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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发走狐疑的菘蓝,薛钊回返敬思斋。瞥了一眼正房,依旧房门紧闭,也不知马世清是否依旧醉生梦死。
略略叹息,薛钊入得东厢,将点心、清水安置好,趺坐床头,冲着香奴道:“香奴,我要闭关了。”
“好,我来护法。”
薛钊点点头,闭目五心朝天,张口缓缓吐息。过得片刻就见薛钊吐息时一口白气自其口鼻喷出,仔细辨认,那白气之中好似有一丝氤氲。
小周天往复,一丝真炁混着杂炁自口鼻喷出,又引回阴阳二气入丹田以合真炁,那一丝真炁游走小周天,每游走一遭便会粗壮一分。直到丹田气海胀痛,薛钊才不得不停下来。
方才要行那斩念化神之法,眼前陡然绽放七彩眩光,继而出现在雪山断崖之上。
他四下观量,左侧是雪山,山头附着一点白雪,其下为光秃秃的山石;脚下大抵是个三丈见方的石坪;右侧则是云遮雾罩的深渊。
薛钊正莫名,就见身前一丈开外卷起雪花,须臾那雪花便凝聚成人形,面目模糊,唯独双目处放出红光,手中还提着一把闪着寒光的长剑。
“杂念?”
他刚开口,那人挺剑就刺。薛钊挥手间,长剑凝聚,叮的一声格开剑刺。
纵身飘出去两丈,手掐法诀,却见那人好似一无所觉,提剑又再斩来。
“魔念!”
薛钊神情一肃,停剑相迎。风雪里,剑影重重,一人一魔酣斗不止,不死不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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素手轻轻按压,指印便拓在纸笺之上。
菘蓝紧忙递过帕子,柴如意心不在焉地缓缓擦拭。
老叔公颤颤巍巍接过文书,念道:“立字人柴宗训。
因胞兄乏嗣,奉养无人,弟今同亲族人等,情愿将次子世仁承嗣胞兄膝下……”
厅堂里,三房齐聚,同族俱在。柴宗武暗自磨牙,若非其妻阻拦,只怕就要甩手而去;柴宗训暗自得意,好似不知其兄尸骨未寒。
柴夫人端坐,秀帕时不时擦拭眼角,看着柴世仁跪拜叩首,又奉上香茗。
这世间唯有男子方可承袭家业、传承子嗣,女子便是招了赘婿也是外人。柴如意拧不过众意汹汹,便只能任凭摆布。
她看向柴世仁,目光里无惊无喜。柴世仁性子自小懦弱,好似个女儿家。从前柴如意只当他是寻常亲戚,如今却变成了惹人厌的胞弟。
她思绪发散,也不知薛先生在做些什么,自己还有多少时日。
契书一式三份,各自收好,族谱里将柴世仁挪到大房名下。规程潦草完结,柴府重新忙碌起来,迎送那一波波前来吊唁的宾客。
行尸走肉般跪在灵床前,得了个空,柴如意低声问道:“薛先生在做什么?”
菘蓝歪头道:“说是要闭关,古古怪怪。”
闭关啊……也不知要多少时日,赶不赶得及救自己。柴如意自嘲一笑,暗忖,自己果然还是怕死啊。那日说得洒脱,如今却盼着薛先生能救了自己。
苦也罢,难也罢,这花花世界,总是让人流连。
又有宾客来,披麻戴孝的柴如意微微俯身,待答礼过,就听那宾客道:“马兄还请节哀,府试便在这两日……”
“顾兄莫要再提,在下心意已决,府试便不去现眼了。”
“哎,甚是可惜,甚是可惜啊。”
柴如意心中微动,略略抬头,就见熟悉的身影将宾客送出。临到门前,马世清回首观望,二人目光在半空略略触碰,马世清便扭过头,引着那宾客而去。
菘蓝惋惜着道:“可惜了,若老爷、少爷不曾过世,小姐与表少爷只怕就要定下亲事了呢。”
“嗯。”胡乱应了一声,不知为何,柴如意心中非但不曾可惜,反倒有些解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