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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护车呼啸而过……急速的推动病床,紧紧关上的急救室大门。
我坐在急救室外面,陈景明一个劲的给我道歉,说他都怪他们,是他们疏忽了,我一直低着头没吭气。
我一直不敢眨眼的,看着急救室的那盏手术灯。
我其实不信佛的,但是我心里却不断的再向满天神佛祷告,祈求,让李点点干万没事,活下来,否则我这辈子都原谅不了自己个。
我木讷的坐在医院冰凉的椅子上,光着脚,陈景明不知道从哪弄了双拖鞋,亲自套我脚上,还给我弄了杯热水。
可是我都一动没动。
我脑海里不断的浮现我和李点点相识的画面。
她带着鸭舌帽,背着旅游包给我扔了十块钱的样子;
她在人民广场上带着一群小孩,玩无人机和放风筝的模样;
还有我和她去孤儿院看那个叫小虫的残疾男儿时候的画面;
还有我俩一起喝酒,一起在滇南,贴米澜的寻人启事,在小吃街,吃粑粑还有米线火锅时候的画面……
还有我们在海岛屿浪唱歌时候的画面,甚至还有今晚的,我俩一起唱铁血丹心,学着弯弓射雕的动作……
画面如同电影的胶片,一张一张的出现,一张又一张的消散……
原来,我和李点点已经有了这么多共同的回忆了……我泪流满面。
我用陈景明的的手机,给李章华打了个电话,李章华听了也犹如五雷轰顶,当即带着夫人张燕,从江浙飞来临海。
李点点那几句话,就像是临终遗言似的。
吓得我现在都没有缓过劲来。
抢救一直到了天色快蒙蒙亮的时候,陈景明缩在椅子上睡着了,我看着一个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了口罩的医生,连忙拉住他,紧张的问道:“医生,她,她怎么样了?”
医生看我一眼,苦笑一声:“太危险了,伤口挺深的,那匕首再往左一寸,就伤到内脏了,好在就是失血过多,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你是家属吧,可以放心了……”
“谢谢,谢谢医生!”我连忙给医生鞠躬,医生笑了笑,没说什么快步离开了。
我想走回座位上,腿脚发软,一屁股坐在地上。
陈景明也醒了,连忙过来扶着我,愧疚道:“我都听到了,李点点姑娘没事就好,没事就好,我怕我忏悔一辈子都没有用……”
我知道这事不怪陈景明,陈景明在市长面前立过军令状的,他比我更想尽快抓到赖三东。
本来今天李点点的出现,所有的事情都变成了无法阻挡的巧合,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等李点点被推出来,她还没有醒,我就在她病床边上坐了一夜。
直到早上,李章华夫妻赶过来的时候,李章华看着我的眼神有点责备,像要吃人,眼睛红红的,李章华的老婆张燕直接哭了起来。
虽然王丽是李点点的后妈,但是感情也很真挚了,替换了我在床边伺候着。
听李点点已经脱离了危险,李章华明显松了口气,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我走过去说:“叔叔,对不起,我还是没能照顾好点点……”
李章华摇了摇头,苦笑道:“这孩子,从小就要强。事情的经过,我都听早上那位警察同志说了,事发突然,谁也没料到……她现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不怪你的。”
李章华老泪纵横,摘了眼镜,就听里面张燕惊喜的喊道:“章华,小陆!点点醒了!”
我和李章华连忙进去。
就看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射进病房里,李点点虚弱的睁开了眼睛。
看到我之后,她嘿嘿一笑:“大叔,你看我还好好的吧?”
一瞬间我泪如泉涌,喉咙哽咽,本来干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之变成了一句话:“恩,没事就好……”
这傻姑娘……
医生见李点点醒了,连忙过来检查了各项指标,李点点还喝了点热牛奶,张燕看了看我,虽然心疼姑娘,想要批评我,但是几次话都没说出口,李点点也看出来了,拉着她妈的手说道:“爸妈,你们别怪陆遥。他平时照顾我照顾的挺好的。我的工作,还有房子,都是他帮我找的,我和他在一起可高兴了,在临海这几个月,是我这辈子最高兴的几个月了。”
张燕有点动容:“点点,你以前从来不愿意叫我一声……妈……今天……?”
李点点嘿嘿一笑:“我长大了,我知道好坏了,妈,我以后都叫你妈。”
“唉,好孩子,少说点话,多休息……”张燕动容哭着连忙答应几声,李章华拍了拍我的肩膀:“小陆,你经历了那么多事,又熬了一晚上,早点回去休息吧……”
我本来还想留下来,但是赖三东抓住了,昨晚的事情,也需要到刑警队那边做个笔录,事情还不少。
我愧疚的看着李点点:“点点,那我……先走了……晚点过来看你,有没有想吃的,我给你带过来?”
李点点嘴馋,我想接机弥补弥补自己的愧疚……
李点点嘿嘿一笑,嘴唇白白的:“不用大叔,我爸妈在这呢!他们会给我买的!”
李点点脸上又露出了委屈的神色:“但是他们来,我就要回家了,以后不能和你一起喂猫,去海岛屿浪唱歌了。”
我眼睛模糊点了点头,嗓子有点发干:“你什么时候想来,说一声就行了,我给你报机票……”
李点点看了看我,又微微一笑:“大叔你真好。你还记得我昨晚说的话吗?”
“记得。”想起昨晚李点点在命悬一线的时候的表白,我确实忘不了。
李点点这次居然腼腆的笑了笑:“作为我们的秘密,不要告诉任何人。行吗?”
她又看向她爸妈:“爸妈,等我好了,就和你们回江浙,不让你们担心了。”
李章华沉默不语,王丽喜极而泣:“点点,点点你……终于长大了。”
“恩,我以后会好好上学的,不会乱跑了。”李点点看了看我:“大叔,你说是不是?”
“恩。”面对突然乖巧的李点点,我怕我忍不住再哭,找了个借口出来了。
李章华也出来了,拍了拍我的肩膀,叹息一声:“小陆,你教会了她成长。能这么和我们父母心平气和的说话,又主动认错,她这辈子是第一次。”
我沉默的点了点头,看向病房里面,李点点好像也在看我,我俩四目相对,她努力挤出一个微笑,在阳光里,就像个天使一样纯净无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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