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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哞”
老青牛一声长嘶,斗大的牛眼有一滴泪水流下。
王崇看着老牛如此模样有些牙疼。
“罢了,罢了,这牛儿也有了些灵性,又是原身养大的,如此卖了给人吃肉,确实可惜,养着日后当个脚力算了。”
已经来到县城专门买卖牛马猪羊的集市之外,这老牛却是感应到了同类悲切的叫声,始终不肯再前行一步,还对着王崇露出哀伤神色。
特么的鬼知道,这老牛一身凡胎,竟然还能有些智慧?
“走吧!得去找个活儿,不然明日就得饿肚皮了也。”
拍了三拍大青牛的脑门,王崇负手前行,也不知这牛儿是不是听懂了,也不须王崇牵绳,缓缓的跟在王崇身后。
要卖牛,不过是王崇懒得麻烦而已,想着用卖牛的钱,将身体元气将养回来,就正式开始百日筑基,而后踏入修行。
如今老牛不卖,王崇也尽有办法养活自己和这老牛。
五台派虽然被打为旁门,但混元祖师自己却始终觉得自家乃是学贯道魔两家的道门宗师,正经修道人。元宝小说
故而当初王崇拜师之后,不但教了王崇混元真解,还传授了山医命相卜等杂学之术,让王崇下山之时,好积攒外功。
这些杂术,随便拿出一样,那都是凡间难得的宝贵传承。
如今即便世界不同,王崇也相信,这些杂学自有共通之处,想要找个吃饱饭的差事,还真不难。
【惠民馆】
看了看这医馆的门匾和里面乱糟糟的百姓,王崇嘿嘿一笑,拍了拍大青牛的脑袋道:
“在这等着,要是乱跑,被人宰了吃肉,莫要怨我。”
“哞”青牛叫唤了一声,也不知是不是听懂了,王崇也不管它,将破麻衣稍稍整理了一番,昂首踏进医馆。
医馆之中,只有一个坐馆郎中和几个学徒,还有一位专门抓药的掌柜。
这小县城,人口不过千户,大多数百姓生活困苦,即便得了小病也是自己忍耐,或者胡乱采些草药吃了,能熬过去就熬过去,只有熬不过去,将小病拖成大病之时,才会前来就医,故而别看人口不算少,但城中医馆还不到十家。
每家服务的人群,也都不一样,有的专门为城中富户看医,有的则是专门治疗跌打损伤,却是为那些所谓的帮派人士看医。
这家惠民馆,看着生意不错,可却都是普通百姓前来就医。
钱赚不了多少不说,还都是重症。
那坐馆的郎中还算有些本事,不是乱糊弄人,但也就那样,王崇看了好一会,四个病人,已经有两个被他看错了病症,准确率只得一半,庸医算不上,良医也勉强。
王崇也没去提醒,前世被正魔两道十数位顶尖人物围攻,一来是因为突破金仙,本来就劫数重重,他自己当初又少积修外功,导致劫数越发猛烈。
二来则是做人太差,眼角太高,仗着前知之能,到处夺人坏人机缘不说,为人又嚣张霸道,谁也不放在眼中,结果除了太乙混元祖师这位师父,听到王崇被人追杀,前来相救之外,连门中其余师兄弟,都没一个来援手的。
差点身死,又成了法宝元灵之后,王崇当真是痛定思痛。
“自己这脾气当真要改改才是,再如前世那般嚣狂,谁也不放在眼中,恐怕今生结局也好不到哪去,如当初能结交几个好友,或者收上几个弟子好生调教,也不至于孤掌难鸣。”
第一世死于车祸,来的太快太突然,就咻的一下人就没了,还真没甚体会,倒是在蜀山世界,虽然没有真个死了,但被人追的如丧家之犬,随时有生命之危,最后被人团团围住,毫无生机,反而让王崇神思清明,多了不少感悟。
“掌柜的,不知馆内可还缺坐馆大夫?”
正在低头抓药的曾阙连忙抬头,一看却是个脸色黝黑,相貌平凡的少年,本想立刻拒绝,只是这少年看着不起眼,但仔细一瞧,却是脸带微笑,抬头挺胸,浑身自信满满,倒是又让曾阙有些拿不准了。
“缺的,可是小郎君家中有长辈要出山?”
王崇笑着摇了摇头道:
“不是长辈要出山,是我要出山。”
曾阙闻听是王崇,立刻摇头,只是还未说出拒绝的话来,王崇又接着笑道:
“我自知道掌柜不信任,这般好了,我看掌柜这里颇为忙碌,今日免费为掌柜坐馆一日,让掌柜的看看我的本事如何?”
王崇说的自信,加上又是免费,曾阙立马心动,微微沉思之后,立刻点头同意。
“好,就信小郎君一次。”
王崇点了点头,笑道:
“如此甚好,只是我来的匆忙,身无长物,可能准备一套针灸?”
曾阙点头:“这是应当的,小郎君且先坐,我这就安排。”
王崇笑着点了点头,也不扭捏,转身拖了一张椅子坐下,静静等候。
不到一会,曾阙便指挥着几个活计,在那姓陈的坐馆郎中对面又搭起了一个看诊的台子,拿来一套问诊用具,这才请王崇前去就坐,而后大声宣布,让着急的百姓来王崇处看诊。
只是王崇面相太嫩,加上衣衫也不甚得体,没个郎中样子,百姓们多只是看上一眼,议论两句之后,依然还是选择围在对面。
王崇也不急,端起活计送上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慢慢等待。
过了大约半个多时辰,医馆之中人越来越多,一个瘦弱妇人抱着一个大约四五岁的孩童,满脸惶急的跑进医馆。
孩子双眼泛白,口角有白沫,浑身抽搐不止,王崇只是一眼,便大致明白了病情。
这妇人一边呼喊“救命”一边朝里挤去,只是她一瘦弱妇人如何挤的过人,加上来医馆的病情都不算轻,即便有那一两人心软的,但大部分还是私心较多。
妇人挤了几次,都挤不进,急得大哭,却又毫无办法,其怀中的孩子,却是从抽搐,变的整个人都直挺挺的,即便其不懂,也知道自己的孩子怕是越发严重了。
就在妇人不知该如何是好的时候,一道淡淡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且抱来我看看。”
妇人转身,这才看到,身后还有一个问诊台子坐着一个十四五岁的少年。
妇人根本没有多想,宛如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连忙抱着孩子来到王崇身前,哀求道:
“求大夫,救救我的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