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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小二黑上了电梯，到楼下的功夫，我笑道：“二哥最近忙什么呢？手头闲钱多不多？”
小二黑撇了我一眼，拽了拽皮夹克，皮笑肉不笑的说：“怎么？缺钱想借钱啊？我这利可不低，九出十三归。”
九出十三归是个老话，比如十块钱的典当物，每月一块钱一块钱的利息，只付出九元，这就是“九出”；客人到期取赎时，却要加收三个月的利息三元，共收13元，所以称为“十三归”。
典型的黑犊子。
“不是不是。”我就是试探试探小二黑，果然这孙子也是老赖，有钱也不还，这样的话直接说让他还孙大炮的那二百万，小二黑估计就像放个屁一样把我放了，不会搭理我的。
“那是什么？有好项目啊？”小二黑笑嘻嘻的问道：“有稳赚不赔的好项目可以联系联系我，有你的好处。”
我连忙笑着说行：“就是八字还没有一撇呢，要是确定下来，肯定联系二哥你。”
到了楼下，我送小二黑上车，小二黑开着一辆老款奥迪，那牌照听说也不是真的，闯红灯都查不出来。
小二黑想了想，一边的得瑟瑟的扣着耳屎，一遍拍了拍我肩膀说：“陆遥，你帮我盯着点老刘，老刘这边要是有个风吹草动的，你给我打电话……”
我苦笑道：“我说白了就是律所一个打工的，刘主任是我领导，我哪能看得住他啊？”
小二黑也笑了：“也是，男人的求都长在自己身上，自己也管不了其他人的。”
他看了看我正色道：“这不是你嫂子，也就是我姐，康正勇老是疑神疑鬼的，天天让我来查，我也烦，你反正有信了就给我说一声，好处少不了你的。”
他拍了拍我肩膀，就一脚油门离开了。
我想起昨天，为了挣钱的老刘，看着姓赵的脸色，又送钱又陪笑脸，着实有点替老刘可怜。
想想也是，老刘这一天天的在外面卖命和孙子似的，家里的悍妇不依不饶的盯着他，家里的狗都不让养母的，也是苦煞老刘了。
下午沈佩君的庭就要开了，我回到办公室定了定神，下午开车接了沈佩君。
“等会到庭上，法官问你什么如实说就行。”我停在法院门口笑了笑：“沈姐，准备好了吗？”
沈佩君重重的点了点头：“准备好了。”
我本来以为沈佩君那个家暴老公李立军理亏，不敢来。
没想到李立军不但来了，而且还请了个律师。
这个律师我以前没在临海见过，三十多岁，头半秃，一脸鸡鸣狗盗之相，一看就不是什么好鸟。
我心里有点犯嘀咕，知道今天可能要费点劲了。
身边的沈佩君看到李立军之后，明显有点害怕，牢牢的抓住了我的手。
我小声安慰她：“沈姐别怕，这是法院，有法警在，没人敢乱来的。案子上，我准备的很充分，不会有什么意外。”
沈佩君微微点了点头，等开庭的时候，李立军还故意走过来，嬉皮笑脸的冲沈佩君笑道：“媳妇，你看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不要因为外人的挑唆就离婚，现在还没上法庭，咱们还有重归于好的机会……”
沈佩君的反应比我想象中激烈不少，朝着李立军脸上啐了一口。
这还是彬彬有礼的沈佩君第一次做这么出格的事。
李立军擦了擦脸上的唾沫，讪讪的回去了。
我心里那个痛快啊，看样子上次找张大炮收拾李立军还是有效果，李立军没有之前那么嚣张的气势了。
进了法庭，正式开庭，我主诉“以家庭暴力遭受虐待”这一条。
对方律师要求我出示证据，法庭允许。
我看着投影上开始播放沈佩君医院的诊断书，以及司法机关出具的鉴定书，还有沈佩君的照片。
沈佩君身上开始发抖，低着头坐在我身边不敢抬头，在桌子下面牢牢的抓住我的手。
今天开庭是个女法官，虽然开庭之前就会看过这些资料，但是女法官脸上依然露出了怜悯的表情。
我乘热打铁说道：“经过鉴定，我的当事人原告，伤情认定轻伤二级，鉴于被告残忍变态的心理，对我的当事人的身体和心理都造成严重伤害，特此要求法院准予离婚。”
“反对！”对面律师立马反对。
这个律师的名字叫张昆，我看开庭名单上，是个不太知名的小律所的律师，一看就是老油条了。
“原告的质证只是单方面的，究竟是不是我的当事人虐待原告？说不定还是原告为了博取同情，自己虐待自己呢？就为了离婚？”张昆冷笑道。
笑话，一个精神正常的人，谁会虐待自己？
“请原告质证。”法官点了点头看向我。
我呵呵一笑说道：“我临时补充一个证据，这个证据本来是留着给检察院的同志开刑庭用的，与本案有关，可以证明沈佩君女士身上的伤，是被告李立军造成的，请法官允许。”
法官和身边的审判员助理商议了一下，允许我出示临时证据。
我打开手机，让书记员链接到法院的电脑上播放了一段录音，是李立军打给我的电话：“陆律师吗？我知道你们律师就是要钱，多少钱你开个价，打女人不是正常的事吗？五万够不够，十万够不够？……”
听到这个录音，李立军的那个律师张昆，脸都绿了，小声问身边的李立军什么话。
估计是艹，妈的这事怎么不提前跟我说之类的。
李立军没想到我还录了音，坐在原地傻了眼了。
我说道：“我本身就是证人，但避嫌就不举证了，当日还有另外一个证人在现场，可以证明被告李立军对于我的当事人使用了捆绑，殴打等暴力手段。”
“被告还有异议吗？”法官皱着眉头询问李立军和他的律师。
见铁证如山，他的律师张昆翻了个白眼，只好没好气的说道：“无异议。”
女法官和身边的审判员商议了一下，继续说道：“解除婚姻关系审判过程到此为止，现就夫妻共同财产进行分割……”
夫妻离婚，一个环节就是解除婚姻关系，另外还有更重要的就是关于财产的划分。
沈佩君和李立军名下共有两套房产，一辆车，第一套房是贷款买来结婚用的。
对方律师提出了问题：“位于xx小区3栋1203这套房，是我当事人于2005年独自贷款购买，属于婚前购买，按照新婚姻法规定，应当不算做夫妻共同财产。”
婚姻法在2011年颁布的，确实有一条是，婚前单独购买的房产，不在算做夫妻共同财产。
但是开庭前，我早就预料到李立军会拿这个说事，已经准备妥当，清了清嗓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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