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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巅峰对决【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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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皆养子望聪明,我被聪明误一生。

惟愿孩儿愚且鲁,无灾无难到公卿。

——《洗儿诗》苏轼

……

肃宗生命垂危、奄奄一息,大唐宫廷进入最危险的时刻。

四月十六日,张皇后再次假借肃宗名义召见太子李豫,命他到长生殿觐见。

长生殿是肃宗的寝殿,张皇后和越王李係伏兵于此。百多名勇武健壮的宦官顶盔掼甲,手持利刃,潜伏在殿后,等待抓捕太子。

尹凤蓝策划的毒计是:先除掉太子李豫(李俶),然后由越王李係继任为储君,再集中力量,全力对付李辅国。

李辅国的心腹宦官——内射生使程元振掌管北衙禁军神箭营,党羽遍布大明宫。早在数年前,他便亲手将自己的干儿子徐海阉割,巧妙送入内侍省,安插在张皇后身边做内侍监宦官。

徐海肥头大耳,虽然相貌丑陋,却非常善于察言观色、欺下媚上,很快便取得了张皇后的信任。

从此,癞头秃子徐海摇身一变,成为张皇后的红人海公公。

程元振通过眼线海公公获悉了张皇后和越王李係的阴谋,赶紧密报李辅国。

李辅国大惊。不过他马上缓过神来:肃宗危在旦夕,根本来不及再立储君。

肃宗一旦驾崩,太子李豫就是帝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只要率先控制住太子李豫,就掌握了宫廷政变的主动权。

李辅国立刻命程元振带兵埋伏在大明宫西北角的陵霄门外,让他无论如何都要截住太子李豫,先一步把太子掌控起来。

太子李豫接到诏命时,以为肃宗可能身体撑不住了,召他进宫一定是临终前交代后事。太子李豫未及多想,带了几名贴身护卫,匆匆往长生殿赶来。

行至陵霄门时,程元振和右龙武军士兵忽然一拥而出,将太子团团围住,并把张皇后伏兵长生殿的事情告诉了李豫。

李豫半信半疑,道:“绝对没这回事,皇上病重命我入宫,我岂能怕死不去?”

程元振赶忙劝说道:“兹事体大,社稷为重,太子决不可轻身犯险!”

还没等太子李豫反应过来,程元振不由分说,命右龙武军将士把太子及其护卫架了起来,不由分说地把他们带到了玄武门外的飞龙厩中,并派重兵把守。此举名义上是保护太子,实则无异于软禁。

当天夜里,李辅国和程元振率兵闯入麟德殿,逮捕了越王李係、宦官段恒俊、知内侍省事朱光辉等一百余人。

稍后,李辅国等人又勒兵进入长生殿。由于越王李係和内谒者监宦官段恒俊被抓,埋伏在这里的百多名勇武宦官群龙无首,或束手就擒,或四散奔逃。

此时,肃宗卧病于寝宫长生殿。李辅国宣称奉太子之命迁张皇后于别殿。李辅国一声令下,右龙武军将士就在肃宗病榻前,公然逮捕张皇后。禁军士兵不顾张皇后歇斯底里的哭喊,将张皇后和左右数十个宦官宫女强行拖下殿,一齐押解到后宫囚禁。

突然遭此变故,在长生殿上伺候肃宗的宦官宫女们惊恐万状、魂飞魄散,纷纷作鸟兽散,把生命垂危的肃宗独自一人扔在了空空荡荡的寝殿里。

偌大的寝宫,刹那间人影全无、寂静如鬼夜,只剩下奄奄一息的李亨,惊恐地躺在床榻上。

没有人打理炉火,长生殿冷如冰窖。

肃宗孤零零一人,被晾在冷宫,没有人理睬和照顾。两天两夜,肃宗水米未进、饥寒交迫。

更难堪的是,由于眼睁睁看着如狼似虎的禁军将张皇后等人强行拖走,肃宗受到惊吓,大小便失禁。

由于无法起身,肃宗屎尿都拉在被褥里,让整个龙床臭气熏天。

此时此刻,肃宗哪有半分皇帝的尊严,还不如街井里的乞丐。

肃宗自知不久于人世,除了无边的孤独和恐惧之外,还有深深的懊悔。正是因为他宠信张皇后和李辅国,才导致今天这个太阿倒持的局面!

自大唐开国一百多年来,宦官中唯有李辅国才拥有这么大的权力,把满朝文武玩弄于股掌之中,最终架空皇帝、凌驾天子、擅权乱政、一手遮天!

……

生命的最后时刻,肃宗虽然浑身疼痛,但灵台异常清明,头脑比往日更加清醒。许多尘封多年的往事都一幕幕的出现在他的眼前:

玄宗一日杀三王时,自己瑟瑟发抖;

自己被册封为储君时,满朝文武同情的目光、皇弟们叵测的眼神历历在目;

李林甫构陷时,自己的愤怒、恐惧和无助;

庆王李琮临终托孤时,自己热泪盈眶;

马嵬驿兵变时,自己兴奋又害怕;

灵武登基时,自己踌躇满志;

收复两京时,自己豪情万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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