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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尾一次次穿透了他的身体，他却一次次地往下跳。
地面的雨水淹没了一切，一望无际的水平面就像暴雨之下的海洋。
每一次往下跳，都仿佛更接近一层深渊。
忽然，一根断尾刺向了熊彪的肩膀，他的一根手臂顷刻间断开，甩向一边。
熊彪愣了愣，走到断臂旁边，将断臂捡了起来。
他像组装乐高积木似的，往伤口处一怼，骨骼便开始自动连接，血肉蠕动相连。
熊彪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往下跳，按照武天青的指示前进。
他的眼中，有一股武天青也看不明白的信念。
武天青顿了顿，忽然打开游戏面板，询问陆洁仪一些问题。
“武天青：在我印象中，人是自私而又懦弱的，为什么他能忽然变得这么勇敢？”
“武天青：熊彪往下跳的动作能看出，他根本没有受过什么训练，是和平地区的人。”
“武天青：就算有直播，有许多人看着，他也不应该忽然变成一个无畏的人，这是为什么？”
武天青站在天台边缘，凝视着越来越小的身影。
熊彪身上的血液顺着雨水洒下，一根根尾椎也被他丢下楼。
他仿佛忘记了恐惧和死亡，只知道执行武天青的命令。
这是武天青看不懂的。
这是为什么？
很快，游戏面板弹出陆洁仪的信息。
她是个很聪明的人。
武天青长期待在什么地方，会受到什么方面的影响，会产生什么样的偏见，她都有所预料。
她从未去解释什么。
很多时候，只有无能者，才会通过解释来改变别人的想法，而往往采用这种方式的，什么也改变不了。
她只需要通过自己的行动，一次次地告诉他，影响他。
也只有这种方式，才能潜移默化地改变一个人的看法。
现在已经来到了某个特殊的节点，陆洁仪自然不会放过，而是认真地和他解释起来。
她没有为了让武天青产生好感，而刻意贬低别人，抬高自己。
“陆洁仪：不要以为生活在和平地区的人就没骨气。”
“陆洁仪：或许，生活在和平地区的人，嘴上会说着自己有多自私，调侃像自己这样的人，永远都成不了君子，只是一个小人。”
“陆洁仪：他们可能会害怕一只小小的蟑螂，会恐惧武力值、智力值远比他们低的蛇和蜘蛛。”
“陆洁仪：可事实上，他们并不是真的懦弱，也不是真的小人，而是认清了人性幽暗的成分。”
“陆洁仪：当自己的国度遭遇危机，当自己的挚爱时刻面临威胁，他们所绽放的人性光辉，也会比你想象的更耀眼。”
武天青沉默了片刻。
“武天青：我还以为你会为你的国度说点好话，没想到你是半句不提龙国啊。”
“陆洁仪：如果聚焦于个体，无论哪个国度，都有君子和小人，纯粹只说龙国人一定是好的，连我自己都知道那是鬼话。”
“陆洁仪：可是如果谈事实，依旧可以谈一谈，至少龙国在最强盛的时期，并没有侵略其他国度，而其他国度则相反。”
“陆洁仪：我不认为龙国是完美无缺的，相反，我知道它有很多缺陷。”
“陆洁仪：可我依旧为它感到自豪。”
武天青有些愣神，愣愣地看着面板上的对话。
他的嘴角忽然稍微往上提了一点。
只有一点点，谁也无法发现。
陆洁仪
还真是个厉害的女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