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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夜,上千丐帮大勇分舵的弟子们彻夜无眠,将城内外方圆百里每一个可能藏人的地方翻了个遍。城外的一间铁枪庙内。黑暗中,躺在一堆干草上睡得正香的阿紫突然睁开了眼睛。此时的阿紫浑身脏兮兮的,雪白粉嫩的俏脸上全是她刻意涂上去的草木灰。她机警凝重的神情就像一只小狐狸发现有入侵者向自己的巢穴赶来。她右手的食指上系着一根极细的丝线,这根像蜘丝一样细不可见的丝线同庙外的一张大网相连接。【鉴于大环境如此,本站可能随时关闭,请大家尽快移步至永久运营的换源app,huanyuanapp】这处破庙是阿紫精心挑选的歇宿之所。庙的后面是一座大山,山上尽是需要二人合抱才能围住的参天古树。外人想要进庙,只能通过前门,这样一来必然会触动阿紫提前布设的柔丝网,令阿紫有所准备。动静不小,看上去至少有两个人。这都已经是后半夜了,这么多人向着城外这座偏僻无比的破庙赶来阿紫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自己的行踪暴露了,师门的人追了上来,顿时一颗小心脏揪了起来。不过听对方那凌乱粗笨的脚步声,明显就是几乎不会武功的普通人,就算是星宿派一个刚入门几天的杂役弟子也比这两人强得多。阿紫不屑地撇了撇小嘴,心中暗道:丁老怪也真的是病急乱投医,这种杂鱼都派了出来。难道他指望这种废物能够拦得住我么?她自幼在星宿派长大,凭着一股察言观色的机灵劲,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居然也混成了丁春秋门下排行第九的亲传弟子。虽然她武功低微,但她时刻牢记星宿派的门派生存法则——无论何时,一定要讨好师父,师父一开心,日子就好过了。这一条所有星宿弟子都知道,并且奉为圭臬早晚记诵。可是整个星宿派几千弟子,没有谁像阿紫一样将这门功夫练到了极致。其余的人,要么是拍马屁没有拍出新意,打动不了师父,要么就是拍得不够真实,惹得师父不快。更有那爷娘不保佑的,直接马屁拍到了马腿之上,惹怒了师父,小命不保。阿紫在师门这么多年,见过不止一次这样的场景。那些比她年纪大,入门久的师兄们被师父处死前凄惨哀告的样子,阿紫做梦都忘不了。她时刻以这些失败的例子提醒自己,一定要在吹捧师父的这条道路上不忘初心,要时刻牢记创新才是在激烈的门内斗争中生存下来的不二法门。每次稍有懈怠,阿紫就用那些惨死的师兄们的例子提醒自己不要固步自封,沾沾自喜。今天可能师父还在对你笑,明天可能就说错一句话惹怒了师父。多年下来,阿紫的武功在师兄弟间算稀松平常,但凭着在讨好师父这条道路上不断地推陈出新,倒也跟丁春秋学到了不少邪门歪道的法子,行走江湖,自保是绰绰有余了。她之所以逃出来是因为害怕。随着年岁渐长,以往那个灰头土脸的黄毛丫头逐渐出落成了一个娇俏妩媚的大姑娘。尤其是那逐渐凸起的小胸脯,任凭阿紫将束带勒得再怎么紧都无法完全掩藏。任她往脸上涂抹再多的灰尘,偶尔露出的一丝娇嫩的肌肤也会引来同门垂涎的眼光。就连一向以神仙中人自居的师父,这段时间来看向她的眼神都令她害怕起来。她想逃,可是又找不到好的时机。直到这次,师父去了一趟中原,回来以后就经常闭关,谁也不见。阿紫观察多日,猜到丁春秋定是在中原吃了大亏,毕竟当初和师父一起出去的师兄一个都没有回来,而师父对于自己在中原的经历又讳莫若深,好几个不长眼的门人弟子因为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被师父处死。阿紫大喜,趁着丁春秋又一次闭关,偷了师父练功的神木王鼎远走高飞,一路来到了中原。她是这样想的:丁春秋如此这般,肯定是在中原遇上了什么极其厉害的人物。那么一段时间内,丁春秋肯定不敢再跑到中原来。自己就算盗走了神木王鼎,师父最多也只会派几个门人弟子来就完事了。对付那群脑袋没有开过光的傻瓜,还不是易如反掌?何况自己一旦凭着神木王鼎将师父的看家本领,化功练成了,嘿嘿,到时候就是丁春秋本人亲至又能如何?想到自己这一路风尘仆仆,饥一顿饱一顿,阿紫就没来由地一阵恼怒:现在连这种杂鱼都能来追杀我了吗?她心一横,玉指轻动,院子内像蜘蛛网一般张开的网子顿时收拢,仿佛凭空起了一层烟雾。这网子是以天山雪蜘蛛的丝制成,别看它细小,却极其坚韧,莫说普通人,就算是一头蛮牛被它网住了也休想逃脱。果然,阿紫手一拉,就听见院子里传来一声惨叫,显然是有人中招了。接着阿紫使劲将网子吊起来——这丝线本就沿着破庙的房梁拴好的。片刻间,两张愤怒的脸出现在了阿紫面前。看着在柔丝网内你挤我我挤你,挣扎个不停的两人,阿紫开心无比,激动地拍着小手,娇笑道:“哈哈,两只被网住的大螃蟹你推我,我推你,真好玩,太好玩了,哈哈哈哈。”她摇头晃脑,手舞足蹈的样子看起来就像一只逮住了猎物的小狐狸。那被阿紫网住的两人见阿紫兴奋的样子,大感愤怒,怒斥道:“妖女!快把我们放下来!”阿紫不屑地撇了撇嘴,笑道:“这就奇了怪了,我大半夜在这庙里睡得好好的,你们两个过来扰了本姑奶奶的清梦,还想我放你们?”那穿着破败的丐帮弟子痛骂道:“你个妖女,用这般见不得人手段算什么好汉,有本事把我们放下来堂堂正正地比上一场啊!”阿紫笑嘻嘻道:“你都说了我是妖女,本来就不是好汉。为什么要放了你们呢?说说吧,你们两个什么来头啊!”她一边说,一边摆弄着手中精致小巧的匕首,天真无邪的表情和她手上的动作极其违和,在这个寂静的夜里显得分外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