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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知道自己洗不了还弄脏了床单,啧啧,香奴你这是明知故犯啊……罪加一等!”
“不行!桂花糕是昨日答应的,快给我!”
燕无姝娉婷行来,只一眼便止住了斗嘴的薛钊与香奴。女子眼中嗔怪,薛钊便笑道:“我逗她的。”
她接过床单,丢在一旁木盆里,又矮下身掏出帕子,仔细地给香奴擦着满是泥水的爪子。
香奴仰着头,忽而觉得眼前的女子好生美丽。她问道:“女道士,将来我化形,能如同你一般好看吗?”
女子噗嗤一笑,瞥了一眼薛钊,又探手揉了揉香奴毛茸茸的脑袋:“香奴若是化形,定然生得国色天香。”
“天香?”香奴探出舌头,扭头嚷:“道士,那半罐蜜糖呢?昨日还见过,今日就不见了,怪哉!”
薛钊靠坐在竹椅上调笑道:“香奴若是有前世,定然是一只松鼠。”
“为何?”香奴不解。
“过冬藏果子,来年却造了一片林子。”
香奴不曾反驳,却扭头朝山上观量。薛钊瞥了一眼,自竹椅上起身,看着林间蜿蜒而行的几人,道:“有客来了。”
过得两刻,郭启便停在门前遥遥抱拳:“薛兄,我又来叨扰了。”
“郭兄,你这是——”薛钊看着其身后几名挑着担子的挑夫,有些不解。
郭启便道:“若非薛兄出手,我怕是侥幸逃脱,也得重伤一场。我知薛兄不缺什么,就自作主张胡乱买了些酒肉。”他朝身后摆摆手:“快抬进去。”
四个挑夫哼哧哼哧将担子挑进去,足足八个箩筐里装得满满当当。有熏好的腊肉,有上等的碧梗米,有巴蜀闻名的泸州老酒,还有质地上等的蜀锦。
香奴自一旁嗅到了霜糖的气息,若非还记得薛钊嘱咐,只怕便要嚷着索要。
“这……郭兄太客气了。”
零零碎碎,加起来的花费怕是比薛钊身上的银钱还多,简直就是壕无人性!
“诶?薛兄既然认我这个朋友,就莫说这等话。朋友有通财之义嘛,哈哈……”
郭启爽朗笑罢,从袖袋里掏出一枚五两的银饼子,径直丢给四名挑夫:“喏,脚程果然快,看赏!”
当先挑夫接过,顿时喜形于色:“哟,公子爷大气,小的祝公子爷公侯万代!”
四名挑夫喜滋滋而去。
薛钊将郭启引到园中,方才落座,郭启便道:“薛兄,我看柴门上多了一副楹联,莫非出自薛兄之手?”
“楹联?”
薛钊不解,起身出了柴门观望。果然,柴门两侧竖了木板,其上娟丽字迹题着楹联:闲人免进贤人进,盗者莫来道者来。元宝小说
那字迹一如当初的纸笺,出自柴如意之手。不过这楹联倒是薛钊前日晚间随口提起的,不想,柴如意竟真的立在了柴门两侧。
他摇头失笑,返回席间道:“游戏之作,难登大雅之堂。”
“这楹联颇为对味,怎能说是游戏之作?”
香奴绕着几个箩筐转了半晌,忽而觉得送东西的大好人厌恶起来——这厮怎么还不走?
眼看郭启一时半会不会走,她便怏怏回了草庐酣睡。
燕无姝煮了茶水送上来,瞧着其中一个箩筐里都是针头线脑一般的物件,便提了回返草庐。
郭启看得暗自咽了口口水,思忖起来,这女子可是飞剑伤人的剑修,有些力气也是正常吧?
“郭兄,胡贲如何了?”
“啊?哦……那厮好得很,伤口结痂,整日吵吵着痒痒。”郭启笑道:“我看要不了两月,顶多月余光景,这厮就会活蹦乱跳。”
“那就好。”
说过随从,郭启话锋一转,说道:“薛兄,我知你上次留了手。是以我这次来,是恳请薛兄再赐教一番。”
薛钊摇头笑道:“郭兄,单以技法而言,上次我已尽了全力。”
“可当日你以竹枝杀谷才,那身法……”
“那是遁术。”
“额……”郭启话头顿住。
那日他在一旁瞧得真切,薛钊近得谷才三尺之内,双刀斩颈,薛钊忽而便绕到了谷才身后,而后以竹枝掼入后心。那身形实在太快,快到郭启想了几日也不知薛钊是如何做到的。
不想今日得了答案,却是术法!
薛钊放下茶盅道:“郭兄,你这是问道于盲啊。我辈修士,有真炁,有术法,与人放对自然是有什么便用什么,又哪里会单以技击应对?”
郭启叹了口气,恍然拱手:“是我想差了。”
薛钊便道:“你我所行之路不同,却是殊途同归。不过……我观郭兄品性上佳,内有侠骨。若郭兄想转而修道,我倒是能提点几句。”
郭启摇头苦笑。这世间的武者,又有谁人甘愿习武,而置修道于不顾?大多都是根骨欠佳,过不得炼精化炁那一关,这才无奈习武。
他幼时便被送去道观看过,根骨只是寻常,将来修为有限。如此,其父才绝了心思,用心教导其习武。
郭启思忖一番,退而求其次道:“薛兄,我有一套刀法乃是家传,不如我习练一番,再请薛兄提点?”
“好。”