官,那不是理所当然,扶摇直上九万里的事儿吗?

张嗣文看焦竑惊呆了的样子,笑着说道:“父亲虽然从来没有说过这件事,今年要是中式了,怕是有人要说父亲要做权臣了,要做严嵩徐阶了,我还是不给父亲找麻烦了,他的麻烦已经足够多了。”

“我不当官也有去处,我打算把算学学好,然后进格物院去。”

“格物院?”焦竑满是疑惑,这是个什么衙门?

张嗣文开始解释皇家格物院的种种,这个皇家格物院现在还在营建。

张嗣文对格物院心生向往,他的算学极好,借着老爹文昌阁里的种种新奇之物,他能够灵活的运用八十一档的大算盘,能够用丈量步车测量不规则土地面积介于哪两者之间、能够利用正弦表进行三角绘测,还亲自制作了一份10分正弦表。

这个时候,已经完全有资格进入格物院了。

张嗣文清楚的知道,他在政治上是没前途的,他的父亲张居正,并不打算将张党这一大摊子,交给他张嗣文,那是留给陛下的。

张嗣文并不觉得不公平,父亲讲过公私论,张党是公,而小家为私,张居正若是想把这些留给儿子,根本不可能有张党。

张嗣文喜好算学,过去有点离经叛道又没有用武之地,现在以算学逻辑为核心构建的格物院,就是他心目中的圣殿,是他现在向往的地方。

焦竑和张嗣文聊了很久,焦竑对格物院很有兴趣,但他压根就没学过算学。

次日,焦竑进入了国子监内,成为国子监的监生,参考就没有那么多问题了。

焦竑有举人出身,入国子监并不是什么难事。

孙继皋立刻不敢继续为难了,原因很简单,焦竑是全楚会馆的人,继续为难下去,就是不给元辅面子。

不给元辅面子,那就是找死。

焦竑进了国子监后,立刻恢复了自信来,差生文具多,这些监生们,礼数倒是周全,但是学问而言,都不怎么样。

焦竑入国子监,就是学算学来了,他对算学也有些兴趣。

但是很快焦竑就察觉到了算学的难。

国子监的算学是单独的积分制。

焦竑刚入学,入的是度数堂,一年十二次考试,十分制,最高十分,最低0分,每年考够了90分才能从《算学启蒙》的度数堂,升斋堂到旁通堂读《算学宝鉴》、《算法统宗》、《泰西算法》。

再经过一年考试,考过了90分,才能入明理堂,明理堂就是世子朱载堉的门徒了,负责度数堂、和旁通堂的阅卷。

国子监本有六堂,正义、崇志、广业三堂的学制是一年半,除了原来的成绩外,算学成绩必须达到60分才能升入修道、诚心二堂,这两个堂学制也是一年半,算学成绩必须达到80分以上,才能升入率性堂,获得童生资格,开始准备乡试。

明理堂和率性堂,是国子监内的两个‘上舍’。

修道、诚心、旁通是中舍,而正义、崇业、广业、度数是下舍。

上中下三舍,就是三个年级。

若是举人入学,则插班到修道堂内,对于举人出身的学子,国子监并无上课、考试的要求,因为大部分的举人入国子监都是捞个身份,主要是为了会试。

焦竑开始上算学的时候,开始还不觉得有什么恐怖,不就是加减乘除吗?而后随着课题的逐渐深入,焦竑开始麻,而后开始头皮发麻。

他甚至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考中举人的,是不是自己的父亲,在不知道的时候,给他用了银子开路。

算学启蒙直接将他打蒙了,算学这东西,真的是人学的吗?

学正站在前面开口说道:“我有一壶酒,携壶游春走,遇店加一倍,逢友饮一斗,店友经四处,没了湖中酒,借问此壶中,原有多少斗。”

这考的是算学也是逻辑,而焦竑经过反复计算,终于得到了一个结果,但是他算错了,他倒着推少算了一次店,就算错了,而后他采用了天元术,正着走了一遍,反而算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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